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人還是愣愣的,半點也沒察覺他們此刻的動作有多麼親密,或說是,有多麼誘人……
可惜了,現實不允許!
男人努力拉回迅速流失的理智,記起自己的處境,他得拿出態度來。
爲了她好,疏遠她纔會最好的做法,儘管他心裡有千百個不願意,但是……
程愷壓制住心裡的欲 望,擡起身子,刻意和小女人拉開距離。
這麼一個瞬間,他發現自己動不了,病號服不知何時被緊緊拽在林蔚然的手裡。
只見她眯起了眼睛,目光探究似的粘在他臉上,沉聲的問:“程愷,你究竟是誰?”
程愷沒有立刻回答。
他面色如常,冷靜的望着她。
片刻後,男人的嘴角才微微勾起一抹淺笑:“怎麼突然對我的身份感興趣了?”
她鬆開了手,答道:“我知道你和秦超的關係匪淺,他是個不簡單的人物,能讓他費盡心力救治的人,怕也不是個小人物。你說是不是?”
林蔚然沒有提及初見程愷時的那個晚上,他是如何狼狽帶着渾身的血跡,出現在她的公寓樓下,反倒是從秦超和程愷的關係中,切入重點。
她知道,對於這個問題,程愷沒有閃躲的空間。
如果他和秦超不是關係非常密切,秦超又怎麼會那麼費勁兒的把他給救回來?
雖然說當時要求救護車把人送進康聯是她的決定,但,後續所引發的一連串事件,讓她不多想都難。
經過如此聯想,林蔚然忽地記起來,那天周成這隻老肥仔原本要對她和學長做的事,後來也是被秦超出面給化解了的。
秦超和她不熟,此前並沒有往來,學長也不認識他,唯一能夠解釋,只有程愷了。
因爲他與秦超的關係,所以那個晚上,秦超纔會突然現身在包廂裡,救下她和學長。
“難道是你……秦超纔出面救了我和康哥?”林蔚然的思路轉得飛快,“又因爲秦超的緣故,周成纔會臨時加碼投資兩千萬給《星空下》?”
看向那張清瘦許多卻仍然叫人難忘的盛世美顏,忽然間,林蔚然又想通的許多事情的關聯來。
“是你對秦超下指導棋的?可是,你又從何得知那晚在包廂裡,周成對我們不利的事?我記得我可從來沒跟你說清楚那些事……”
聽到這兒,男人忽地一笑,“瞧你都說到哪兒去了。”
他坐起身,輕輕鬆鬆的和橫躺在牀上的小女人,拉開距離。
男人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高深莫測,月光側面投影在他的臉頰上,陰影落在他的鼻樑上,利落分明。
“你打扮成護士,就是爲了跑來我房間,問我這些事?”林蔚然被程愷這麼一問,反倒不知該說什麼才合適。
他的話裡不乏訕笑之意。
萬萬沒想到,眼前的男人變得如此陌生,眼底慣有的笑意蕩然無存,在她心裡,那個眼角總帶笑意的暖男,不見了!
取代暖意的是更多漠然,還有一種莫名的疏離感。
她不懂,才幾日不見,他怎麼畫風全變了?!
“你想太多了,我和秦超確實認識,但,沒有發生過你剛纔說的那些事……好了,現在你人也看到了,我沒事,你可以走了!”說完,程愷便一把拉起林蔚然,趕她下牀,還推着她的背,催促着她往外走。
“別推我!”林蔚然這下真惱了,甩開程愷的手,回頭瞪了眼,“我自己會走。”
礙於手背上還有輸液管線連在支架上,程愷並沒有跟着走,只是站在牀邊,神色凝重的看着林蔚然。
而一直待在客廳區的王奕,這時候聽到動靜,立即前來探查。
赫然見到病人居然被吵醒了,還挺直的站在牀邊,他臉上的詫異來不及收住,便聽見對方說:“把人帶走,別再來了。”
王奕只得趕緊領着林蔚然離開病房。
程愷的態度丕變,讓人不解,但,林蔚然很清楚一點,那就是他不想再見到她……
生性向來高傲的林蔚然,自然不會再往程愷的面前湊,卻不知程愷正是算準這一點,纔會用那麼粗魯的方式,促使她離開病房。
……
某會所包廂。
蕭瀟依約前來,卻發現指定的包廂裡,空無一人。
看到茶几上有服務員預先備下的酒水,她走上前,屁股一落座,便自顧自的開瓶,倒了滿滿一杯。
等人的時間枯燥乏味,她便自嗨的喝下不少酒水。
當林芯羽走進包廂時,見到的就是一個已經喝到半醉的蕭瀟,毫無形象可言的半坐臥在沙發上,手裡還拎着空掉大半的酒瓶。
“你來啦!”蕭瀟擡起拎着酒瓶的手,揮了揮,算是打了招呼。
林芯羽嫌棄的蹙起眉頭,走上前,一把奪走那酒瓶,碰的一聲立在茶几上。
“大白天的喝成這樣,搞什麼鬼!”
臨近,林芯羽聞到蕭瀟身上另有一種特殊的味道,既不是香水味,也不是煙味。
她曾經在她哥身上也聞到過類似的氣味,當時,她哥還吊兒郎當的對她說:“沒事兒,我吸的不多,不會成癮的。”
林芯羽警戒的看向蕭瀟,“你該不會也在吸那種玩意兒吧?”
“什麼?”蕭瀟先是晃神了下,隨即才明白過來林芯羽的意思,她也不怕對方知道,咧嘴而笑,“哎呦,堂堂的林家千金也知道那種東西呀,呵呵呵,我沒事,剛纔只是吸了點。”
林芯羽的嫌棄有增無減,想着今天要找蕭瀟談的事,只好忍着問道:“喂,我問你,先前讓你佈置的水軍,到後來怎麼無聲無息了?”
蕭瀟坐起身,目光還是有些渙散,“哦,那個呀……沒啦,早就沒啦。”
“我知道沒了,我問的是爲什麼?明明花了不少錢去動員的水軍,怎麼會一下子就沒聲沒息?”
“周董乾的。”
“什麼意思?”
“周董後來讓人壓下那些對林蔚然不利的輿論,就連我們的水軍也起不了作用。”
“周成?爲什麼?”
“不知道……”蕭瀟聳聳肩,神情恍惚,甚至有些口齒不清,“呃……我只知道……不知道那天晚上怎麼了……後來一切都變了……”
眼見蕭瀟的精神不濟,看樣子,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個什麼來,林芯羽蹭地站起身,只覺得很難忍受和這樣的人,同處在一個密閉空間裡。
她瞥了眼又倒回沙發裡的蕭瀟,瞧瞧她那個樣子,哪兒半點在屏幕前的甜美形象?
最後,林芯羽只扔下一句:“那玩意少碰,遲早毀了你的演藝事業。”
林芯羽離開後,包廂裡再度安靜下來。
橫臥在沙發上的蕭瀟,瞪着包廂屋頂上的水晶吊燈,不知不覺間,感到眼眶酸澀發熱。
如果可以重來的話,她一定不會爬上週董的牀,她一定會憑着自己的努力,在演藝圈掙得一個位置。
可惜現在……
一切都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