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之位，司馬景既然提起，那肯定不是無理由的，牛盈兒一想，便想到了傅天姿的身上了。這麼一想，也想的通，與其她和謹妃或者其它人上位，傅貴妃更願意把傅天姿捧上去霸住這個位置。
皇貴妃、傅貴妃、淑妃、賢妃都好好的，只要沒有死，沒有被廢，而傅天姿霸住了德妃之位，牛盈兒和謹妃及其它的后妃日後就別想爬上四妃之位。當然，除非有人成爲皇后了，這樣就有空位空出來，但目前來是沒可能，司馬景看着也沒有立後的打算。
“傅天姿不會成爲德妃。”牛盈兒目光深了深，她雖然沒有過高的追求，卻也不願意傅天姿堵在她的面前，更不說傅天姿還是她不喜歡的傅貴妃的族妹，傅天姿上位，對她自是不利的。
“娘娘，傅修儀若是想要德妃之位，第一個肯定會對娘娘不利的，我們可以先下手爲強，把流言傳出去，這樣后妃就會防着傅修儀……”
挽月的話一落，牛盈兒輕搖頭，“不妥。”司馬景纔跟她提起德妃之位，若是宮中起了流言，司馬景肯定會懷疑她做的，會對她不滿的，她不希望在司馬景的眼裡，她是個有心計的人。
牛盈兒在想的是司馬景什麼意思，他是不是想把德妃之位給她，放眼後宮，最有資格上位，成爲德妃的，便是謹妃和她。謹妃有大皇子，只是皇上卻是卡着謹妃，並沒有讓謹妃上位，甚至謹妃在這個位置上呆了很多年了，皇上若是有心，早就在方德妃死後，把謹妃升上去了，可皇上沒有，那就表示皇上沒有想提拔謹妃的意思。
這一來，最有可能成爲德妃的便是她，她成了傅天姿上位的阻礙！那傅天姿想要上位，最先對付的就是她了。
牛盈兒一瞬間想明白，整個心情就沉重了。
這已經不是說她不想要德妃之位，人家就不會不把她當阻礙看待的了，更不說，她也想要德妃之位。
“傅修儀一個剛進宮的新人，就想肖想德妃之位，真是野心勃勃，論資歷也是謹妃娘娘在先，論寵愛也該是娘娘的，傅修儀還不夠資格呢。”挽月對傅天姿是很瞧不上的，雖說傅天姿一進宮不到一個月就連連升位，如今已經是正四品修儀了，只是想要成爲德妃還有很大的距離。
“升位之事，只看皇上意願。”牛盈兒說的是實話，只要皇上願意，不說一個德妃之位，就是皇后之位都能拿下。即便傅天姿有傅貴妃捧着，即便傅貴妃是皇后，升位之事還得皇上同意的。
“娘娘，那要是傅貴妃提起，皇上同意了呢。”挽月說的有些不確定，現在的傅貴妃還不是皇后，但兒子成爲了太子，早晚有一天能成爲皇后也不一定，再說皇上對傅貴妃的寵愛也是後宮所見的，順着傅貴妃的意願也不是沒有可能。
牛盈兒沉默，半晌才道：“那也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若讓傅修儀成爲德妃，誰又能阻止呢。”
“娘娘，您也可以爭一爭的，沒得讓傅修儀爬到前面去了。”一想到傅修儀要成爲德妃，挽月有些不甘心。
牛盈兒輕搖頭，讓她跟司馬景要德妃之位，她說不出口。
“挽月，皇上喜歡我也是喜歡我的本份和不爭，就這樣吧，皇上已經給我很多了，我不能貪心。”
“娘娘，這怎麼能是貪心呢，現在整個後宮就只有你和謹妃娘娘有資格爭德妃之位。若是您爭都不爭，德妃之位落到了傅修儀的頭上，佻會後悔的。”要是德妃之位落到謹妃的頭上，挽月倒沒覺得怎麼樣，畢竟謹妃怎麼都說生了大皇子，更不說大皇子現在封了王，也已經參政了，謹妃是絕對夠格的。可傅天姿呢，一個剛進宮的新人罷了，又無子也不算得寵，雖背靠傅家，卻只是一個五品官之女，讓這樣的人成爲德妃，挽月都替牛盈兒憋屈。
“挽月，皇上若是想立我爲德妃，就會立，若是不立，我爭也沒有用，失了皇上的心，到時候連本來的都沒有了，那更得不償失。我很滿足於現狀，傅修儀若是能成爲德妃，那也是她的能耐，我心裡是會不舒服，可比起失了皇上的心，我寧願不要德妃之位。”牛盈兒並不敢冒這個險，說她膽小謹慎也可以，她不敢太貪心，怕到時候失去的更多。
挽月嘆氣，也知道牛盈兒的性格，不爭不搶的，安安份份，只是想到傅天姿上位，心裡難免有些不服，替自家的娘娘可惜。
四妃之上，若是沒有犯大錯，都不會被廢，德妃之位，眼下就是個很好的機會，娘娘不去爭，錯過了，日後想再升位更難了。
挽月的話，牛盈兒也理解，可惜是可惜，她卻不敢冒險。司馬景的一句話，讓她心沒法平靜，牛盈兒看着挽月，知道她不甘，卻也沒有辦法，她有她的堅持，只得道：“別想太多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爭也沒有用。你傳話下去，讓大家這段時間謹慎一些，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還是小心爲上。越是站的高，越是要謹慎小心，就如奕棋般，不然一步差錯，滿盤皆輸。”
牛盈兒最後又幽幽地加了一句，“挽月，我輸不起。”她是輸不起，她自己就算了，但她還有子女要護着，有親人要保護。
挽月點點頭，“娘娘，奴婢也理解您的，只是心裡替您有那麼幾分不甘而已。娘娘放心，奴婢會管好宮裡的人，不讓她們給娘娘惹事的。皇上既然昨日跟娘娘提了德妃之位，心裡也是考慮着娘娘的，娘娘說的也對，比起德妃之位，皇上的心更重要。”
和挽月聊過這後，牛盈兒就沉靜了下來，她努力地給自己找事做，不讓自己去惦記着德妃之位，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娘娘，聽聞皇上有意把德妃之位給惠妃。”
“從哪裡聽來的。”謹妃嚴肅地看着宮女採靈，手不自覺地抓緊。
“琉璃宮那裡傳來的。”
“琉璃宮？”謹妃疑惑地看着採靈，“惠妃不像是那般莽撞之人。”還沒準信，以惠妃的個性，會把事情透出來？而且琉璃宮的宮人，嘴巴嚴的很呢，挽月那個宮女很得力，讓謹妃都羨慕着牛盈兒，謹妃雖然在乎着德妃之人位，卻並不覺得采靈得來的消息可信。
“你聽來的？”謹妃再問。
採靈輕搖頭，說出了一個三等宮人。
謹妃譏笑，“給本宮查查那宮人的來歷，本宮雖在乎德妃之位，卻也不是那傻的給人當槍使的人。”
“雖說消息不可盡信，卻也不是空穴來風，惠妃得寵，若是她有心爭德妃之位，難保皇上不會同意。”
採靈的話，讓謹妃臉一沉，不自覺地握緊了手心，“她有什麼資格跟本宮爭德妃之位，小門小戶出生，別以爲爲皇上生了幾個皇子公主，狐媚了皇上，就能爲所欲爲。”
“娘娘，那要怎麼辦？若是惠妃成了德妃，日後可是要被琉璃宮騎到頭上來了。”採靈一臉不服氣，她跟了謹妃多年，牛盈兒剛入後宮也不過是個低位份的常在，這些年來爬到妃位跟她們娘娘平起平座也就算了，還妄想跟她們娘娘爭，騎到她們娘娘頭上。
“你附耳過來。”謹妃在採靈的耳邊說了幾句，交代之後，還不忘叮囑着。
採靈滿意離開。
第二日一早，後宮竄起了一條流言，飛速地後宮的角角落落漫延，如病毒一般，向宮外飄散着。
“娘娘。”蘇木急急而來。
“什麼事？”正給七皇子換尿布的牛盈兒問道，雖有奶孃，但照顧七皇子，牛盈兒大多都親力親爲的，也不覺得厭煩，對於自己的孩子，她更多的是耐心。
“外邊傳着，皇上要封娘娘爲德妃。”蘇木話裡帶着幾分的憂慮，要是牛盈兒真成了德妃，蘇木是高興的，可就怕別人有心算計。
牛盈兒臉一凝，她昨天才跟挽月說了這事，流言就傳出來了，倒不是懷疑挽月，她知道挽月對她還是忠心的，更不說挽月還是司馬景給她的，牛盈兒是相信着挽月的，卻不知道哪裡走漏了消息。
“去查查怎麼回事，流言從哪裡傳出來了。”牛盈兒當下道。
蘇木還沒離開，外邊挽月急急進來，“娘娘不好了……”
“怎麼了？”牛盈兒問道，想着挽月定也是聽到了流言了。
“謹妃娘娘暈倒了。”
“謹妃暈倒？”牛盈兒看向挽月，知道挽月說的定不是那麼簡單，“跟琉璃宮有關係？”
“聽聞謹妃早膳喝了黃豆漿就暈倒了……”
牛盈兒心中一凜，她早上也是喝了黃豆漿，這是膳房每日早膳準備的，她們要吃都是宮人過去膳房領的。
“麥冬早上去領早膳的時候，正好跟永寧宮的採雲遇上了，現在太醫確認謹妃喝的黃豆漿裡有毒，麥冬已經被謹妃的人給扣住了，這是要賴上咱們琉璃宮了。”
挽月一臉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