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沈陌兮感受到了灼熱的陽光正在炙烤着她水嫩的皮膚,頭痛的感覺瞬間席捲了她的身心,她不禁搖頭苦笑,也許昨晚應該少喝一點。慵懶的抓過牀頭的手機瞄了一眼,十一點差兩分,該起牀了。
簡單的洗漱之後她端坐在了鏡前,開始對着滿桌的瓶瓶罐罐仔細的化妝,均勻的粉底打上一點腮紅,性感的嘴脣抹上一層脣蜜,還有最不容忽視的單眼皮眼睛,修長秀氣的眉毛,甚至其他任何一個部位都不能放過。
曾經有個人,在她耳邊吹氣如蘭的說過,陌兮的單眼皮,比很多的雙眼皮都要漂亮的多,她是最好看的單眼皮女生。
待一切準備妥當了她才放下了一直高挽的頭髮,海藻似的波浪卷立刻披散在肩上,她嘴角微微一動,扯出一絲似有若無的媚笑,她心裡很明白,這笑是會讓很多男人蠢蠢欲動的。
沈陌兮專注的看着鏡中的自己,確實如很多人說的一樣,年輕漂亮,畢竟才十九歲而已,可是她卻覺得自己老了,不是容貌,而是那顆不再會小鹿直撞的心。
她的心,早已埋葬在了十七歲的那場傾盆大雨裡,給心陪葬的,還有一份青澀的初戀,和一個叫夏以淵的男生。
但時光匆匆,這個人,卻早已不再。
韶華不爲少年留。
閉上眼睛甩甩頭,想把那個揮之不去的影子甩出腦海,甩出她枯死的心,他卻固執的佔據着她的思想,肆意的遨遊在她的腦海,讓她沒辦法思考。頭,又開始劇烈的疼痛了起來,她使勁的揉着太陽穴,一雙溫暖的大手突然覆在她的手上。
沈陌兮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不算陌生的男人,楊易。
“陌兮,你該試着去放下。”他說,“你還很年輕,十九歲而已,我很羨慕你,很多像我這個歲數的人都會羨慕你,青春飛揚。”
“可是我覺得自己老了,有種一隻腿已經踩進了棺材的感覺。楊易,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沈陌兮推開他的手嘆息着站起來,當着他的面就開始換衣服,他很識趣的關上房門去了客廳。
沈陌兮一直以爲這個男人對她有非分之想,也一直在等他說:“陌兮,做我的女人吧,我給你安寧的生活。”可是他沒有,兩年了,一次都沒有過。
換上黑色的絲襪,蹬上十公分的高的水晶涼鞋,穿上蕾絲吊帶超短裙,再挎上一個LV的小包,沈陌兮的工作裝就算是接近尾聲了。妝不用太豔麗,衣着卻必須考究,這是她的好友程美寶的經驗之談。
程美寶是個與衆不同的女子,沈陌兮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對一個醉客扇巴掌,就在那家叫做“醉紅塵”的娛樂會所大廳裡。
後來陌兮才知道,那一年美寶已經上大三了,但在這個會所裡做了整整兩年的兼職。
再後來,她就和美寶成了好朋友,她和美寶講她和夏以淵的事,她說:“美寶,我其實還是很想他的,也許我還愛着他,但我卻早已不是曾經的沈陌兮了。”
美寶笑了,她笑的很青春靚麗動人心絃,只是這笑後來卻變成了莫名的哭泣,美寶霸道地說:“陌兮,借你的肩膀給我用用。”
陌兮就乖乖的攬着她,聽她放肆的由低聲啜泣變成失聲痛哭,美寶一邊哭一邊喊,“海。海。”
於是陌兮就想,那個叫海的男孩一定就是美寶心裡愛着的人,而美寶之所以會來到這裡會和她好,也許是因爲自己和她講了夏以淵,讓她產生了共鳴。
這大概就叫做:同是天涯淪落人。
正在想美寶的時候,楊易已經開着車子將送她到會所前面,她連聲謝謝都沒有就下車進去了。他是她的老闆,她是他的員工,她那麼賣力的幫他掙錢自然有理由享受一些優待了。譬如,他們當單獨住在他豪華的別墅裡,譬如,他每日殷勤的接送她下班,無論颳風還是下雨。
自從兩年前踩着滿地的積水離開了夏以淵,沈陌兮就在這家娛樂會所安身,既然不能再愛那她就要毀了自己,用健康爲代價換取最多的錢,然後用物質去填補感情的空白,她要讓夏以淵後悔一輩子,雖然這也會讓她自己痛苦,但她早已麻木,無所謂了。
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摸爬滾打了兩年,十九歲的沈陌兮嘗過很多個男人的口水,也擁有了同齡人無法得到的成熟,以及足以讓她揮金如土的財富。
夏以淵,你看到了麼?這就是現在得沈陌兮。不,你不會看到的,現在你的懷裡肯定是那個女人吧,你是不是會揹着她去爬萬里長城,陪她看遍香山紅葉?
曾經那麼的相信,下一站,是幸福!
因爲下一站,是B城西!一個有夏以淵的地方。
但是現在的下一站,卻不是幸福!
因爲下一站,早已變成了夏以淵和沈陌瑄的B城西,和她沈陌兮的幸福沒有任何的關係,就像美寶說的一樣,時光匆匆,留下的僅僅是物是人非,只是,上天爲什麼還要讓他們相逢?
“夏以淵,我恨你!”沈陌兮在心中瘋狂的大喊,自從美寶離開後她的心事只有自己知道,心聲也只有自己默默地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