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郭泰來再沒有說過一句“拙劣”這個詞，但是現在他說了這麼一大段，無一不在說這一次的調查過程也好，審查過程也好，甚至現在的那個讓郭泰來選擇的問題都顯得十分的拙劣。
“哈哈哈哈！”趙晏晏在旁邊的屋子裡看着電視屏幕裡的郭泰來侃侃而談說了這麼一大段，忍不住笑的都要拍桌子了：“爸，你們整個集團現在呈現給胖子這個外人的，就是一個如此拙劣的印象。”
趙向北的臉色很不好看，當着女兒的面，被一個死胖子這麼冷嘲熱諷，簡直就是讓他下不來臺啊！雖然胖子是在另一個屋子裡，可他說給那兩個人的話，不也是在說給他聽嗎？
本來以爲胖子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沒什麼見識，稍微嚇唬一下就會緊張到不知所措，暴露出人性自私的本性，給自己的女兒一個深刻的教訓。可現在，這死胖子竟然不按套路出牌，生生的把趙向北安排的一場宮廷傾軋的戲碼演成了一出荒誕喜劇，這叫趙向北情何以堪？
“也許是我年紀輕不懂事，認識有限。”郭泰來並沒有就此住口，而是繼續說道：“從師姐不得不違反紀律來找我這件事來看，你們單位的工作效率應該不是很高，真正做事的人貌似並不能充分施展他們的才華。”
“軍工單位，做事自然有正規的流程。”兩個審問的中年人都坐不住了，大老闆就在隔壁屋子裡看呢，這話他們要是承認了，那豈不是在真的打大老闆的臉？趕忙反駁。
“也對，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嘛！”郭泰來卻是相當理解，很贊同的點頭道：“學校裡進實驗室都需要各種報備流程，不用說你們這種單位了。”
“你理解就好。”兩人都點了點頭。
“所以，說破大天，師姐也就是個違反保密條例的問題，還沒有造成嚴重後果。”郭泰來緊接着笑呵呵的說道：“就不要再上綱上線，弄什麼拙劣的間諜案子了，真的很沒意思！”
審訊室裡兩人還能說什麼？郭泰來已經把已知的條件分析到了極致了，再要是細究就得透露古云鵬了。雖然這次的事情，其實就是那個古云鵬一個人搞風搞雨弄出來的，但也沒必要宣揚的到處都知道。
趙晏晏在隔壁的房間裡，滿臉驕傲的看着郭泰來在這邊一個人坐着輕鬆的把關於自己的間諜罪名輕鬆的摘除，再看看旁邊自己父親有些掛不住鐵青的臉，忍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
“泄密的事情我也參與在內，沒有阻止師姐，這是我的錯。”郭泰來並沒有說完，繼續問道：“如果我們兩個共同承擔這個責任，會不會整體的責任都能輕一點？我認罪，我伏法，就不要再玩這種拙劣的囚徒困境了。”
“囚徒困境是什麼？”這個問題不光兩個審問的中年人在問，隔壁屋子裡的趙向北也在問。
“兩個共謀犯罪的人被關入監獄，不能互相溝通。如果兩個人都不揭發對方，由於證據不確定，每個人都坐牢一年;若一人揭發，另一人沉默，則揭發者因爲立功而立即獲釋，沉默者因不合作而入獄五年;若互相揭發，則因證據確實，二者都判刑兩年。”趙晏晏顯然是知道的，隨口回答道：“由於囚徒無法信任對方，因此傾向於互相揭發，而不是同守沉默。你玩的這個，只是針對他設置的一半囚徒困境考驗。”
“很明顯的是，你玩的失敗了。”趙晏晏笑的最開心的就是這個時刻，因爲郭泰來剛剛說了，他願意認罪伏法，和她共同承擔整體的責任，以便能減輕一點她的懲罰。
趙向北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在自己的女兒面前丟人過，看着屏幕中正在給兩個人解釋什麼是囚徒困境的死胖子，趙向北忽的發現，貌似這死胖子和自己的女兒真的是有共同語言，他隨口說一個詞彙，自己都聽不明白，可是女兒卻馬上就能給出解釋。
更難得的是，死胖子非但沒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落井下石的選擇，反而主動要認罪幫自己的女兒承擔罪責，同甘共苦，這可比他想要的那個結果更加讓人開心，至少更讓自己的女兒開心。
“死胖子！”趙向北惡狠狠的說了這三個字，不再多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女兒的眼光明顯比自己要好。當然，這也是和自己從來沒有接觸過胖子有關。女兒難得有個朋友，這死胖子還算是一個暫時及格的，那就先這麼着吧！
不過，趙晏晏說的要把她自己賠給胖子，趙向北那是打死都不會同意的。他也知道，那是趙晏晏在和家裡人賭氣的說法。老爺子和自己的哥哥還好，可是那個嫂子和兩個姐姐，卻是都打着別的主意。女兒打算這輩子不結婚，也是被她們幾個給氣的。
“我可以先見見胖子嗎？”趙晏晏衝着父親問道。
“嗯，再等等吧，事情徹底查清楚也不會太久，主要還是要等你爺爺的決定。”趙向北想了想，搖了搖頭：“我和你爺爺說說胖子的事情，也許胖子願意幫你分擔，能讓你爺爺多考慮一下，總比你說把自己賠給他要合適。”
“那你給胖子安排一臺電視吧！”趙晏晏知道所有的一切都還得看自己爺爺的決定，也不再爭取什麼，只是幫胖子要了一臺電視：“他已經錯過了畢業答辯，不要連香江迴歸也錯過。”
“這個我讓張所長安排。”一臺電視看轉播，多大的事情，趙向北欣然同意。忽的想起了什麼，衝着趙晏晏問道：“你的那個火箭發動機到底有沒有可能正常使用？如果可行的話，也可以算你戴罪立功，你爺爺那邊，也能酌情考慮。”
“如果我是你，就去關注胖子的那兩臺。”趙晏晏不知道怎的，對於郭泰來有一種莫名的信任：“那是優化我的設計，增加了二級發射，我後面一個月主要是調整那個二級火箭發動機的飛行控制系統，我有預感，那一定是一款十分優秀的火箭發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