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這是想做什麼?”太后目光深沉地盯着大門久久才問了出來。
成嬤嬤還是搖頭,今日還真沒有看出皇后什麼心思,而皇后要來敬孝,甚至還說出了皇子公主們每日下學會過來,這也是合情合理的,挑不出什麼錯來。
“也許只是想要個名聲吧。”成嬤嬤終只能想到這個。
“哀家就知道她沒安好心。”太后輕哼道,皇后要名聲,太后如何不知道,這麼多年她也沒有怎麼如皇后的願,沒想到現在倒讓皇后纏上了,“居然學會了死皮賴臉,哀家倒不知道廖家人骨子裡還有這個本事。”
“太后打算如何?”成嬤嬤問道。
“她既然要名聲,哀家就給她名聲,看她受不受的起。”太后哼哼出聲,磨着牙齒,那樣子很有把皇后大卸八塊之意。
“太后這是想成全皇后?可這一來以後要抓皇后的錯處便難了。”成嬤嬤不解了,皇后的名聲好,地位就會越穩固,日後想抓皇后的錯,讓皇上廢后,那更是難上加難了。
“你以爲就算哀家真的抓了皇后的錯處,皇上就真的廢后麼,這麼多年,哀家算是看明白了,皇上這是藉着皇后卡着呂家呢,真是哀家的好兒子。”太后咬了咬牙,她怎麼就生出了這麼個孽子出來,總是跟她做對,跟她過不去。
“其實若是皇后不在了,這後位也就空了。”成嬤嬤想了想便道,這話一直藏在她心中很久了,不明白,爲什麼太后不弄死皇后,若是太后弄死了皇后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哀家何嘗不想,可要做到萬無一失,那並不容易。”太后看了成嬤嬤一眼,她想弄死皇后已經不是一兩天了,若是那麼容易哪裡還等到今日,還不是他那個好兒子,要不然皇后哪裡能活到今天。
“皇后要是沒了,哀家還真擔心傅家那女人。”太后又說道,司馬景對傅家的榮寵讓太后非常的看不慣,而到現在想除去傅貴妃的時候,太后才發覺到了傅貴妃的深不可測,這讓太后大驚。
成嬤嬤也嘆息了一聲,太后雖然沒有明說,但她也明白的。
“太后,奴婢覺得傅貴妃比皇后還危險。”成嬤嬤說道,至少皇后不會讓她發毛,但傅貴妃看過來,成嬤嬤還真有起雞皮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晚黑衣人的影響。
“皇后要除,但不能髒了我們的手了,你讓人盯着長樂宮,先把傅貴妃的底摸清了先。”太后說道,沒有摸清傅貴妃的底,太后是不會亂來的。
太后是想除了皇后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可太后也不想做那種除了皇后,反而便宜了她人,爲他人做了嫁裳的傻人。
成嬤嬤點了點頭,就見太后的目光看向了五公主,露出微笑來,“五公主真乖巧。”這會五公主已經在宮人的侍候下用完了膳,宮人早已經退下了,她與太后談着事,卻不想五公主居然在椅子上睡着了。
太后滿意地點了點頭,“哀家雖然瞧不上惠修儀,但不得不承認,惠修儀很會教孩子,五公主才一歲多,比別的孩子好帶一些。”
“是啊,當初二公主雖然也是安安靜靜的,可卻是呆傻樣,五公主卻不會,安靜中也透着股靈氣。”成嬤嬤也順着太后的話道。
“抱五公主下去休息吧,哀家去一趟小佛堂。”太后看了五公主一眼,便站了起來,朝着小佛堂而去。
太后如今年紀大了,性格也喜怒不定着,如今有五公主在,太后的心情便好了很多。成嬤嬤輕輕地抱起了熟睡的五公主,面上帶笑,心裡有了一個想法,也讓五公主一直留在慈寧宮是一個不錯的事。
皇后回了鳳儀宮中,心情很好,現在才知道太后怕她纏着,好似多年來找到了對付太后的法子了,高興的很。
五公主去了慈寧宮中,牛盈兒非常的掛念,她的身邊雖然還有四公主,可到底對五公主還是放心不下的。
這會三公主也快下學了,應該會直接去慈寧宮中,牛盈兒便一直等着三公主的消息。
“娘娘,三公主跟衆皇子公主都去了慈寧宮了。”
挽月的話讓牛盈兒一愣,“你說的是衆皇子公主?”
“是的,奴婢剛從太醫院拿藥回來,正見着皇子公主們都朝着慈寧宮而去了。”挽月說道。
牛盈兒滿腦子問號,這是什麼情況,三公主就是要去慈寧宮,也不可能讓所有的皇子公主一起。
“也許是皇上和皇后說了什麼吧。”挽月也猜測着,能讓皇子公主一起動的,也只有皇上和皇后了。
牛盈兒點了點頭,她也沒有聽到消息,只能等三公主回來才知道什麼情況了。
而此時慈寧宮中,太后都要被一羣皇子公主給煩死了,以前皇子公主們還安靜着,可都在上書房學習之後,在太后的眼裡就是一羣野孩子似的,吵吵鬧鬧,讓太后滿腦子頭疼。
“皇祖母~”
“皇祖母~”
皇子公主們對太后的叫聲可是甜甜的,要多親切有多親切,有些剛開始還拘謹一些,慢慢放開了,整個慈寧宮的氣氛便活躍了起來了。
這要是一般的老人看到自己的孫子女這般和樂着,肯定很開心,可太后卻不是一般的人,這會看着連四皇子也跟着大家一起笑鬧了,不由頻頻皺眉,連四皇子被帶壞了。
“母嬪,您安心養病,不用擔心五皇妹,皇祖母對五皇妹可好了。”三公主回來便對着牛盈兒彙報着五公主的情況。
牛盈兒微微一笑,五公主好好的,她自然是高興的,可心裡總是不安,害怕太后到時候不把五公主送回來。
“你們今日怎麼都去了慈寧宮了?”牛盈兒問道。
三公主笑了起來,“大皇姐今日傳達了母后的意思,讓我們每日下午下學都到慈寧宮陪皇祖母敬孝,父皇來了上書房的時候也提了這事情,說皇祖母一個人在慈寧宮中太孤單了,讓我們多陪陪皇祖母,讓皇祖母開心起來。父皇政務繁忙,我們做爲兒女的,自然也要替父皇敬孝。”
牛盈兒在心中給司馬景豎起了大拇指,“那你覺得你皇祖母今日開心嗎?”
三公主點了點頭,“自然,皇祖母對我們笑了,就是笑的有些不好看。”
牛盈兒嘴角抽了抽,太后那不是笑,那是恨不得趕人吧,但面對三公主,牛盈兒不會說出來。
“那你們得多陪陪太后纔是,太后年紀大了,你父皇沒有時間陪她,她常常不開心,所以你父皇和母后纔會讓你們常到慈寧宮中陪太后,讓太后盡享孫兒繞膝之樂。”
“嫣兒知道了,怪不得太后以前老是板着臉,不高興的樣子,原來是因爲父皇沒時間陪她呀。”
見了三公主聽進去了,牛盈兒偷笑,心裡覺得這樣也好,有了一羣孫子女,太后也沒太多的心思花到別的事上。
牛盈兒點了點頭,就算太后再有私心,也不可能讓皇子公主們在慈寧宮出事,不然太后和呂家是撇不了關係的。
再說司馬景到底是太后的親生兒子,太后再不喜歡司馬景,再不喜歡這些孫子,也不可能下手殺害了。這一點牛盈兒還是相信的,她賭的也是人心,太后還沒有喪盡天良到那個地步,畢竟這會還不是奪嫡的關鍵時候。
有了司馬景的話,皇后和皇子公主們天天到慈寧宮報道,太后就是不想笑也得笑,還得對着一衆孫子笑的慈愛一些。這一來,慈寧宮中充滿了孩童的歡聲笑語,彷彿洗去了陰暗,處處見了陽光似的。
太后從一開始的勉強,到慢慢的放開心來,也是真心地笑了。
而這會皇宮中對於太后和皇后婆媳感情融洽,皇后孝順,太后盡享孫兒繞膝的天倫之樂流言也傳出了宮去,當下文人們便藉機選着天家的親情,甚至朝堂上不少大臣對皇上、皇后,對皇子公主們的孝心都大大的讚揚着。
太后心中別提多鬱悶了,她現在倒不排斥這些孫子女了,可對於皇后佔了便宜卻是非常的不悅。特別聽到了那些文人們對皇后的歌功頌德,母儀天下等等的言論,太后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
“廖家真是好心機埃”太后氣狠了。
而鳳儀宮中,皇后笑意滿滿的,這一次父親真爲她做了一件好事。如今殿試還沒有開始,皇后的孝心傳出去,這京中的考生們可都趁機地誇讚着皇后賢德,幾乎所有溢美的詞都恨不得用在了皇后的身上,一時間皇后的風頭大出。
雖然太后和皇子公主們也受到了不少的讚揚,可這一次最得利的卻是皇后,皇后能不笑嗎。
未央宮中,皇貴妃非常的不開心,從宮人的嘴裡聽着文人對皇后的讚揚,那是幾乎把宮中的擺件都給砸了。
長樂宮中傅貴妃雖然沒有砸東西,但心情也是差到了極點,賢后和妖妃,還真是鮮明的對比,傅貴妃能順心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