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避開侍衛,秦越天迅速離開福林苑,他以爲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卻沒有料到在他的身後,陰暗的角落裡,一個人影正快速地趕往了太子的寢殿。
臨近子時,天空愈發的陰暗,殘月無力掙扎,被烏雲吞沒。
福林苑裡,一聲悽慘的叫聲,聽得人們頭皮發麻。
虞姝嫺捂着肚腹,頭頂大汗淋漓,眉眼揪在了一起。
痛,好痛!那肚腹彷如有東西拽着一樣的痛,竟然比自己月事的時候還要難過。
她捂着肚子翻滾在牀上,一會兒跪倒,一會兒又爬起來,卻怎麼也無法抑制那種墜痛的感覺。
“來……。。來人!”虞姝嫺終於忍不住,從牙縫裡擠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然而,夜晚的福林苑,安靜的近乎可怕。
因爲她的有意保護,下人們早在秦越天入宮之前,就已經被她遣散了。
所以,她的痛呼,沒有人能夠聽到,也不會有人來服侍。
頭上的斗大汗珠,愈發的多,多的幾乎變成了小溪,飛流直下。
儘管虞姝嫺捂着那肚腹,可是那痛苦的感覺還是沒有減輕,她在極度惶恐和痛楚的折磨下,變得不成人形。
半個時辰之後,她陡然感覺下腹墜脹,繼而一股溫熱的湍流從下面衝出來,她驚恐地瞪着眼睛看着牀上大片的血和血河裡面肉狀的東西,絕望而無力地歪倒在一旁。
極度的虛脫,讓她睏乏不已,她昏死了過去。
直到清晨,她還沒有睜開眼睛,而下人們因爲她的特別交代,也沒有去打擾她。
日上三竿,虞姝嫺終於呻吟着支撐起牀,一雙凹陷的眼睛,瞧着牀上的一片狼藉,嚎啕大哭。
那可是她的孩子啊,是她立足東宮的重要砝碼,可現在……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一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被單,虞姝嫺目露寒光,定定地看着那坨肉,勉強壓抑着眼淚。
不能哭,她不能哭,哭有什麼用?只能被人當成笑話!
爲今之計,她要查明真相,爲孩子爲自己討回公道!
她想到這裡,迅速將牀上的錦被捲成一團,掩埋了那個令她痛心的事實。
重新整理好自己不成樣子的頭髮和臉,虞姝嫺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衝着外面喚道:“來人!”
有人很快應聲進來,虞姝嫺指着捲成一團的被子,對進來的宮女吩咐道:“把這個丟掉!不許打開!”
看着一衆人離開了,虞姝嫺又叫來了虞明,對他耳語了幾句,就見虞明異常順從地點頭離開了。
這邊虞姝嫺迅速梳洗一番,在秦越天到來以前,正襟危坐在椅子上。
不多時,秦越天便出現在了福林苑。
看到虞姝嫺不一樣的表情,秦越天的眼眸迅速閃過一絲陰冷,暗中勾脣。
不出意外的話,虞姝嫺的孩子應該墮掉了吧。
“二殿下請坐。”虞姝嫺皮笑肉不笑,陰陽怪氣地說道。
秦越天雖然心知肚明,臉上卻表現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怔忡地看着虞姝嫺,好像對虞姝嫺的突然禮遇,感到不可思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