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身世

營帳內,王接福正躺着,王子寧和王子明帶着薛弘亮進來時,王接福也睜開了眼。

“孩兒見過父親”王子寧和王子明朝着王接福行了禮。

咳咳…王接福輕咳了兩聲,撐着牀就要坐起來,他被敵人刺中了一刀在胸膛,內傷極內,甚至因摔下了馬,也斷了腿,雖撿回一條命,但行動並不方便。

王子寧忙上前扶着王接福,薛弘亮則有些愣愣地看着王接福,覺得有些熟悉感,王子明則對着王接福介紹着,“父親,這是薛將軍。”

“見過薛將軍。”王接福朝着薛弘亮拱拱手道禮。

薛弘亮避開了王接福的禮,道:“王大將軍客氣了,我是小輩,哪能受你的禮。”

王接福受了傷,主帥的位置由薛弘亮做着,王接福道禮也是該,但薛弘亮到底是小輩,又無功,哪裡敢受王接福的禮。

“薛將軍坐吧。”王接福朝着薛將軍笑了笑,憨厚的氣質暴露無疑。

薛弘亮心裡是震驚的,自然聽過王接福的戰功戰績,也想像着王大將軍是如何威武霸氣的,卻從來沒想到王接福竟是一個平和憨厚樣,完全找不到一絲將軍該有氣勢和威武。

王接福是一個好相處的人,不會給人壓力的感覺,反而多了絲親和之力。薛弘亮很快便與王接福聊了起來,二人之間也漸沒有了陌生感,王子明和王子寧已經出去了,留着二人聊着。

薛弘亮到底資歷尚淺,此時遇上了王接福,那是謙虛請教及不恥下問的。王接福有些意外薛弘亮的請教,一開始他還以爲是薛弘亮是考他,試探他的,卻沒有想到薛弘亮是真的請教。

由於王接福目光過於意外,薛弘亮也就坦白了自己沒有實戰經驗,雖擔了主帥之職,但到底心裡沒底的,更怕墮了薛家祖輩的名聲。

見薛弘亮目光真摯,態度良好,也坦蕩蕩的,王接福也就不吝嗇於經驗之淡了。

對於戰場經驗之淡,薛弘亮自小是耳熟能詳的,因爲薛家祖輩事蹟不少,經驗記錄也不少,甚至還出書的。但戰場上瞬息萬變,每個人經歷未必一樣,經驗也未必一樣,對薛弘亮來說是很受教的。

只是最後聽着聽着,薛弘亮便目光呆滯地看着王接福,眼神恍惚着,彷彿看到了自己祖父跟自己凱凱而談的樣子。明明王接福的臉是這般的平凡,明明王接福憨厚的氣質也與祖父不一樣,可談起軍事的時候,竟是這般的相像,彷彿是同一個人,而一個是老年階段,一個是古稀年階段似的。

“王大將軍可認識薛洪?”

“聽過薛大將軍的大名,但不認識。”王接福輕搖頭,薛大將軍可是他的崇拜者,可惜一直無言見面,也沒有交集。

“真不認識嗎?”薛弘亮不甘心再問。

王接福再搖頭,薛大將軍名揚四海時,他只是一個小人物,等他有所成就時,薛大將軍早就退出軍隊,退出朝堂了,他只聽其名,並未見過真人。

“薛將軍怎麼問?”王接福不解。

薛弘亮搔搔腦袋,一臉的糾結,有些喜,又有些擔憂,喜的是或許面前的人是他的伯父,憂的是萬一認錯人了,那可就失禮了。

“我就是覺得王大將軍談起軍事的時候,跟我祖父挺像的。”薛弘亮呵呵道。

王接福沒有多想,一聽薛弘亮說自己跟薛大將軍挺像的,當即高興了起來,爽朗地笑了。

薛弘亮一看,哇,這爽朗的笑也像他的祖父,於是這一晚薛弘亮不停絞盡腦汁跟王接福交談,從軍事戰場到天南地北,一時挖掘着王接福與他祖父相似之處。

最後,薛弘亮在知道王接福崇拜他祖父的時候,適時地開了口,把薛大將軍年少的一段往事說了出來。

見王接福沉默不語,薛弘亮小心地問道:“王大將軍,你說你有沒有可能是我的伯…父,我祖父的兒子。”

終於把心裡積壓了一整晚的話說出來後,薛弘亮的心就怦怦怦地跳着,等着王接福的迴應。

“不是,我父姓王,薛將軍認錯了。”

王接福的話如一盆涼水,潑的薛弘亮一片透心涼,熱血都凝固了。

怎麼就不是呢?

不是的話,爲什麼這般的相似?

見薛弘亮還探究着看着,王接福忙表示着有些疲倦,要休息了。

薛弘亮也沒有再問下去,很識趣地離開了王接福的營帳,但心裡的疑惑始終沒消去。

王接福拖着身子躺回牀上時,卻再無睡意,目光瞪大地看着帳頂久久失神。

那個人是薛洪,薛大將軍。

那個負了他母親的人,來頭竟是這般大。

那個讓母親一生受苦的人,竟是自己一直崇拜的人。

這一刻,王接福的心是複雜的,內心酸甜苦辣鹹,熱的冷的冰的全彙集在一起,差點膨脹了他,也在他的腦海裡炸開了。

她寧願他的父親如母親所說的,是個小兵,死在了戰場,也不願意聽到是這樣的結果。

王接福這一晚沒睡,薛弘亮也是如此,他根本就睡不着,知道答案後,便一心想着,甚至考慮着要不要給祖父寫信。只是提筆之後,又放下了,還沒有真正的確定,薛弘亮也不敢給祖父希望,萬一失望了,祖父一把年紀了,身體哪裡受的住。

這事之後,彷彿就沒有結果了,王接福和薛弘亮還是有見面,薛弘亮每日除了練兵,都會找時間去王接福這裡找王接福請教。王接福也沒有拒絕,但兩人默契地沒有再提那天的事情,但薛弘亮卻一直沒有放棄,而王接福的內心依舊複雜着,面上無狀,可卻彷彿要把自己一生的經驗都相授了。

那人就薛弘亮這一個獨苗了,若是在戰場上出事,那人該受不住吧。

想着,王接福比誰都想薛弘亮平安無事,至於與薛大將軍相認之事,王接福卻一直沒有決定。

王老太生前,還是把身世告訴了王接福,王接福其實並不姓王。王老太懷着王接福背景離鄉,被王大郎所救,爲了自己的兒子,嫁給了重病快死的王大郎,生下王接福後,王大郎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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