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醫鬆了鬼王的衣帶,褪下了鬼王的衣裳,露出他精壯的胸膛來,那胸口處竟然有六個紅點圍成一個小圈,圈中則有一朵黑蓮,隱隱的透着詭異的紫光。
“這黑蓮的顏色越來越濃了。”
老神醫的聲音顯得有些沉重,眉頭擰成了一團,身後的沐契剛和白靳顏聞言也是一臉的凝重。
突然,一顆腦袋從鬼王的身側伸了過來。
老神醫、沐契剛和白靳顏同時被嚇得後退了一步,定眼一看,那不是穆冉冉的頭顱嗎。
老神醫皺了皺眉,眼底漫過一抹不悅。
冉冉儘管盯着鬼王的胸膛看,他是練武之人,肌裡分明,線條剛毅,身材是沒話說的,這麼健碩的胸膛上,有紅點,有蓮花,很不相襯啊。
“怎麼,你有何見解?”
冉冉擰了擰眉,那朵黑蓮像是從他體內蘊出來的,透着微弱的紫色光芒,看上去好像有股氣在體內浮動一般。
冉冉伸手指尖——
“住手!”老神醫斥喝一聲:“不要碰它。”
冉冉不解的仰起頭來,但見老神醫的表情很嚴肅。
“你坐在那裡不要亂動,我們三人要運氣穩住那朵蓮花,否則鬼王的身體會越來越糟糕。”
冉冉點了點頭,擔憂地看了鬼王一眼後,聽話的起身,要走到旁邊去,可是她的手心卻被人握住了。
她擡起頭,只見鬼王脣角帶笑,淡淡的說了兩個字:“陪我。”
老神醫、沐契剛和白靳顏再次傻住了,良久纔回地神來。
鬼王對這個穆冉冉當真是特別得緊。
冉冉看他神態認真,便也坐了下來,掌心傳來的溫熱叫她微微的有些異樣的感覺,尤其是心口,不知爲何,漲漲的,好像有股熱氣浮在上頭。
一道光亮起,老神醫、沐契剛和白靳顏各據三方,分別運氣齊聚鬼王的身體。
冉冉坐在旁邊,都能感受到那股熱氣,渾身暖暖的,好像坐在爐火旁一般。
和鬼王相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每次見他都是一幅狂妄囂張的樣子,哪時候有這樣的狼狽過。
冉冉愣愣地盯着他的側臉看,心思百轉着。
聽老神醫話裡的意思,鬼王的內傷應該是舊疾,看來他的內傷應該是有一段時間了。大約一個小時之後,老神醫他們有了動作。
冉冉看向鬼王的胸口,那上頭的黑蓮似乎沒了先前的紫光了。
老神醫三人收起了內力,鬼王的身體微微的一個顫動,看上去似乎更虛弱了。
冉冉想也沒想的就伸手扶住他:“你怎麼樣?”
鬼王扯了扯脣,笑得極淡。
“還死不了。”
“鬼王,這段時間你最好都不要再出門了,這次的狀況比以往要厲害得多,我會吩咐藥兒緊守着你,一有狀況就馬上來通知我。”老神醫看的表情看起來相當嚴峻,可以看得出來鬼王的情況並不樂觀。
冉冉皺起了眉頭:“他的傷是怎麼來的?”
老神醫與白靳顏他們對望了一眼之後,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
因爲在他們看來,她不過是個外人,既然是外人,就不必要知道得太多。
那麼明顯的疏離態度,冉冉自然也能察覺得出來,既然他們不說,那她又何必多與他們廢話。
不過是因爲她欠鬼王人情,否則當她還問這麼多嗎?
想是這麼想,可當看見鬼王胸口的那朵黑蓮時,她還是有些在意。
到底,那是什麼?
如果是藥物造成的,或許她還能幫上門,但如果是內力的話,那她也是束手無策的。
畢竟,對於內力那種東西,她沒接觸過,也沒得研究。
鬼王斜睨了冉冉一眼,瞧見她一直盯着自己胸口的黑蓮,他拉上衣服,鐵鎖因爲這個動作而發出輕響。
隨即,他淡淡的回答了冉冉的問題:“小的時候被人打傷的。”
說到這裡,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怎地,鬼王撫上了臉上的面具。
老神醫他們微微一怔,有些詫異地望向鬼王。
鬼王的內傷一直以來都是秘密,是他們刻意掩蓋的,爲的是牽制某些勢力……可是現在鬼王竟然說了出來?
老神醫的眼裡微微的有些不滿,卻也沒有多說什麼,不過對於穆冉冉倒多了一份戒備之心。
無論如何,鬼王終於懂得喜歡女人是一回事,而這個女人的來歷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因爲鬼王從沒有和女人親近過,所以在感情方面很,“單純”,敵人的話,也有可能會利用這一點來迷惑鬼王,派個女人來把他迷得團團轉……
心裡或多或少也是爲自己的孫女抱不平,不知不覺中,老神醫的思想里加注了一些盲目的觀點,渾然忘記鬼王是何等的精明,怎麼可能會讓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冉冉看着他撐着面具的那隻手,眸心微微一轉,劃過一絲精睿,很肯定地說道:“這種內傷是不定時發作的。”
她與鬼王交手不只一次兩次,從沒有哪一次見到他發作的時候,這就說明這個傷的復發是有選擇性的。
“沒錯。”老神醫的雙眸迸出銳意,直勾勾地對上冉冉的雙眸,企圖從那雙眼裡捕捉到絲許的惡意。
可是,沒有。
那雙眼裡,澄清乾淨,最多就只有一抹關心,別無其他。
“這麼年多了,難道就沒有找到什麼辦法或者線索可以根除嗎?”
老神醫黯然的低下頭,有些愧疚的搖了搖頭。
每次他只能看着鬼王發作,除了用內力去制衡那朵黑蓮帶來的傷害之外,別無其他方法。
冉冉的臉色沉了幾許。
老神醫交待了幾句要鬼王好好休息的話後,與沐契剛他們離開了鬼揚閣。
人都走後,冉冉又動手扯去鬼王的衣襟。
鬼王一怔,有些意外,眼底似滑過一抹羞怯,但又很快的被掩了去,刻意擺出大方的姿態。
“怎麼,事隔多日,終於想來強了我?”他故意用倜侃的語氣揶揄道。
他自己動手用力扯開了衣襟:“來吧,我的女人!”
冉冉白他一眼,低下頭,盯上了他的胸口,而
且是那種很認真的盯着看。
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鬼王的面具上浮上了淡淡的紅暈,眼底有抹緊張。
她貼得很近,呼出來的氣息都噴在他的胸口上。
癢癢的,總覺得體內有股熱焰在灼燒着。
這比她直接撲上來,還叫人心癢難耐。
突然,她冰冷的指尖撫上了他的胸膛……他狠狠地戰慄了下,瞳孔綜緊了起來。
該死的,這個女人……還有身爲女人的自覺嗎?
在她那麼坦然的神態下,反而像是他多想了一般,鬼王斂去眼底的惱意,眸心泛出一股深沉的情緒,隱隱的沉澱着內斂的光芒。
那是素時的鬼王所不會有的嚴謹,卻被很好的控制在張狂的表像下。
突然,在他臉上的面具又被摘了下來,鬼王回過神來,眼神閃過一抹凌厲:“你幹什麼?”
冉冉站起身,絕美的臉龐一壓,與他拉近了距離。
鬼王的眼角抽動了下,她……看出什麼了?
冉冉的雙眼一直盯在他臉上的一些小氣泡上:“你臉上的這些傷,又是怎麼回事?”
鬼王的臉部抽搐了下,還以爲……原來是要問這個。
“內傷的關係。”他的臉往後一移,眼底閃過一抹嘲諷。
“怎麼,嚇到你了?”
冉冉的表情是震驚比較多,至於嚇到……
“比這還恐怖的現象我都見過,你這個不過是小意思。”文綺是世上最可憐的女子。
離開聖真女國之前,她曾經拜託蒙澤霸好好安葬文綺,也算是對她一片忠心的敬重。
鬼王先是一怔,隨後像是也想到了聖女國的事,嘴角微微一勾,的確是他多想了。
冉冉自懷裡掏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她執起其中一根……鬼王的面部微微抽動,低喝道:“女人,別想把這東西往我臉上扎。”
冉冉冷哼一聲,不屑地嘲諷道:“不要告訴我你這麼大了,還怕疼。”
鬼王的表情有些僵凝,故作鎮定道。
“本王何許人也,會怕一根針,簡直就是笑笑笑……”
黝黑的眼珠子往上一移,定在了面部上的那根銀針,這個女人真是……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也只能隨她去了。
本來,他最討厭自己的身體被人擺弄,可現下身受內傷,左手又被牽制住,等於有半條命在穆冉冉手裡,除了信任她,也沒得選擇了。
冉冉起針,從懷中拿出一塊白帕子,而後將那銀針上的液體擦了上去。
銀針很細,能帶出來的物質自然少,又容易在空氣中蒸發掉,所以動作要快。
她擡高那手帕,眯眼盯着紅布上的紫點,表情漸漸地凝重起來。
素來,都說黑色象徵着不幸,可其實紫色纔是透着神秘而危險,既是神秘,就是因爲它難以捉磨。
看來,折磨鬼王那麼久的內傷,的確很棘手。
冉冉自幼的將那白帕收好放在一旁,這才又擡起頭來望向鬼王,卻赫然撞入他帶笑的眼眸中。
“你在擔心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