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濱江時遇見的人,我還記得,房東太太、許大哥,還有房東太太的女兒以及她家樓對面的小夥子,我只是不知道名字而已,不知道該如何去稱呼。
可是即便是來到了這裡,我依舊是悶悶不樂的,我每天都在想一些不着邊際的話,我還沉迷上了手機遊戲,就是陸毅然交教給我的消消樂。
盛玄說手機屏幕太小了,這樣會壞眼睛的,所以給我換了個平板,我不要,我就要玩手機,爲此,他沒少哄我。
我每天除了吃喝睡覺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房東太太家的屋頂上,瞧着遠方的大海。
這裡變了,變得不如從前那麼自然了,變成一個度假休閒的地方,沒有當年的天然,很多人在城市上累了,所以到這裡來換換環境,畢竟去外省看海,時間太長,出行也不太麻煩,如果沒有長假,在濱江看看海是能夠滿足他們度假的心願的。
但是海風海浪還是一樣的,這裡的房屋建設有部分整改了,但是大部分還是原來的模樣,三面環山,一面臨水的特點還是保持着。
我在想這裡海對面是哪裡?會不會與我出現海難的大海是連接的?
只要我一上樓,盛玄也會跟着上樓的,不論我說話或者不說話,她動或者不動,他都會跟隨着,因爲他擔心我會跳下去,他什麼事情都不做了,他就看着我。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幾天,齊歡過來了,好像是稟告了一些公司的事情,她說:“盛董,這件事情可能只有能夠處理,您還是回去一趟吧,思奇姐這裡,我會好好照料的。”
盛玄瞧着文件,納悶地問道:“九科?這不是廈門有名的投資公司嗎?怎麼突然一下子手這麼長伸到了我們這裡?”
“據他們的總裁杜先生說,是想在A市擴展業務,海底城的項目,他們是否看好,如果能夠成功,他們便可在A市一戰成名,是他們在A市立足最爲直接簡便迅速的最佳的途徑。”
盛玄挑嘴笑道:“幫我好好查一查這家公司的底細,以及他們公司高層的資料,借我的勢力在A市立足?那得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能夠讓我心甘情願地借勢給他?”
齊歡爲難道:“可是,海底城項目股東撤資,正式缺錢的時刻,此時有人注入資金不是好事兒嗎?難道盛董要拒絕?”
盛玄解釋道:“在你最爲無助的時刻,通常會把別人伸過來的手當成是救命的稻草,但是是否是真的救命稻草,還需要仔細觀察,海底城的項目一波三折,此處出現了這樣的情景,如果我還病急亂投醫的話,萬一剛好中了他人的陷阱,到時候壯士斷臂都未必能夠挽救損失,還是謹慎點好。”
“那您不回去了嗎?杜總裁希望能夠與您親自談?”
盛玄想了想說:“九科跟我們盛思玄奇比算什麼呢?他一個投資公司,借錢生錢,投機取巧,怎麼跟我們這些做實業的人相提並論,他們公司一個總裁,我讓林浩這個總經理去接待他,難道還配不上他們的身份嗎?”
九科?我曾經聽說過,在大學的時候,老師就以九科做過案例,算是一家規模比較大的風投公司,從前的莫氏也會與風投公司合作的,畢竟他們是專業的。
只是各地有各地的巨頭,沒得道理舍近取遠,他們怎麼會突然不辭千里來到A市想要與盛思玄奇合作呢?而且還是目前這個備受爭議的海底城項目?
齊歡無話可說,只能答應,瞧見我默默地坐在一旁,關心道:“思奇姐,你最近感覺怎麼樣?”
“我很好!”
“在這裡過得好嗎?還怕水嗎?”
“怕、怕怕……”我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我巧妙地避開了她的詢問,我也不看她,她自然也不再與我交談了,只是問盛玄道:“盛董,那您這裡有什麼缺的嗎?”
“沒有,需要什麼,我會給你們說的。回去吧!告訴林浩跟陸毅然這個九科可以好好考察一下,但是不要操之過急了,一個海底城不至於拖死公司,但是如果掉進別人的陷阱就真的很麻煩了。”
齊歡連連點頭,然後離去了。
等着她走了,我好奇地瞧着齊歡遠去的背影,一副犯愁的模樣,盛玄順着我的目光也看了看,問我說:“你看什麼呢?”
我說:“鬼!”
“什麼鬼?”
“我再看鬼!她是鬼。”
盛玄笑道:“胡說什麼呢?那是齊歡。”
“齊歡是誰?”我好奇道。
“是我的助理啊!”
我搖頭說:“不是,她是鬼!”
“又胡鬧了,好了,想去哪裡玩好嗎?累不累?要不要吃點的東西?”他自然是不會相信我的,但是齊歡與他肯定不是一套心的?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說:“我想要去海邊撿貝殼。”
“好!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此時天氣入秋了,不冷不熱,但是因爲不是週末,海邊玩耍的人並不多,我們漫步在沙灘上,我一步步地走着,回憶着曾經在這裡與盛玄發生過的美好時光,那段時光真好,如果杜月如不找過來,那該多好啊?
也許我們會一直都在這裡,過着簡單而快樂的日子,也許此後的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的。
我累了,我說我想要喝水,盛玄不放心我一個人,剛好看見房東家的女兒在路過海邊,就喊道:“細微,你幫我看着你思奇姐點。”
“嗯!”她叫細微,今年才二十二歲,可是已經結婚了,就跟對面樓的男孩,好像也跟她差不多大的。
盛玄囑咐道:“別讓她亂跑,我去給她拿點水。”
等着盛玄一走開,我吵着細微說:“我們來玩捉迷藏好不好?”
他們都知道我的腦子不正常,所以我做什麼,他們都會順着我的,不過細微爲難道:“可是這裡是海邊,我們能夠躲到哪裡去呢?我們到那邊去玩好不好?”
細微指着那邊的一排居民房問道,這片房子都是新蓋的,專門爲旅遊人員提供住宿的,我同意了,我知道她不會把目光從我的身上拿走的,所以我先讓她找我,都沒有事兒,她就放下戒備了,等着該她躲的時候,她就真的希望不被我找到了,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回去找她。
我直徑走了,我朝海邊跑了過去,朝沒人的地方跑,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是沒有人,我一直都朝地勢高的地方走,因爲上面是懸崖,下面是大海,太危險了,根本就不會有人去的。
等着細微感覺不對勁兒了,我早早就跑遠了。
我站在懸崖上,我想只要我縱身一躍,從這裡摔下去,我就再也活不了,不活着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我張開了雙手,感受這迎面而來的海風,我從未想過做個船出國還能夠遇見龍捲風,我活了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見識過龍捲風,沒想到就那樣被我給撞上了。
“思奇……思奇……”遠處傳來呼喚我的聲音,我閉着眼睛笑了,我想,這一次會有人來救我嗎?如果有,那我會活着,如果沒有,那我會死,無論活着還是死了,對我而言,都是好的結局。
我說:“我想要飛……”但是我不敢看下面,我剛剛揮動我的手臂,我就感覺有人從後面一手抱住了我腰,一手捂住了我的嘴巴,直接扯着躲到了懸崖下面的某個山洞裡,平常很難被人發現的。
我聽着盛玄的聲音越來越近,不知道他在問誰:“那片房子裡有沒有攝像頭?能不能看到這裡的一切?”
“那裡有,但是這裡沒有……只能靠我們自己找了,你彆着急,不會就這一夥兒的功夫就出事兒的,再說,不是有人看着她來了這裡嗎?我派人守在下面,都拉了網,不會出事兒的,彆着急,再慢慢找找。”
這是許大哥的聲音,我感覺那個人的心跳聲了,他好像很擔心我們會被發現,直到盛玄喊我的聲音遠了,直到上面完全沒有聲音,那隻寬大的手才放開我。
我說:“你身上有股很熟悉的味道……”他未說話,我猛的一下回頭,發現卻是那天與我說阿俊死掉了的先生。
我驚訝道:“先生?是你?是你……”。
他的眼睛盯着我,擡手擦了擦我額頭上的汗水說:“是我。”
“你認識子明?他在哪裡?你一定知道他在哪裡?是他讓你來跟着我的是不是?你一直都在暗中關注我,所以,我在哪裡,你就在哪裡?我去宋家,你便到了宋家,我去產檢,你便也跟到了醫院附近,我到了這裡,你也在這裡……”。
我有點激動,我知道這個人一定知道子明的下落,我拽着他的手哀求道:“你一定知道子明的下落,請你告訴我,拜託你,一定要告訴我。”
“你很惦念他?”他吃驚道。
“是,我很惦念他,非常非常惦念他。”
“你想要見他?”他追問。
“是,我想要見他,非常非常地想要見他。”我急切的目光瞧着他,他卻避開了我的目光說:“你見了他,打算做什麼呢?”
我想了想說:“我想要看看他過得好不好?我想知道他的狀態。”
“如果他過得好呢?”
“那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先生生氣了說:“所以,你想要見他就是爲了自己放心是嗎?他如果過得好,你的內心裡就沒有了愧疚感是嗎?那我告訴你,他過得不好,一點也不好,每一天都如同被地獄之火在焚燒。”
“所以,我要見他,我一定要見到他,求求你,帶我去見他……”我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