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唐晚盈卻是又輕笑一聲:“金大人不敢什麼,或者說,金大人還有什麼不敢?”
說到這,就聽砰的一聲卻是唐晚盈的手掌猛地拍到了自己身旁的小几上。
而這悶的一聲並不怎麼高,可是卻把金從善嚇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
“娘娘,臣哪裡做的不好,請娘娘明示。”
金從善終於着急了,他的性格雖然中正,可是卻有些軟,不然他的府裡也不會整日雞飛蛋打。
“你並沒有錯,可是本宮卻還是要讓你回去閉門三日,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唐晚盈沉了眼眸,說罷後,她就擺了擺手,讓金廣善退下了。
待大堂裡只有唐晚盈一人時,常林這才從外面走了進來。
“娘娘,您和金從善說了途中遇刺之事?”
聞言,唐晚盈卻是搖了搖頭,可隨即她就又點了點頭“算是吧。”
這話就讓常林感到有些詫異了,因爲剛纔金從善從這裡出去,剛跨出門檻就腿下一軟,竟是差點跌倒,如果不是常林扶了一把,怕是要面朝下趴到地上了。
“如何,我讓你打探的消息怎麼樣?”
對於金從善,唐晚盈並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她更加重視的是林府的事情。
談到正事,常林的面容就比較嚴肅,看着唐晚盈,他只沉聲的說了起來:
“回娘娘,林府果然亂了,林氏族中有多位長老想要分割林廣寒的遺產。
雖然林姑娘已經拿出他父親生前寫下的證明,可是卻依然被族長駁回。”
唐晚盈眼眸並未有半分變化,顯然她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下午,隨我去一趟林府,你現在就送拜貼給林氏。”
唐晚盈此話卻是讓常林有些不解:“拜貼上是要寫娘娘的名字嗎?”
他怎麼不知道,林氏還有人值得堂堂的太子妃娘娘親自送拜帖去會見的。
“當然要寫,還有寫的明明白白。”
雖然最終常林也不明白唐晚盈此話的意思,不過主子讓做什麼,作爲下人只要照辦就好。
常林離開後,唐晚盈就去看了一眼易杏,她的情況好多了,熱退了,而蛇毒也快全部被清理乾淨了,只是身體有些無力而已。
瞧上去,倒是易杏的臉色比唐晚盈的臉色要好上許多。
而進到屋裡的唐晚盈一見易杏要起牀就忙出聲:“不用起,你快躺下吧。”
易杏卻仍是堅持下榻趿上鞋,給唐晚盈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不能侍候在娘娘身邊,我已是不對,如今還讓娘娘您親自來看我,這讓我心下更是惶恐不安。”
上前一步的唐晚盈卻是親自把易杏扶了起來:“你的身體還沒好,不用着急下榻。”
而唐晚盈能來就已是讓易杏激動起來,更別說唐晚盈還對她如此溫聲細語。
看完易杏後,唐晚盈就感覺身體有些不舒服,喝了藥,她這才午睡了一會兒。
到了下午,唐晚盈去約去了林府,剛走到那條街上,就能感受到一股蕭索。
唐晚盈掀開車窗簾向外看去,就見很多店鋪都關門了,這不由得讓她挑了挑眉頭,隨即就向騎馬跟在馬車旁邊的護衛問了句。
那護衛是金從善派來保護唐晚盈,因此是個地道的金陵人。
他用帶着口音的聲音開口:“回娘娘,這是因爲這些關門的除了林氏產業就是曾受過林家主恩惠之人。”
他這話讓唐晚盈更是感到詫異,因爲如果她沒有想錯的話。
雖然林氏富可敵國,且根系金陵,可是他的主產業卻並不是在金陵,而是分散在各個國家的。
因此,這一眼看去都關門的店鋪就讓唐晚盈瞧着有些咂舌了,這林廣寒生前是幫助了多少人,纔會讓這幾乎半個金陵都心甘情願的爲他哀悼。
看到唐晚盈眼裡那難掩的詫異之色,那護衛苦笑一聲,卻是又補充了一句:“林家主生前真的是一個好人,就連我也曾受過他的恩惠。”
說着,他的眼底竟還有些溼 潤,能讓一個男人如此,那隻能他時真心感謝林廣寒,並且對於他的死亡感到惋惜。
唐晚盈嘆了一口氣:“他在天上看到你們還記着他的恩情,也該笑了。”
來到林府,已是半刻鐘後,林府不像她曾經來過的那般輝煌、熱鬧,而是白綢高懸,隨風飄動的白幡,以及進出客人手中拿着的花圈。
林府的一衆人都已是早早等候在了林府門口,粗略的看去,足有二十餘人。
唐晚盈並不認識他們,可是看着最中間站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她的心中已是有了猜測這個大概就是林氏的族長林老。
“見過太子妃娘娘,老朽乃是林氏族長。”林老見唐晚盈一下馬車就杵着柺杖上前給唐晚盈行了一禮。
“林老請起,常聽林月提起您,只是沒有機會見您。”說着唐晚盈就向後招了招手,然後就見一個侍女立馬端着一個錦盒上前來。
“這是本宮的一點心意,一來是感謝你以前對林月的照顧,二怕是要麻煩您再幫本宮看顧一下林月。”
這話說的很是直白,也很明確的告訴林氏衆人,今日她來就是爲林月撐腰的。
站在後面的林月得知她來的消息時,心下就滿是激動,如今聽到她如此爲她去和林老說話,給一時竟讓她的眼眶紅了起來。
而林老在唐晚盈說完後,那乾癟彷彿皺在一起的臉皮頓時情不自禁的抽了一下。
活了這麼久,都成 人精的林老當然能聽出唐晚盈話裡的意思,只是他看了一眼侍女手中那彷彿有千斤重的錦盒,以及唐晚盈那淺笑盈盈的面容。
最終,他的面上還是擠出一絲笑意,然後就點頭應下了:“林月是我的侄孫女,我自然會幫她的。”
“如此就好,有了林老您這句話,我也就不擔心林月一個弱女子會管理不好林氏了。”
說着,唐晚盈就向不遠處的林月招了招手,然後就見林月緩步而來。
“林老如此說了,林月,你可得好好謝謝他。”
林月自然明白唐晚盈爲何要如此做,心下激動之餘,她的聲音也含了幾分哽咽,這就聽上去倒像是對林老的感激已是到了難以控制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