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去世了。
電話裡聽到這個消息,吳天心中猛然一痛。
雖然這是預料中的,不過還是有些突然。雖然方老病情很嚴重,已經陷入昏迷,可因爲方老身份特殊,自然是盡全力保證老人生命,哪怕一直昏迷下去,只要還有一口氣在,那就是影響。
大家最期望的是方老能夠活到後年換屆,最少也應該活到明年下半年,定下大局之後,可誰曾想終究還是沒能達成心願。
吳天長嘆一口氣,這也許對於方老本人來說也是一件好事,畢竟喪失意識的生存只怕非所願,這也是一種解脫吧……
不過,方老逝世,對於政局的影響,卻不能說是會一件好事兒,少了方老的影響,只怕後年換屆可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兒啊……
“小天,怎麼了?”方俊生眼見得吳天接了電話回來,臉色不是很好,不由得問道。
“嗯,有點事情,我要去處理一下。”吳天說道,“諸位多包涵,可卿,你照顧好大家。”
這是天奇娛樂的慶祝宴會,吳天這個做主人的提前離席並不是很好,不過現在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畢竟方老去世,少不得有很多問題需要關注,吳天自然分得出孰輕孰重。
匆匆離開酒店,坐車直奔四合院。
楚寧河正在書房裡打着電話,吳天聽那隻言片語,也都是和方老逝世有關。
“消息已經第一時間上報上去了,現在還在等各方的反應。”楚寧河掛斷電話,轉頭對吳天說道。
剛纔吳天就是接到姥爺的電話得知消息的,算是第一批知道消息的人之一。
“姥爺,上面大致態度時什麼樣的?”吳天問道。
“還能怎麼樣?方老的身份地位,是不可能隨着他離世而改變的!”楚寧河說道,“不過具體的一些細節,還不好說……”
這一點吳天同意,當初那股春風,後來也是得到了當今的承認。並以此作爲國家發展根本。想要推翻這麼多年來對方老的評價立場,當今都堅決不會同意。不過,當今其實僅僅只是借勢,目的已經達到了。他更願意的是爲他自己今後着想,如果將方老捧得太高,也大可沒什麼必要,甚至還會尋思着壓一壓方老麾下的勢力,以更壯大自己的年頭。那麼少不得會在一些細節上做做手腳……
每有領導人逝世,往往也就意味着一次權利洗牌,究竟這方勢力是要被洗下去,還是能夠保持住,通過身後事的規格就能看出來。
所謂的規格,指的是治喪規格和身後評價,從這兩方面完全可以看出當朝對其的重視程度,也大可判斷出事後對其後人、屬下的對待方式。例如,如果某領導本身功績很大,而身後評價所用的字眼稍低。那麼就說明其後人、下屬將要失去依靠了,而某些本身犯錯誤,或者其它負面情況的領導的評價反而很好,那就意味着他的後人已經獲得了好相應的庇佑。
方老的情況相對特殊一些,畢竟他在中華的地位特殊,某些人也不敢在這些明顯的地方做手腳,不過在另外一些細節方面,就不敢保證了……
楚寧河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煙,時不時的接電話或者打電話,詢問着相關情況。希望從各種瑣碎的事情中看到端倪。直到晚上,才終於長吁了口氣。
“規格出來了,很高。”楚寧河對吳天說道。
吳天也鬆了口氣,這就意味着至少那邊不會事後趁機打壓方系勢力。特別是方老嫡親那邊,更不會因此而出問題。
方老有二子,方誌遠不用提,而方老長子卻是從政的,不過因爲身體原因,訴求也並不是很高。當今顯然也並沒有把他當做對手。
不過規格很高,並不代表方老麾下其他各派也可以獲得護身金牌。
總的來說,出去方老嫡子之外,洪老總和柳文成、以及儲君都屬於方老親手提拔起來的,不過儲君那邊已經漸漸顯示出了自立門戶的意圖,朱老總一心工作,努力發展國民經濟,柳文成所處位子卻比較特殊,總要周旋在各派系之間。雖然在一些關鍵問題上,各方多有聯合,不過卻並不算完全一體。
方老在的時候,也許其他各方會多有顧忌,不會做的太過,可沒有了方老撐腰,誰敢說那邊還會心存顧慮?朱老總那邊還好一點,至少在朱老總退休之前,那邊不敢太過分,可柳文成的處境只怕就要麻煩多了老總不能隨便換,要注意影響,可一個宣傳部長,卻是可以考慮的……
好在距離換屆並不遠了,或者那邊不會大動干戈,不過至少一點,吳天曾經奢想的九大寶座,柳文成佔據其一的願望,只怕要落空了……
吳天沒有參加方老的追悼會,雖然方誌遠打電話邀請了吳天,不過最終吳天還是婉拒了雖然自己和方老、方家的關係還算親近,不過這種正規場合,吳天感覺自己並不適合參與,畢竟自己並不是官方人士。也不是世家子弟,出現在這種場合,實在太過高調了。
楚寧河卻是參加了,柳文成自然也少了跑去露了個面。甚至於吳建國也俏然進京,不過他也沒去參加他的級別還不夠資格。
父子兩人等到楚寧河和隨同一塊兒回來的柳文成,四人便躲進了書房裡。
“總得來說還算很好。”楚寧河對方老身後事總結評價道,“不過還得看接下來的情況。”
“唉,接下來情況再好。也就是沒有壞事兒了。”柳文成嘆息一聲,說道。
方老去世,對柳文成影響不可謂不大,畢竟他的年齡在哪兒,正處於可上可下的階段,上,則躍居頂峰,下,則退二線等着養老了。
如果說原來柳文成還抱着幾分幻想,畢竟他也算是方老看中的人選。很有上進的機會的。可如今方老一去,他最後一道光環就消失了。
“柳伯伯,別會心嘛,機會還是有的。”吳天說道。
“有?那你給我說說,哪兒還有機會?”柳文成問道。
“這個不好說。”吳天蹙眉道,“現在的關鍵是看看那邊有沒有後續動作,然後才能決定應該怎麼辦。”
吳天其實早就做好了一番安排,不過那步棋子是要在關鍵時候才能走的,並且風險還很大。所以,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吳天並不打算使出那一招來。
“暫時說不好,至少還沒聽說那邊有什麼動作。”楚寧河說道。
“嗯,那就先穩定住再說。”吳天說道。
方老事情結束後,如果在一段時間內。方系並沒有發生什麼情況的話,就會讓人認爲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危機已經解除了,道那時候對方就更不好出手了,也就不存在多方打壓的情況了。
目前來說,如何熬過這一段過渡期纔是最重要的。
“文成。以後要多聯繫聯繫朱老總和鐵家,形式不同了,要儘量多好團結同志啊。”楚寧河說道。
“是,老師。”柳文成點頭道。
雖然說起來,鐵家自成一系,並不算方老一脈,而古書記纔是方老嫡傳,不過古書記那一派爲了權位,甚至主動招惹吳建國,這就讓兩方之間出現了決裂,虧得吳天這次以貿易正常化做交易,才緩和兩方的矛盾。
而鐵家卻自始至終都很支持吳建國,乃至柳文成,卻是相對要親近的多。
毫無疑問,等後年換屆之後,一場新的權利洗牌之後,只怕古系就徹底和這邊斷開關係了,而朱老總一脈人丁單薄,少不得不能算數,將來則只能以鐵家爲首了。
當然了,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繼續執行原定計劃,把柳文成推上頂峰,即便只是九人之一,卻也不用再依附這個那個的了,大可和鐵家保持平等合作,對於規模不大的柳吳系來說,絕對是最好的結果了。
如果真要選擇這個結果,無疑只能啓動吳天預先埋伏下的計劃。
“姥爺、柳伯伯,最好還是能夠爭取一下……”吳天說道。
“哪兒有那麼容易?方老如果在的話,也許還有機會,可現在……”楚寧河嘆息一聲,道。
“如果能讓他們主動讓出一個位子來呢?”吳天說道。
“主動?怎麼主動?”楚寧河道。
“難度肯定有,那就是必須要其他各方的支持。”吳天蹙着眉頭說道,“我查到一些東西,如果能夠找準機會,涉及到王書記……”
“哪個王書記?”楚寧河皺眉道。
“明珠。”吳天道。
一句話衆人全都皺起了眉頭,三人盯着吳天的使勁看着,這小子又在發瘋了!
王書記可是當今的嫡系親信,這次必然要進常委的,並且他又是出身在明珠這個當今的老地盤裡,就算真有問題,誰又能查得了?不等你動手,人家就吧所有問題給蓋得嚴嚴實實了!
好吧,就算你能查得出來問題,能捏到證據,可要想把事情坐實下來,也同樣困難要知道當今的實力有多麼雄厚,那可是其餘幾派聯合起來,只怕也沒人家更龐大,沒有當今的允許,誰又能拿得下王書記?
不過吳天素來神奇的天才手段,還是讓衆人略有希翼,倒也並沒有直接反駁他的異想天開。
“你先說說情況再說!”楚寧河凝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