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了，男鮫人。”申公豹神色玩味道
沒有想到龍族連男鮫人都不放過，公主的侍衛都要出道，招攬客人，實在不得不感慨，還是龍族玩的花。
孟山海頓時神色一僵，不可思議問道：“您怎麼知道？”
申公豹微微一笑：“上次我見他的時候，他還是鮫人侍衛，你看他手腕處上是不是有一枚蔚藍色的水紋，乃是鮫人成年男性的標誌。”
一瞬間，孟山海道心崩潰，如夢如幻道：“怎麼會？”
“鮫人一族多魅惑。”申公豹調侃道：“山之九尾，海之鮫人，容貌天成，世間少有。”
“你是山海宗的弟子，怎麼不識山海？你老師沒有教過伱嗎？”
孟山海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其實……那個山海宗是晚輩建立的，目前就我一個人。”
好傢伙，這還是一個開宗立派的祖師爺。
申公豹歎爲觀止，拍了拍孟山海的肩膀，戲謔道：“小夥子我觀你天靈蓋上有一股華光之氣噴涌而出，乃是萬中無一的修仙奇才，氣運深厚，前途無量，我很看好你呦。”
孟山海頓時臉皮一紅，尷尬地擺手：“前輩莫要取笑我了，我只是尋常散修罷了，宗門只是鬧着玩，說出去好聽罷了。”
行走在外，冒充一個大宗門弟子，總比散修來得安全。
“尋常……嘿嘿，”申公豹意味深長一笑
尋常散修有開宗立派的野心，尋常散修能混入崑崙盛會，尋常散修能碰上自己。
拍賣會上遇前輩，怎麼看也該有一個主角光環。
他運轉望氣之術，查看孟山海的氣運命數，只見得一方花團錦簇，烈火烹油，氣運深厚不弱於尋常真仙。
未成仙有仙道氣數，潛龍在淵，蓄勢待發，稱得上小氣運之子。
至於爲何是小氣運之子，不是大氣運之子。
那是因爲大氣運者，都是應運而生，爲劫而至，無需遮掩，也無法遮掩，註定名動洪荒，
如神人之子楊戩，如天生殺劫靈珠子，皆是生而神通，衆生的終點，是他們的起點
如孟山海，他的一生註定充滿傳奇，走過地仙，天仙，乃至金仙境界，輝煌璀璨，書寫一個時代的傳說。
但，對於楊戩，靈珠子而言，仙道只是過程，大羅纔是目標，這纔是大氣運者，爲劫而降。
孟山海被申公豹看得毛骨悚然，頓時打了一個激靈，小心翼翼問道：“前輩，我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申公豹搖搖頭，叮囑一句道：“你的命格不錯，仙道有望，只要穩紮穩打，成仙不難。”
“多謝前輩吉言。”孟山海頓時喜上眉梢，不管是真是假，人總是喜歡聽好話的。
“不過……”申公豹頓了頓，悠悠道：“先天命定，後天運改。”
“沒有什麼是一層不變的，唯有易不易。”
然而，即便是楊戩，靈珠子之類的大氣運者，依舊不是洪荒的主角，只能算得上中流砥柱。
真正洪荒最高層，是三清，是二聖，是人皇，是天帝……他們纔是洪荒多元宇宙的主角。
凡成聖者，皆有大氣運，大機緣，大智慧，大毅力。
乃是四大。
以此爲標準，孟山海在洪荒大舞臺上，不要說主角了，就連一個配角的都混不上，充其量是一個有兩句臺詞的跑龍套。
但，跑龍套也可以逆襲，鹹魚也能翻身。
“唯有易不易。”孟山海若有所思，頗爲驚喜道：“前輩的意思是我有希望再上一層樓？”
“不，我意思是你要是再色心不改。”申公豹無情打擊道：“以後很有可能死在牀上。”
孟山海愕然，莫名打了一個寒顫，再回首申公豹已經邁入樓閣之中，附近的鮫人，蚌女卻已經迎了上來，柔聲細語，就要拉着二人進入龍族商樓之內。
本來是溫柔鄉的享受，可一旦想起申公豹的判語，孟山海就覺得渾身不自在，連忙推脫自己孤身一人逛起來了龍族集市。
每一個間店鋪，每一個樓閣都是精心設計，完美符合神道規格，有形無形之間，引導着財氣匯聚向一個點，孕育一尊全新的財神。
這樣的操作，仙人是感知不出來的，但，真正的神靈，或者執掌過神位的仙人能看得一清二楚。
申公豹曾經執掌過元陽界，如今雖然退休了，但，依舊是青華界的七品神官，看出了龍女心向神道。
原本有幾分大海包容之意的龍女，這一刻和光同塵，唯有頭上的龍角金光璀璨，引人注目。
“一尊龍神不走水道，反而學上商道了，當真是稀奇古怪。”
“龍女善財，這般手段，是想向誰示好?”
“廢話，當然是西崑崙金母唄，財神大多數爲金行，金屬，金性，天生是金母座下的神靈嘛。”
……
有路過的神仙議論紛紛，他們能看出善財龍女的心意，西崑崙的瑤池仙子自然也能看出來。
“善財龍女……龍女善財。”申公豹唸了一聲，頓時有所明悟，原來問題根源在這裡。
他遇上了龍女，於是有了因，接下慈航道人的任務，便是果，來到了這裡，就有了因果之線。
難怪說，凡人畏果，菩薩畏因。
“這因果，我能不接嗎？”申公豹無奈搖搖頭，突然覺得腰間玉牌一暖，象徵崑崙盛會的任務完成，不僅有大量的善功獎勵，並且還贈送了一本《觀世音說願力三千世界法門》
這一本經典，講究如何利用願力，以願力化解混沌，從虛幻走向真實，構建宇宙的道路。
無論什麼境界，只要需要藉助洞天福地之力，都用得上這法門，願力這玩意與氣運掛鉤，堪稱萬金油。
“凡人畏果，菩薩畏因。行有不得，反求諸己。”
申公豹嘆息一聲，自己剛從小崑崙界中悟出一點世界之道，下一步就有法門送上來。
這便是有所求。
慈航道人有求於自己，自己也有求於慈航道人。
這一次崑崙盛會，本就是太真元君針對慈航道人的棋局。
若是慈航道人親自來，一切行動都會被太真元君所破壞。
倒是申公豹與太真元君無冤無仇，有幾分成事的希望。
“同爲崑崙一脈，她總不可能吃了我。”
申公豹望着進入龍族集市之內的太真元君，只能硬着頭皮上去，行了一禮，讓這位瑤池仙子的目光偏移。
“元君，你也逛盛會啊……這麼巧，正好我來給你做一個報告。”
申公豹深吸一口氣，開啓大忽悠神通與廢話連篇模式：“在玉虛宮與瑤池的領導之下，圍繞管理好崑崙盛會爲目標，以團結廣大仙人，促進仙道文明蓬勃發展爲總思想……崑崙盛會是團結的盛會……”
太真元君嘴角一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直截了當道：“說人話！”
“盛會上繳獲的物資，除去嘉獎盛會工作，護法，維持……諸多神仙之外，還剩下一部分。”
“元君，你覺得該如何處理？”
申公豹一邊說着，一邊緩緩邁着步伐，朝着外面走去。
“按照盛會的慣例，一半歸玉虛宮，另外一半歸瑤池。”
太真元君搖搖頭，但，爲了跟申公豹攀談，身子不自覺走了過去。
原本的逛街模式，變成了散步聊天模式。
看上去，是申公豹掌握了節奏，但，在太真元君即將邁出龍族珍寶閣的時候，這位瑤池仙人卻笑着問了一個問題：“申道友，你對仙道怎麼看？”
申公豹頓時愣在原地，我對仙道怎麼看？！
我一個地仙對仙道能有什麼看法，再說了，就算我有想法，對於仙道有半毛錢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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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前世問一個普通人，對世界和平有什麼看法。
申公豹表示，無論坐着看，還是站着看都能，要是有包花生瓜子就更好了。
“換一句話說。”太真元君笑意盈盈道：“你對封神之後的神仙格局怎麼看？”
剎那間，申公豹差點驚出一身冷汗，這個問題是他可以討論的嘛。
他似乎意識到了一點，不是自己掌握了節奏，而是太真元君順水推舟，在這位瑤池仙子眼中，申公豹這個玉虛宮二代弟子，比起財神龍女要重要。
所以率先找他溝通交流。
“太初有神，神與道同。”太真元君眺望崑崙山，身後玉帶飄飄，如雲中仙子，聲音無比空靈道：“然而，舊神落，新神起，仙道興旺，必定截然不同。”
“神與仙如何相處，註定是未來大時代的爭鋒點，稍微處理不好，仙道說不定就跟神道一般……不說沒落，最起碼是青黃不接。”
“到時候有個什麼佛，魔崛起，可就是翻天覆地的局勢。”
“玉虛瑤池兩脈，橫跨神仙，處於漩渦最中央。”
“申師弟，你覺得呢？”
我覺得都不可以，這個問題應該是元始天尊與金母去討論，咱們兩個小菜鳥和大菜雞聊這個有意義嗎？！
申公豹心中吐槽萬千，但，卻知曉，如果自己不回答，這位太真元君會轉身就走。
“神仙並存。”申公豹沉吟許久，緩緩道：“神者節流，仙者開源，仙道負責藍圖，神道負責執行。”
這便是他在元陽界的經驗，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神與人去處理，道君身處中央，管轄陰陽，居中調節。
“也就說仙道領導神道。”太真元君望向蒼穹，目光深邃道：“雖然換了新天，昊天代太一，但，新天帝未必會偏向仙道，畢竟昊天帝本就是神道出身，而非仙道天帝。”
“昊天天帝，並非仙道天帝！”
申公豹打了一個激靈，低聲問道：“那位不是傳說中出自紫霄宮嗎？”
“紫霄宮童子與紫霄宮中的童子，是有很大區別的。”
太真元君神色一正道：“太一天帝，位格崇高，萬族共尊，統御諸神，乃是洪荒主宰，爲神道天皇。”
“乃至昊天，天帝年幼，主少國疑，童子天帝無法令洪荒信服，所以紫霄宮代爲撫養。”
“紫霄宮乃是三千大羅決策之地，道祖主持會議，爲紫霄宮之主，有義務，也有能力輔助天帝。”
“於是敕封六御，替幼年天帝，管轄天庭諸權。”
“哦……這樣子。”申公豹似乎明白了什麼東西，主少國疑，是不是可以翻譯成挾天帝以令諸聖。
而，所謂的撫養，撫養着撫養着，撫養出一個封神榜出來，撫養出六御大帝出來。
昊天天帝出自紫霄宮，但，並非紫霄宮的人。
如此，一個主體框架就出來的。
洪荒多元宇宙，大羅乃是至高天意，他們在紫霄宮開會，商議，討論，規劃宇宙未來，便是所謂的紫霄宮三千紅塵客。
鴻鈞道祖，德最高，道最廣，是紫霄宮之主，所以主持會議。
大羅當中有六聖，乃是紫霄宮六常。
上個紀元，神道爲尊，太一天帝乃是洪荒主宰，秩序井然，但，經過一系列很複雜的事情，換了新天，太一失蹤。
太一之後，昊天上位，應該組建天庭，管轄洪荒大宇宙。
但，太一天帝強勢，主宰洪荒的姿態，令人敬佩，也令人畏懼。
紫霄宮雖然是決策地，但，縣官不如現管，行政權在天庭手中。
碰上強硬的太一天帝，天庭管天管地管元氣，上至周天星斗，下至九幽地脈，統統要管轄，妥妥的大天庭做派。
天庭把所有的事情都管了，還要三千大羅，要道門，要佛門幹嘛。
沒有人想再出一個太一天帝第二。
於是紫霄宮以天帝年幼爲理由，讓其留在紫霄宮觀政，便是洪荒謠傳的昊天童子。
並且冊封六御，瓜分走天帝大權，防止強勢天帝誕生。
想到這裡，申公豹不禁道了一聲：“萬古歲月，悠悠青史，似乎只有一個主題，那就是爭當天帝！”
太真元君點點頭，卻又嘆息一聲道：“是因爲太一天帝太強勢了，許多人都向往那一份風采。”
“可如今，不再是神道紀元了。”
申公豹幽幽道：“封神大戰在即，西崑崙究竟想做什麼？”
天庭天帝，紫霄宮道祖，六位聖人，三足鼎立，構建瞭如今的格局。
西崑崙要做什麼？
或者說，金母在謀劃什麼？！
與之相比，龍女似乎顯得微不足道。
反而，更像是放在明面上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