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心擡頭看了眼他的背影便朝房間的裡面走了去。
整間屋子格局不是很大,但是重在佈局合理,顧萍就安靜的躺在牀上。
鼻子上帶着鼻飼管,躺在牀上,身上也穿着她之前最喜歡的碎花睡衣。
睡着了的她沒有了醒着的時候的吵鬧,大發雷霆,現在的她只剩下了安靜,祥和。
身體被擦得很乾淨,白淨的皮膚露在外面,風韻猶存。
其實顧萍長得不錯,年輕的時候也是當地小有名氣的美人,只是跟錯了人,不然這一輩子未必會變得這麼悽慘。
唐安心一步步的走過去,慢慢的坐在了顧萍的牀邊上,將她的手拖起來放在自己的手心中,靠在臉頰上。
感受着這久違的餘溫。
這是她母親的溫度。
哪怕顧萍再愚蠢,再小家子氣,但是對唐安心這個女兒卻是付出了所有。
她是小地方來的,沒有多大的抱負。她只是想着能夠和自己心愛的男人好好地過一輩子,所以在自己的男人心中一直有着另一個人的時候偏激了。
越是得不到所愛就越是希望佔有其他的物質來撐滿自己的內心。
可是,不管她表現的如何溫良賢淑都得不到唐儒鬆的側目。
她也絕望了。
而這種絕望一直被年幼的唐安心看在眼中,現在好了,顧萍因爲她倒下了,而唐儒鬆似乎也是看開了。
唐安心從來沒見過母親舒坦眉頭的樣子。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願意去當惡人。
或許現在睡着的顧萍內心也是輕鬆地吧,她或許也能知道唐儒鬆就在旁邊天天來看看她,來照顧她。
所以她才能睡得這麼的安寧。
“媽,我回來了……”唐安心沙啞着嗓子,開口喚道。
一出口,眼淚就止不住的開始往下流着:“對不起,媽……是我不好,最後還要連累你變成這樣。您說的對我不該那麼的狠毒,唐安染知道了是不會放過我們的。可是我沒想到您會撞上去。媽我回來了,
可惜我又不能聽您的話了。我實在恨唐安染很得緊。是她讓我變成這樣,我在國外的時候生活的像畜生一樣。我不甘心,我想要她也嚐嚐那種滋味,所以我就回來了。媽……你醒一醒好不好。我想你……”
“還有唐儒鬆,你知道嗎?唐儒鬆一直在這裡照顧着你。可是他的身體也不好了,他或許真的老了,腎壞了,需要我的腎。我原本想着能用這個藉口來要挾唐安染,我也確實成功了。可是看到唐儒鬆真的變的那麼虛弱的時候我心裡又有些難過了。媽,你再不醒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唐安心將臉埋在顧萍的懷中。
而這時候,牀上顧萍的手指動了動,正在唐安心察覺,驚喜的時候,再仔細的盯着看的時候顧萍的手指卻是再沒了動靜。
唐安心不禁嘆了口氣。
又在顧萍的牀前說了好一段時間的話,將她身上的被子蓋好之後,出去了。
牀上只剩下昏迷中的顧萍。
……
三天後,醫院準備實施手術,唐安染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唐安心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異常的配合,唐儒鬆卻始終有些過不去那道坎。總覺得是虧欠了唐安心。
畢竟是自己孩子的腎。
他的命要自己的孩子一顆腎才能換回來。
唐安染知道後一直安慰着他,但是效果卻並不怎麼樣,無奈之下只能讓唐安心來勸勸他。
唐安心皺了皺眉,只讓唐安染帶了一句話過去,拿了她的腎就好好的對她媽,不管以後顧萍是不是能夠醒過來,這輩子好好地陪着她媽就行。
唐儒鬆聽後長嘆了一聲,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待了半天的時間揮揮手讓唐安染去準備手術的東西去了。
三天後的下午,唐安心和唐儒鬆一起被推進了手術室中,唐安染緊張的在旁邊抓着陸子謙的手。
陸子謙安慰她:“沒事的,不用擔心。”
唐安染嘴角勉強的彎了彎:“我也希望沒事。”
兩人在手術室外面等待着。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
當天晚上八點鐘的時候手術就成功的結束了。
醫生囑咐,想要看恢復的話還得看看以後的狀態。
但是專家也表示今天的手術完成後,唐儒鬆的存活時間能夠提升到十五年以後。
這是一個相當大的好事。
唐安染聽了之後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陸子謙笑着在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唐安染也剋制不住的埋進他的懷中。
將病人送回到病房中,唐儒鬆和唐安心還在昏迷中。
在搬運病人的時候唐安染看見了唐安心背後的傷口,心裡一陣的刺痛。
她說不出來現在的感覺。
輕輕嘆了口氣,走到唐安心旁邊將她身上的被子好好的蓋上。
陸子謙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將她的手握在手中,親暱的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感嘆道:“說到底唐安心也只是個可憐人。她恨着你爸,可是畢竟血濃於水。在唐安心的心中她或許一直不敢承認的是,她只是想要家庭和睦,有個愛自己愛媽媽的父親,但是偏偏自己是不幸的,你爸的心裡一直被莫橋煙佔據着,哪怕你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也佔據了一定的地位。也因此導致了顧萍的偏執,最終造成了唐安心的瘋狂。說到底她只是一直不明白自己其實要的就是那麼簡單,只是不敢將這份希望寄託於唐儒鬆的身上,所以只能加倍的報復在你的身上而已。”
唐安染驚訝的轉頭看着他:“沒想到你倒是這麼的有見地。”
“其實每個可恨之人都有可憐之處。也不是他們想要變的陰險毒辣的。每個人索取東西的方式不一樣罷了。”陸子謙認真的說着。唐安染看了他一眼輕笑道:“但是就算是這樣,我也做不到聖母,在唐安心設計想要害死我,害死我肚裡的孩子的時候就註定我沒辦法原諒她。可是她畢竟救了爸爸,如果唐安心以後能夠願意放下心中的執念,我願意成全她,但是如果她再耍什麼花招我一樣不會客氣。我對事不對人。一碼歸一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