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不讓媽知道那麼多事情,是不想讓她累着。”
沈悅心本能的辯解着:
“可這二十年來,爸跟媽的確是風雨同舟,攜手走過來的,這一點你也要承認。”
說到這個,沈悅心的情緒就有些激動,她對父母的恩愛的耳濡目染的,在她心目中,父母就是恩愛夫妻,她的家就是幸福的家庭。
可這麼幸福的家庭,卻因爲聞人臻給毀了,現在是個殘缺不全的家庭了,連幸福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他們的確是生活了二十幾年,”
幾年淡淡的道:
“但是,他們最初的生活,卻是你父親用卑劣的手段騙來的,如果不是他給媽吃凝血的藥物,媽很快就會從失憶中恢復記憶,而媽如果記起一切,你認爲她還會選擇嫁給沈叔叔嗎?”
“這.....”
沈悅心稍微怔了下,然後又本能的道:
“可媽並沒有恢復記憶,她和爸結婚了,這是不爭的事實,而你說的如果只是假設,就算爸當初沒給媽吃凝血的藥物,媽也不見得很快就能恢復記憶的,失憶的人要恢復記憶,有時候是要講姻緣巧合的。”
“嗯,這倒是事實。”
姜暖點着頭,然後又說:
“如果沈叔叔沒給媽吃凝血的藥物,那即使媽沒有恢復記憶,她也不會被凝血的藥物所折磨,至少不至於弄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來。”
姜暖說到這裡停頓一下,然後看着沈悅心那略微蒼白的臉又說。
“我想你不可能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媽的心臟病是怎麼得來的吧?如果不是沈叔叔給媽吃了二十幾年凝血的藥物,媽的心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嗎?”
“這.......”沈悅心被姜暖給質問得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所以,你記得是他對你的恩,因爲他畢竟是你父親,對你有養育之恩,有父愛。”
姜暖看着沈悅心又說:
“而我記得的是他對我母親下的藥,是傷害我母親身體的恨,他於我來說,沒有任何的恩。”
“你覺得,我會去保釋一個欺騙我母親,傷害我母親的人嗎?”
姜暖看着沈悅心直直的問。
“......”這一下,沈悅心被姜暖給質問得說不出話來了。
而姜暖則看向溫子涵,此時溫子涵坐在沙發上,臉色有些蒼白,而她的雙手卻死死的捧着一杯水,並沒有喝,好似要靠那杯水來支撐一樣。
姜暖知道,溫子涵對沈世勳的感情是複雜的,倆人畢竟做了二十幾年的夫妻,要說一丁點感情都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沈世勳對溫子涵,的確是以欺騙開始的,而後來他和溫子涵結婚了,也不曾對溫子涵有任何的坦誠,爲了穩固和溫子涵的婚姻,不惜給溫子涵吃凝血的藥物,就擔心她記起前程往事不跟他了。
當然,這個不坦誠,不僅表現在他給溫子涵吃凝血藥物上,同樣也表現在他從來不告訴溫子涵他在做什麼生意上。
據瞭解,沈世勳從事毒品生意達七八年之久了,可以說從他到中國來開五星級酒店就開始了,可他卻從來沒告訴過溫子涵。
她不否認沈世勳對溫子涵的愛,只是那種愛已經到了變態,就如俞力深對她的愛一樣。
如果當初她真的被迫嫁給俞力深了,她過的日子會不會像溫子涵這樣?
俞力深肯定在乎她,自然會很疼愛她,可那種疼愛是愛情嗎?是真的幸福的婚姻嗎?
肯定不是!這一點她還是非常清楚的,因爲她懂那種變態男人的心狠手辣,他們爲了達到目的,的確是可以不擇手段的。
這一點,從當初溫巖被搶走,而爲了把她留住,俞力深不惜讓人把溫巖摔死一事上就可以看出來!
溫巖可以利用時,俞力深可以表現出一個父親的對孩子的父愛之情來,而一旦溫巖脫離控制,他即刻就會顯露出一個毫無人性的惡魔本性來。
其實沈世勳跟俞力深並無太大的區別,而唯一的區別是,沈世勳當年得逞了,成功的把她母親控制住,並留在了身邊。
而俞力深卻沒有得逞,她逃脫了,所以這也是她和母親最終走向不同結局的主要原因。
“媽,”姜暖看着溫子涵這個樣子,走上前去,低低的喊了聲。
這纔想起剛剛自己只顧着跟沈悅心爭論,忘記母親在場,聽到她那些話的感受了。
“我沒事,”
溫子涵苦笑了下,擡頭看着姜暖道:
“你回去吧,你可是三身子,要多注意點,不要站太久,站太久了腰痠。”
溫子涵這一說,姜暖這才感覺到腰真的有些酸,剛剛跟沈悅心理論,她可一直都是站着的。
不過,沈悅心也是站着的,看她用手扶着沙發扶手坐下來,想必剛剛也是站久了腰痠了吧?
倆個孕婦,如果不是因爲沈世勳的事情,她和沈悅心估計也不會站在溫子涵的病房裡爭論感情的事情吧?
想到這裡,輕嘆一聲,然後纔對溫子涵道:
“媽,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你出院時再過來接你。”
“嗯,回去吧。”
溫子涵擡頭,看着姜暖,又勉強笑了下道:
“我這沒事,如果你忙就不用過來了,明天檢查沒事後,我後天就出院了,然後——會跟你外婆住一起的。”
“我知道,”姜暖點着頭,看着溫子涵道:
“媽,你還年輕,外婆給你準備好了顏料和紙,你有空就畫畫,或者陪着外婆散心什麼的,我相信,一定不用太久就能看到你的畫展。”
“那.......爲了讓你們看到我的畫展,我都得努力了。”
溫子涵看着姜暖說。
“你當然得努力!”
姜暖看着溫子涵道:
“溫巖說了,如果外婆開畫展,他得給外婆送花呢,當然,到時候肚子裡的倆個也會給你送花的。”
“好,爲了孩子們的心願,那我出院就努力,爭取早日把畫展開起來!”
溫子涵看着姜暖,因爲有些激動,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姜暖握住溫子涵的手,待她情緒稍微平靜一些才輕聲的道:“媽,你也不用太着急,我們會耐心的等你畫展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