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恨他 132
莫愁洗漱回來，可可已經掛了電話。莫愁看了一眼隨意丟在牀上的手機，撿起來放在牀頭櫃上之後並沒有問可可和潘明唯聊了什麼。
可可也沒有主動告訴莫愁她和父親談了什麼。
莫愁掀開被子上了牀，對可可說道：“睡吧。”
“嗯。”可可依偎過來，小腿擱在莫愁的肚子上，一隻胳膊也放在她的身上。
莫愁摸了摸女兒柔軟的身子，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今夜，她不會在做噩夢了。
……
週六，是莫愁搬家的日子。陳華強也推掉了應酬，專程給莫愁幫忙。
考慮到有孩子了，莫愁這一次沒有再將就，租了一個小區環境好，有幼兒園，小區物業管理各方面都不錯的房子。
當然價格也是很貴的，莫愁咬咬牙還是租了下來。
兩居室的房子，南北通透，推開窗戶就是公園，如果到了盛夏可以看到大片的綠色。可可挑了一個向陽的房間，將她的小東西一件件的搬進去。
折騰到了下午四點，才收拾妥當。
見莫愁累的不行，陳華強親自下廚，莫愁餓急了，狼吞虎嚥的吃着，陳華強見狀，不停的搖頭，最後對莫愁說道：“白瞎了我的一桌子好菜！”
“不會白瞎了，我和可可一定會全部吃光光。”
“是吧，可可？”
“嗯嗯。”
可可今天也累的夠嗆，一趟趟的往樓上搬她的小東西。
莫愁夾了一個啤酒蝦，見蝦很嫩，連皮都沒有剝下來，直接咔嚓咔嚓嚼了幾下吞到了肚子裡。
陳華強的一臉的黑線，“你吃飯能不能不要這麼爺們？”
“我餓了！”莫愁理直氣壯的說道。
陳華強識趣的閉上嘴。
莫愁的手機響了起來，莫愁放下筷子，沙發上摸過來手機，看到是潘明唯的來電，她直接把手機給了可可。
她和他已經無話可說。
“可可，你爹地電話。”
可可皺了皺眉頭，還是拿過來了手機，“喂！”可可的口氣冷冷的。這次換做莫愁皺眉了。
“你找我什麼事情？”
“……”
“我不喜歡你，你以後別給我打電話了。”
“可可，怎麼和你爹地說話呢。”莫愁忍不住出聲訓斥道。可可不高興的看了一眼母親，拿着手機氣鼓鼓的進了房間，門砰的一聲關上，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沒想到你在可可面前會幫着潘明唯說話。”
“不管我和潘明唯怎麼樣，他都是可可的親生父親。小孩子不管嘴上怎麼說，內心裡都渴望一個父親。我不能因爲我和潘明唯鬧的不愉快，就讓我的女兒也討厭他的父親。”
莫愁雖然沒有辦法原諒潘明唯的做法，卻可以理解他。一個是親生兒子，一個是親生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一定也很爲難。
可可的房間裡傳來了可可的哭泣聲，莫愁聽到，急忙走進去，就看到可可正坐在地毯上抹眼淚。
“可可，怎麼了？”
“我討厭他！”
莫愁心中疑惑，想了想，很快明白可可口中的“他”是誰了。
“可可，他是你的爹地，你怎麼可以討厭他呢？”
“我就是討厭他！”
“爲什麼討厭她？”
“他對可可不好，他只喜歡亞歷克斯，不喜歡可可！既然不喜歡可可，可可也不喜歡他。”可可賭氣的說着。
莫愁坐在可可的身邊，盤起了腿，看着她傷心的樣子，莫愁碰了碰她，“好吧，那我以後不讓他給你打電話了好不好？”
可可動了動嘴皮子，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同意還是不同意。
“你看，你也捨不得你爹地對不對？”
“誰說我捨不得他的？”可可嘴硬的喊道。
莫愁把可可抱到自己的懷中，慢慢的解着她的小心結，“可可，亞歷克斯是你爹地的兒子，亞歷克斯生了很重的病，你爹地沒有辦法纔會讓你去醫院做檢查，看看你能不能幫幫亞歷克斯。如果是你生了重病，你爹地也會讓亞歷克斯這麼做的。”
“爹地說愛的人是媽咪，那爲什麼爹地還和別的女人生孩子？”
“你爹地和其他女人生孩子的時候，我和你爹地還沒一在一起。”
“那媽咪你就是小三了？”
“我不是小三。我和你的爹地在一起的時候，你爹地已經和亞歷克斯的母親分手了。”
可可的小眉頭皺的緊緊的，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地面上的小熊玩具，過了很久，可可才說道：“我明白了！”
莫愁也不知道她到底明白了多少，她摸了摸她的腦袋，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媽咪，你的爹地在哪？爲什麼我沒有見過他？”
莫愁看着女兒，簡單化了的說道：“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我爸爸就死了。”
“死了？爲什麼會死？”
“人都會死的。”
“那你也會死嗎？”
“當然！”
可可雖然早熟，卻對生死並沒有多少的概念，她只知道人死了，就會被埋到地下。
“那我是不是就永遠都見不到你了？”可可說着說着紅了眼眶。
莫愁是無神論者，她見女兒傷心，便用有神論者的觀點說道：“會見面的。人死了，就會到天堂去。天堂是一個快樂的地方，只有善良的人，死了纔會到天堂。”
“天堂有巧克力吃嗎？”
“有啊。”
“天堂有沒有……”
聊着聊着，可可睏倦的閉上了眼睛。莫愁將她放到了她的公主牀上，給她蓋上被子，然後走了出去。
陳華強早已經吃完了，對她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記得週一華昌的招標會！”
“我知道。”
陳華強起身告辭，莫愁喊住了他，說道：“頭，最近謝謝你了。”
“我記下了！”
陳華強換下拖鞋，穿上外套走了出去。莫愁把他送到門口，目送她離開。
陳華強幫了莫愁真的很多很多，莫愁心想這輩子是還不清了，她突然衝着陳華強喊了起來：“頭，你幫了我這麼多，我本來想要以身相許的，可惜你……”後面的話，莫愁不說，陳華強也懂。
空洞的樓道里，莫愁的聲音十分的響。
陳華強的聲音傳來，同樣很響，帶着一點回音：“李莫愁，你若敢嫁，我就敢娶！”
玩笑而已，莫愁呵呵一笑，轉身回房關上了門。
……
週一，莫愁早早的來到了公司做準備。
新的一年，莫愁給自己定了目標。
華昌是個大訂單，如果她可以拿下來，在搞幾個大項目，今年的獎金就會多多的，她就可以把換掉破奧拓，買一臺稍微好一點的車，然後可可就不用被同學們笑話了。
“哎……現在的小孩子攀比心怎麼這麼重啊？”
不過，現在不是盲目樂觀的時候，下午華昌的招標會，她必須在精心的檢查一邊，絕對不能失手。
華昌的招標書，莫愁又細細的看了五遍，這才讓蘇瑞拿去打印裝訂。
蘇瑞在裝訂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忙碌的莫愁，然後拿出手機，假裝收發短信，悄悄把標書上的報價都輸進了備忘錄……
……
華昌的招標會定在兩點半！
莫愁一點就到了。
趁着大家都沒有來，莫愁在華昌的會議室裡溫習着。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男人朝莫愁緩緩的走了過來。
身上的陽光被陰影所取代，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襲來，莫愁擡眸，男人英挺的外表，出衆的的氣質讓人驚歎，來人正是華昌的老總華開澤。
莫愁站起來，禮貌的喊了一聲：“華總好。”
“我記得招標會是下午兩點吧，現在才一點一刻，你來得是不是太早了。”華開澤看了看腕上的表，問道。
莫愁微笑合上了招標書，說道：“笨鳥先飛……”
“我聽不見，你看着我說話。”
莫愁又大聲的說了一遍，“我想早點過來準備！”
華開澤沒有了耐性：“我聽不見，並不是說你的聲音小，而是我的耳朵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你必須讓我看到你的脣形，我才知道你再說什麼。”
莫愁膜的擡頭，目光直直的看向了華開澤：他是聾子？
華開澤彷彿會讀人的心事，解釋道：“生了一場大病，耳朵就聽不見了。”說完了，華開澤就後悔了，他爲什麼要對這個女人解釋這個……
莫愁努力放慢說話速度：“對，不，起，我，不，知，道，你……”
華開澤臉上的冰冷融化，他好笑看她：“不用說的這麼慢，讓我感覺是在看電影慢放。”
華開澤的聲音其實很好聽，像是陽光下的泉水叮咚，聲音很有質感，可惜他聽不到自己說話的聲音。
想到他任何聲音都聽不到，本就心軟的莫愁的心就更軟了起來。
“收起你眼睛裡的憐憫和同情！”
華開澤的聲音驟然變得堅硬如冰，莫愁被刺傷，剛剛的那一絲心疼和惋惜消失，她磨着牙，低下頭罵道：你大爺的，脾氣這麼壞，活該你聽不見。
呵呵，她就是欺負他這個聾子。
莫愁擡起頭，臉上的笑容得宜，“華總，雖然你聽不見，但是像你這種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要貌有貌，有才有才的人真的擔不起別人的憐憫和同情。你若是都需要憐憫和同情，讓那些真正需要憐憫和同情的人怎麼活啊。”
“莫小姐，對我的評價還挺高的。”
華開澤挑了挑眉，居然很難得的衝着莫愁露出了一個笑容，莫愁的目光定格在他臉頰上的小酒窩上。
神啊，你知道我喜歡有小酒窩的男人，而且還是個這麼極品的，你這是要亡我嗎？嗯的機子。
“華總，很優秀，我也一直很崇拜華總。”、
想到華昌的訂單，莫愁抓緊時間拍馬屁。雖然，華開澤這個大老闆不會負責這種“小事”，但是如果華開澤能夠在負責人面前提到她幾次，那麼她的勝算就更大了。
“莫小姐……”
“在！”
“我記得上次，你說要憑藉自己的實力拿下華昌的訂單的，那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拍我馬屁，想讓我走後門把訂單給你。”
莫愁的臉部肌肉不由自主的抽了抽，然後臉上刻意堆起來的完美笑容再也掛不住了。
“華總……”
身後傳來了一聲甜的膩人的聲音，莫愁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李墨的老婆安娜。莫愁曾經的死死對頭。
“安小姐。”
莫愁看到華開澤看着安娜的臉上立刻換了一副和藹可親的表情，波瀾不驚的微笑，莫愁呆呆的看着華開澤，心裡暗暗的想着：我哪裡得罪你了，你對我兇巴巴的，對安娜那個漂亮的女人卻笑的這麼“溫柔”。
“華總，我這纔來是爲了華昌化驗科採購儀器的招標……”
華開澤打斷了安娜的話，“這件事情會有專人負責，我並不插手。”
“可是，你是華昌的大老闆，什麼事情不都是你說了算嗎？”
“我下午還有一個會，就不陪二位了。”華開澤頭一偏，不在看任何人。
莫愁突然發現，這就是聾子的好處，當他想聽你說話的時候，會全神貫注的看着你，好像你是他世界中的唯一一樣；而當他不想聽你說話，只要一個轉身，錯開視線，你說什麼，他都聽不到了。
真是太……欺負人了！
……
下午兩點一刻，李墨也來了。他看了一眼莫愁，眼神中毫不掩飾得意。
“李莫愁，好久不見。”李墨過來打招呼。
莫愁看了一眼一肚子壞水的李墨，左右看了看，“你在和我說話啊？”
“這次的訂單是我的，你還是別浪費時間了。”
莫愁嘿嘿一笑，“這麼有把握？該不會華開澤把你老婆睡了吧？”莫愁的話音一落，周圍的人紛紛看過來，目光中帶着驚詫。莫愁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清了清喉嚨，喝了一口茶。
“李莫愁，你少得意，待會有你哭的時候！”
“好啊，我等着。”
兩個人的談話不歡而散。
李墨走向了安娜，安娜恨恨的看了莫愁一眼。
莫愁同樣狠狠的等回去。
李墨和莫愁當時都是陳華強的帶出來的，兩個人也算是同門師兄妹，沒想到就因爲陳華強當時提拔了她做總監，李墨便懷恨在心，臨走之前不但攪黃了莫愁好幾個大單子，還拉走了一大批的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