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嫵與凌霄對視一眼後,笑着加入大隊伍。
觥籌交錯間,氣氛格外和諧、熱鬧,劇組的工作人員喝得微醺,三五人勾肩搭背的嚷嚷着,就連侯導也被熱情的藝人圍住,勸了好幾杯酒,這會兒正坐在會場角落的沙發上,遠離這火熱的氣氛。
凌霄和葉嫵被灌得最多,不論是工作人員還是藝人,輪番上陣,凌霄見她喝了幾杯後,面頰發熱,有些許醉態,便主動站出來,爲她擋酒。
擡手揉了揉暈乎乎的太陽穴,她感激的看着身旁一直護着她的男人。
“這怎麼行,凌霄,你可不是葉嫵的正牌男朋友,不能替她喝!”李姍姍捧着高腳杯,笑吟吟的說道。
“她是女孩子,保護她,是我的責任,更何況,我和她在劇裡飾演的是一對恩愛戀人,爲她擋酒,也說得過去。”她的酒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定是很淺,以這麼猛烈的喝法,待會兒多半得扶牆離開。
以李姍姍爲首的藝人,見凌霄這麼護着葉嫵,也不好再刁難她,只能作罷。
臉上的溫度在酒氣的作用下節節攀升,她暈乎乎搖晃着腦袋,離開會場,打算到外邊走廊的陽臺上去透透氣,吹吹風。
寬敞的走廊燈光明亮,茱蒂見她似乎醉了,急忙去找酒店經理,想給她弄點解酒藥來,醒醒酒。
葉嫵手持香檳,身體軟若無骨的趴在陽臺的白色護欄上,微涼的晚風將她的髮絲颳起,上下飛揚,涼涼的觸感讓她有些暈乎乎的腦袋恢復一絲清明。
她果然不該喝那麼多酒的!現在好難受。
“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裡吹風?”凌霄柔和的聲線從身後傳來。
葉嫵詫異轉頭,只見他面頰微醺,朝自己這邊走近,笑道:“大家太熱情,我怕再繼續待下去,會喝到趴下,正好趁機溜出來醒醒酒,你呢?”
“我也是,出來透透氣。”他笑着說道。
“哦。”她點點頭,面頰粉若春桃,眉宇間散發着一股讓男人心癢的嫵媚風情。
凌霄有些醉意上頭,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了那一場被臨時砍掉的吻戲,“說起來,還真有些遺憾,那場戲沒能成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能有第二次機會和你一起拍攝,陳子龍如果真的存在過,一定會希望在赴死前,親吻自己最深愛的女人。”
他本是一句玩笑話,但葉嫵卻突然笑眯眯的踮起腳尖,吧唧一下,親了親他的額頭:“這樣算是彌補你的遺憾了吧?”
凌霄微微一怔,“你……”
“別誤會啊,這在國外可是很正常的額頭禮!就當是我們成爲朋友的證據,下次有機會,希望還能和你一起拍戲。”葉嫵急忙解釋。
“好啊。”凌霄也沒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從善如流的點點頭。
剛拿着醒酒藥趕過來的茱蒂正好看見兩人親密接觸的畫面,臉色一黑,差點就要哭出來,天哪,葉嫵她怎麼會這麼衝動!酒精這東西果真害人不淺!這件事可千萬別被老闆知道,不然,沒能及時阻止葉嫵的自己,必定會被老闆遷怒的。
發生了這種事茱蒂再不敢讓葉嫵和凌霄單獨待在一起,找了個藉口,將她帶離會場,扶着她的手臂,離開酒店把人塞進車裡,氣呼呼的一邊爲她繫着安全帶,一邊嘀咕:“你怎麼能答應那麼過分的要求?”
“有什麼關係?那場戲最後用了替身,本來就是一種遺憾!我和他是朋友,沒什麼的。”葉嫵嘀咕道。
“希望這件事別被老闆知道,不然,我肯定會死得很難看。”想象着如果被大老闆得知這件事的後果,茱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和他都不會拿這件事往外說,再說了,裴錦塵不也常常和別的女明星親密來往嗎?報紙上登過多少次?”他有什麼資格生自己的氣?
就連葉嫵自己也沒察覺到,這話裡含着的酸意。
茱蒂頓時直起身體,站在車外,打趣道:“我怎麼聞到了一股醋味?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吃醋!?
葉嫵明亮的雙眼驚愕瞪圓,“誰……誰會吃這種醋?”
她幹嘛要爲他吃醋,這種事絕不可能!
話雖如此,但她卻明顯感覺到臉上的溫度在節節攀升。
“你臉紅了哦。”茱蒂笑得十分曖昧。
“喝了酒臉紅有什麼奇怪?”她心虛的辯解道,拒絕承認自己有在害羞。
“是嗎?”茱蒂明擺着不信,見好就收,沒再繼續捉弄她,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啓動引擎,轎車轟然駛離酒店。
回到別墅時,裴錦塵還沒回來,傭人急忙爲她準備醒酒茶,燒熱水。
溼潤的毛巾遮蓋在面部,她靠在沙發中,愜意的感慨道:“好舒服。”
“砰。”大門關閉的聲音,驚得葉嫵瞬間直起身體,毛巾順勢滑落到地上。
“你回來了?”看着玄關處站定的那抹優雅身影,臉上無意識揚起欣喜的微笑。
“喝酒了?”即使沒有走近,單從她發紅的面頰就能看出,她飲過酒,而且還不止一丁點。
想到她這副明豔動人的模樣被其它人欣賞過,一抹不悅悄然在心尖閃過。
“嗯,今天是劇組的殺青宴,陪大家稍微喝了點。”她老實承認,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給我做飯。”他扯了扯襯衫的領子,如帝王般命令道。
做飯?不是說他今晚赴宴去了嗎?爲什麼沒吃飯?
“有問題?”眉梢高高揚起,語調含着幾分危險。
她立馬搖頭,“沒有,我馬上去做。”
嗚,他的表情好恐怖。
匆忙竄進餐廳廚房,傭人見她親自下廚,本來想幫忙,客廳裡卻忽然飄來一聲命令:“讓她做。”
“可惡!”他故意在用這種方式折騰自己嗎?
身體慵懶坐在沙發中,似笑非笑的聽着餐廳內傳出的抱怨,心頭興味更濃。
一桌家常小菜擺在桌上,爲了美觀,她還特地放了些蔥花和切成細丁的胡蘿蔔做裝飾。
滿意的點點頭,將圍裙取下來,“裴錦塵,可以吃飯了。”
步入餐廳,檢閱過桌上的四菜一湯,當看見最不喜的胡蘿蔔後,臉色微微冷了幾分:“把胡蘿蔔挑出來。”
這是他最討厭的蔬菜。
“誒?爲什麼?”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因爲我不喜歡。”回答特理直氣壯。
“挑食是不對的。”他是小孩子嗎?居然還要挑食?再說,胡蘿蔔營養價值高,對身體很好,幹嘛不喜歡。
裴錦塵眼眸微微一轉,落在她的身上,“你現在是在教訓我,恩?”
一股寒意從背脊竄上頭皮,她虛假的笑了兩聲:“不敢,不敢。”
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教訓他啊,她是在爲他的身體着想好嗎?
“挑。”裴錦塵拉開椅子順勢坐下,痞氣的翹着二郎腿,明明是充滿痞氣的動作,但偏偏由他做出來,卻多了幾分雅痞的感覺,舉手投足間,盡顯高貴。
葉嫵嘟着嘴巴,心不甘情不願的站在桌邊,捏着筷子給他挑菜。
“紫菜湯不錯。”品了品湯水,他邪笑着誇獎道。
“這是我最拿手的菜。”當然不錯!爸媽對她的廚藝向來讚不絕口,小臉上浮現小小的得意。
“最拿手?看來你的廚藝也就只有這種水平。”一盆涼水迎頭澆下,將她心裡的驕傲瞬間潑滅。
他多誇自己幾句,不行嗎?好過分!
筷子用力戳着盤子裡的食物,好似將它們當作了眼前男人的化身。
“葉小姐,淑女不應該有這種動作。”當着他的面發小孩子脾氣,當他是瞎子看不見嗎?
“我不是淑女。”這種詞和她不沾邊,更沒關係。
“你是明星,需要時時刻刻保持完美形象。”眸光幽幽,嘴角的笑容頓時一收,神色微肅,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在空氣裡瀰漫着。
葉嫵不敢頂嘴,只能吶吶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乖。”他邪笑着擡起手來,像拍寵物似的,拍着她的腦袋。
“我不是你養的寵物。”她惱羞成怒的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他的觸碰,臉頰上的紅暈有向脖子擴散的趨勢。
裴錦塵的眼底笑意加深,“沒什麼區別。”
不論是牀伴還是寵物,都是他一人的專屬物品,在他眼裡,兩者沒有任何區別。
“怎麼可能沒有區別?我是人好不好!”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勇氣,她氣鼓鼓的擡起頭來,惱怒的瞪着他,據理力爭,堅決不肯做他家養的寵物。
他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繼續挑菜。”
怒火好似打在了一團棉花上,沒打中他,反倒把自己氣得夠嗆。
只能委屈的低下頭,繼續她的挑菜工作。
兩人沉默的待在餐廳中,氣氛卻並不尷尬,反而有種淡淡的溫馨在四周飄蕩。
吃過晚飯,葉嫵將洗碗的任務交給別墅裡的傭人,準備上樓洗澡。
她剛進房間把浴袍從衣櫃裡取出來,還沒進浴室,就被身後跟來的男人嚇了一跳。
“你跟着我幹嘛?”她驚慌地問道。
裴錦塵斜靠着門框,視線從上到下將她打量了一番,嘴角一勾,笑道:“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