奇癢難忍
奇癢難忍①
正在這個時候,醜娘從馬車裡探出了頭,風肆意的將她臉上的面紗揚起,有那一瞬間,慕容錦看到那張臉,那樣的像旋兒。
他一個恍惚猛然的搖了搖頭。
醜娘此刻已經將頭縮回了馬車之中,慕容錦想,一定是那藥力還沒有完全消退,才讓他有今日這般錯覺。
他仰望了一眼那湛藍如洗的天空。
旋兒,你還好麼?
他在心裡默默的道。
到晚上的時候,大軍終於到達了一處山谷,四處幽靜的很,是個很好的藏匿去處。
於是大軍在此安營紮寨,慕容錦緊緊握着清清的手,沒想到纔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又開始了這種漂泊的生活。
清清突然手臂上又是一陣陣鑽心的痛癢,她一撩起袖子才發覺本來那些透亮的水泡,此刻通紅一片。
而且還躺着深綠色的汁水,看起來觸目驚心。
慕容錦拿過她的胳膊道,“這是怎麼弄的?”
清清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啊!前幾天就覺得有些癢,誰知道這麼多天了沒有消退,反而更加厲害起來!”
清清的臉因爲這痛癢折磨的有些變形。
慕容錦仔細端詳着她手臂上的腫泡道,“你好像是中毒了!”
慕容錦雖然不懂毒術,但是這些年行軍打仗的經驗,讓他覺得這不是簡單的蟲咬,而是中毒了。
慕容錦忙喚人去尋軍醫來,軍醫看了看清清手臂上的水泡也認定是中毒了,但是從未見過這是什麼樣的毒。
軍醫只得開了一些解毒的藥劑給清清,雖然在撤退之前便已經準備了充足的糧草和草藥,但是有幾味藥卻是沒有儲備的。
軍醫環顧了一下四周的形勢,這山谷背陰而潮溼,應該適合藥材的生長,但應是生長在懸崖峭壁之上,便命人去尋。
慕容錦見清清疼癢難忍,額頭大顆的汗珠在月光的映襯下閃閃發涼,便決定親自帶人去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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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癢難忍②
那簡易的帳篷裡,清清的手臂被醜娘一層層塗着止癢的藥膏。
但是那藥膏可以發揮的實效極短,不一會便又是那灼熱的痛癢,彷彿那種感覺是從骨髓裡滲透出來的。
清清此刻真的覺得好像體內有萬隻螞蟻在爬,那癢痛感無限制的擴大開,而且愈演愈烈。
肚中的小寶寶似乎也感覺到了此刻清清那渾身的痛癢,踢了清清一腳。
清清被這種感覺折磨的有些絕望,身下墊的墊子已經被她撕扯的一條一條。
醜娘清楚的知道,這是發毒的徵兆,這種狀態至少要停留五天。
之後不會再痛癢,但是五臟六腑會漸漸毒發衰竭而亡。
如今毒只是停留在表體。
醜娘心中也在做着抉擇,當時是林名揚故意將她安插在清清身旁的。
若是自己將藥丸給了清清,便是徹底將自己陷入了困境,一來等於背叛了林名揚,二來也讓林名揚知道自己私藏了半顆解藥,若是以後沒了解藥,就等於將自己推上了死地。
她徘徊而猶豫的。
她是愛林名揚的,說不清具體是喜歡他什麼,而應該是全部吧,不是某一方面,好的,壞的,全部的。
雖然這種愛有些卑微,有些惟命是從。
可她放下了尊嚴,放下了一切,卻惟獨放不下心中的他。
相見便已許平生,她想,自己見他第一面起,整顆心,恐怕此生都不會再動搖了。
可是眼前的這個被毒折磨的女人,對她從始至終都沒有絲毫的惡意,想到自己被蛇咬的時候,她不顧一切的爲自己吸毒。
她的心被良心和選擇糾纏的混亂不堪。
要怎麼辦?
究竟該怎麼辦?
她像是陷入了一個僵局之中,不知道該向那邊走。
清清狠狠的一抓自己的皮膚,已經是血肉模糊,但是即使是這樣仍然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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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癢難忍③
正在這個時候慕容錦回來了,他的臉上帶着泥土,衣服也被樹枝等東西刮破了好幾處,但是好在找齊了那幾味藥,心裡還是有些許安慰的。
慕容錦見清清如此痛苦的樣子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在慕容錦的懷裡,清清安靜了幾分。
她真的是被這種感覺折磨的死去活來。
不一會一個侍從便將熬好的藥劑急忙忙的送了進來。
那藥味極大,頓時充斥滿了這極小的帳篷中,那極微弱的豆燈映着清清臉上一顆顆的汗珠。
一口氣將那湯藥喝下,這些藥材都是極具安神和清毒功效的。
可醜娘明白,此藥只能暫緩幾個時辰,但絕對不能根治,否則杜惡教也不會靠此藥控制了數十萬的教徒。
因爲藥有安神功效,清清漸漸的爬在慕容錦的懷中睡去。
醜娘望着他們,曾經的風流王爺此刻卻是那麼專注的抱着懷中的女人,也許他真的沒有外界傳聞的那般因爲得不到帝位而放縱自己,風流成性。
也許,人永遠不要相信耳朵聽到的。
但是醜娘不後悔當初自己的選擇,雖然愛着林名揚是痛並快樂的。
可她依然感激上蒼,讓她可以遇到林名揚。
慕容錦極輕的將清清放在那簡易的牀上,然後解下身上的披風輕輕的蓋到清清的身上,然後又拿出一塊月白色的帕子小心的將她額頭上的汗都擦乾淨。
他望向醜娘,聲音低沉不帶任何溫度的道,“你跟我出來,我有話問你。”
醜娘心裡一顫,對視慕容錦眼神的片刻便覺得其中似帶了無限的寒意。
慕容錦轉身出了帳子,醜娘隨之跟着出去。
月色皎潔投向這片深谷銀盤一般的光亮。
風聲呼呼的劃過耳畔,將裙角高高的揚起,彷彿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走了甚遠,遠遠的可以看到士兵休息的地方隱隱的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