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那個經商頭腦，要是給我投資這麼個店，不賠光我是不會罷休的，有的人有天賦，就像翠花，明明連字都不認識幾個，但照樣可以把生意做的紅紅火火的，真是叫人不服不行。
我對翠花說：“我跟你學學做生意吧。”
翠花詫異：“這還用學？隨便想想就能成的事。”我對她更是服的五體投地。
我說道：“你真是天才。”
翠花有點不好意思：“哪有啊，運氣好而已，而且是遇到了你，出了本金，纔有那麼好的運氣，把這個店開這麼大。”
李如鬆說道：“原來是宜青出的本金，你這店這麼大，本金沒七八百兩是不夠的，你哪來這麼多的錢，別說是我們李家的月例你給攢起來的，你平時吃光用光的，拿什麼攢的？”
我一下說不出話來，我從沒說過這錢的來歷，要不要告訴他？
李如鬆看着我：“你說啊？這錢是哪裡來的？”
我結結巴巴的說道：“朋友借的，一個好朋友借的。”
李如鬆追問：“你有那麼好的朋友？是誰啊，給我引見一下，那麼隨便就借你這麼大數目的人，一定非富即貴。”
我說道：“那人你也認識的，是申……”
我還沒說完，李如鬆接口道：“是申家輝那軟蛋，他還真捨得下本。”
“不是他，是他老子。”
李如鬆：“他老子幹嘛借你錢，申時行跟你很熟嗎？”
“不熟，他就是爲了不讓我見他的兒子，打發我的錢。”
李如鬆：“打發你用得着給你這麼多，到底給你多少錢？”
“一千兩，我很守信的，我不見申家輝的。”
李如鬆：“申時行那老狐狸會這麼好，就爲讓你不見他兒子，那他就是冤大頭，還是個大大的冤大頭。”
“那爲什麼給我這麼多錢打發我？”
李如鬆：“還不是拉關係，看你是我的妾，又跟皇后關係好，他不會吃虧的。”
“哦，聽你一說，我有點懂了，你們官場真複雜，那要不要把錢還給他。”
李如鬆：“還是還不回去的，好在我們家給他的也不少，就當扯平吧。”
我吐吐舌頭：“總兵大人威武，首輔都給你送禮。”
李如鬆：“那也要我有用，沒用的人誰給你送禮。”
“那這店生意這麼好，不會有人認爲你是後臺老闆纔來的吧。”
李如鬆：“你覺得我的臉面能比這烤鴨好吃，要嗎全北京城的人都瘋了，把我的臉當烤鴨吃了。”
“那是，皇帝都覺得烤鴨好吃，他是不會買你帳的。”
李如鬆：“他覺得好吃，那是因爲在吃白食，白食當然好吃了。”
翠花湊過來說道：“你們在說什麼？誰會不買老爺的帳？”
我說道：“你今天進貨，有很多鴨子運來，還不去看看。”
翠花雖然很想八卦，但還是以生意爲重，到後院看鴨子去了。
李如鬆：“你不會怪我叫小崔幫阿芙贏你吧？”
“怪，輸了多沒面子，你要補償我。”
李如鬆：“給你個臺階就趕緊下吧，你看你朋友都找到主了，你還留在京城幹嘛，看別人卿卿我我？”
“這個店還有我的股份呢，看店不行嗎？做生意不行嗎？給烤鴨店跑堂不行嗎？”
李如鬆：“你是實在沒
事做了吧，跑堂也幹，回家打麻將也行啊，要不然學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騎馬射箭什麼的，也比跑堂有意思。”
“你說的那些我沒天賦，連麻將都經常輸，不過我既然打賭輸了，我一定會兌現諾言的，我會跟你們回去的。”
李如鬆無奈的表情：“你真彆扭，這樣吧，今天逛街去，把想買的東西買好，省的說宣府是鄉下，要啥沒啥，我今天就陪你去。”
“你才彆扭，我不要你陪，我叫翠花陪我。”
李如鬆：“翠花在後院忙着數鴨子呢，哪有空，叫小草跟你去吧。”
“也好。”
逛了一個下午，我和小草都累了，就隨便找家茶樓歇一下，我對小草說：“你以前來過北京城是嗎？好像對地形很熟，你怎麼知道這兒有個茶樓？”
小草：“瞎猜的，逛這麼久沒看到茶樓，我猜過不了多久就會有茶樓飯館的。我第一次來京城，以前從沒來過的。”
“哦，我也是瞎猜的，我還以爲你對北京很熟悉。”
小草：“京城那麼繁華，我倒是做夢的時候來過。”
“你跟你爹跑江湖的時候，沒到過北京嗎？”
小草：“沒有，倒是想過要來，可是我爹他後來病了，沒機會來了。”小草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現在來了，跟你夢中是不是一樣？”
小草：“差不多，我夢裡的京城就是這個樣子的。”
“我也沒想過在這時候反而能到北京來。”我感嘆，我在飛機火車橫行的年代反而沒到過北京，現在坐着馬車到北京，真是荒謬。
小草：“什麼這時候那時候的，四夫人，你在說你離開李家後能到北京是嗎，你離開李家不是自由了嗎？想到哪裡都可以啊。”
“我馬上就要失去自由了，我馬上要回宣府鎮了。”
小草笑嘻嘻道：“是回到總兵府吧？”
“不是，我只說我回到宣府鎮，沒說回到總兵府。”
小草：“大夫人也不希望老爺不高興的，你走了那會，老爺很不高興。”
“他們家人高不高興，我可管不了。”
小二上來問我要什麼茶，我要了茉莉花茶，這茶香氣撲鼻，我喜歡。
小草喃喃的說：“你讓好多人都不高興了。”
我問道：“你在說什麼？怪里怪氣的，到街上買根冰糖葫蘆給我吧。”
一個聲音傳來：“她說，你讓很多人都不高興了。”誰啊，我轉頭一看，原來是皇帝，這人也太愛微服私訪，到處都有他的身影。
“朱公子，這裡就不用給你行禮了吧。”
皇帝：“免禮，你說你都長的不漂亮，怎麼就讓那麼多人不高興呢。”
“也許我長的漂亮，人家就高興了，我哪有時間管人家高不高興，我管自己還來不及。”
皇帝：“你要回宣府鎮去了？”
“朱公子，你的消息大大的靈通，什麼都瞞不過你的法眼。”
皇帝：“那當然，我手下那麼多人是幹嘛的，總得乾點活吧，要說消息傳播之地，還得是依紅偎翠的場所，你說是不是？”
“朱公子，你想說什麼，你不會派人到風月場打探消息吧？”
皇帝：“那得花多少錢？我告訴你個秘密，京城裡好多風月場都是我開的，我是幕後老闆，我財源廣進又得到好多消息，一舉兩得。”
“佩服，佩服，那你把這個秘密告訴我幹嘛？”
皇帝偷笑着說：“哪天我看你不順眼了，就說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處決你。”
我嚇一跳，怎麼這麼變態的人都有。
皇帝又說：“現在還沒到那時候，不過你有時候也讓我不高興。”
我賠笑道：“不知者不怪，你也懲罰過我了，扯平吧。”
皇帝：“我不高興是爲我身邊沒這個逗趣的人，知道的事又多，又不怕你，又好玩，敢跟你沒事較勁。”這人跟申公子一樣，有受虐傾向，別人對他不客氣他反而高興。
“你在說我，我連跟李如鬆較勁都不敢，別說您了，再說，你家後宮三千，還不知足。”
皇帝：“不如我封你個女官噹噹，你就留在京裡，別跟李如鬆回去了。”
“我可沒聽過有女官，你唬我呢。”
皇帝：“有啊，不過在宮裡的，你來不來，我可告訴你，外面刀光劍影的，還是宮裡安全。”
宮裡安全，你說的是神話吧，見多了宮裡吃人不吐骨頭的事，皇后都能讓人推下水，宮裡安全個屁。
我冷笑道：“外面哪有刀光劍影，現在是太平盛世，哪有刀劍？”
皇帝笑了：“太平盛世這話我愛聽，先給你透個底，讓你不高興的人也到京裡來了。”
“誰？我這麼讓人愉快的人，誰被我搞的不高興了。”
皇帝：“你的好弟弟，努爾哈赤，我不知道他爲什麼來，不過，你們互相不喜歡，那就要小心點了，不如，你到我皇宮裡來住一段時間？”
“他，叫你們殺掉他，你們都不幹。”
皇帝：“我也不是誰的刀和劍，沒有正當的理由，我也不隨便殺人，上天還有好生之德。”
“這人很危險，不是善茬。”
皇帝：“我知道，對你是更危險，對了，他爲什麼要殺你，你是不是拿到他什麼把柄了？”
“他恨我移情別戀，愛上了李總兵。”
皇帝哈哈道：“你太有意思了，不說算了。”我真想告訴他，努爾哈赤就是滅掉明朝的人，可是我不能改變歷史。
“我說真話，你又不信，不信算了。”
皇帝：“你到宮裡來一次吧，皇后還是挺想你的。”
“你沒打什麼壞主意吧？”
皇帝：“我打什麼壞主意，我還封你做女官呢，怎麼，不喜歡，那就只給個封號。”
“我能不能把這女官給轉讓了？”我想轉給張惠，這樣她就可以有名分嫁給申家輝那個軟蛋了。
皇帝：“你又想玩什麼花樣，告訴你，要賣官也是我賣，輪不到你。”
“那一個女官名要花多少錢？你開個價，有人想買的。”
皇帝：“那明天你進宮跟皇后商量，熟人，給你個好價錢。”
“那可多謝了，那我明天一早就進宮請安。”
小草買了冰糖葫蘆回來，我說道：“怎麼去了這麼久，茶都涼了。”
小草：“這條街上沒有冰糖葫蘆，我都跑了幾條街，纔買到的。”不是吧，我剛纔還看到的，賣冰糖葫蘆的腳那麼快？
“拿東西回家，我要回家好好準備準備。”
小草：“夫人，你要準備什麼？”
“穿件漂亮衣服，明天進宮，買個官噹噹。”
小草：“官也是能買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