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凝出了房間,轉進了次臥,將門緊緊閉上,她沿着門板蹲下,埋頭在膝上,低低地啜泣。
歷史總是驚人地重演着,現在就像是她去年要提出離婚的那時候,但心境卻不相同,那時候是對婚姻的絕望,而現在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若凝手撫着肚子,低喃自語:“寶寶,我們現在怎麼辦?”
兩月的身孕,胎兒尚未成形,自然給不了她迴應,她在問的不過是她自己而已。
她沒有想到任少琛吃起醋來,會這樣瘋狂,手腕上還殘留着掙扎的紅痕,衣服被撕扯的皺巴巴的,她的哭喊都有讓他停止粗暴,剛纔她是真的害怕極了,這是最糟糕的體驗。
任少琛被潑了水,清醒了過來,在牀上呆愣地坐了下,回憶起剛剛自己對若凝做得事情,看着被扔在一邊的領帶,和手上從若凝的睡衣上撕扯下來的蕾絲,他扶額掩面,懊惱不已。
若凝壓得很低的嗚咽聲從隔壁房間傳過來,任少琛捶了捶自己的頭,讓腦子更清醒一些。
他從溼濡地牀上起身,赤着腳走向次臥,水滴答滴答的從他的身上滴落在地上。
他擡手,又些緊張膽怯,遲疑了很久,還是曲指敲了敲房門,低着頭,暗啞着聲音:“阿凝,對不起。”
屋內沒有任何的迴應,任少琛再敲了敲,道:“阿凝,我錯了,不會再這樣了,你開一下門出來,好嗎?”
若凝捂住嘴巴,把自己嗚咽聲捂住。
“阿凝。”任少琛又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若凝感覺鼻子上有粘液流下,她挪開手,垂眸看去,是鼻血,她又流鼻血了。
“阿凝?”任少琛感覺裡頭任何動靜都沒有了,連若凝的嗚咽聲都停止了,不由地緊張,再敲了敲房間門。
若凝看了眼次臥裡沒有任何可以擦拭的紙巾,有些慌亂了,用手抹乾淨鼻子下面,再將手上的血液擦到衣服上面。
白色絲質睡衣,衣襬上一團團血跡格外刺眼明顯,若凝手足無措,異常緊張,又害怕任少琛拿了備用
鑰匙開進來,連忙應道:“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下。”
任少琛聽到了若凝的迴應,知道她在裡頭沒出事,稍微鬆了口氣,低聲道:“阿凝,出來,我們談一……”
“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若凝打斷了任少琛的話。
任少琛緊閉着脣,看着門怔了一會兒,張了下嘴巴,又閉上來。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他低頭拿出手機,屏幕都被沾溼,他走到客廳,接起手機,恢復了一貫的沉穩冷靜。
“任總,不好了。”邱秘書的聲音從那頭急切傳過來,道:“收到消息,明天瑞士政府會發佈一個新的環境政策,會影響我們在那邊項目,可能會導致項目暫停。”
任少琛緊蹙了眉頭,問道:“消息準確嗎?”
“明天的晨報這個消息就會出來,應該準確。”
這是意外風險,前期預估的時候,沒有預想到這個時候會出新政策。
“顧氏那邊呢?有什麼動靜沒有?”任少琛眸色沉下。
“這是我要和您說得第二個消息,顧氏的財務總監盜用大筆公款,已經跑路了,這個新聞明天應該也會出來,現在顧明澤已經出動了人搜索,這兩個新聞一起出來,開盤的時候顧氏的股價肯定會大跌,但是恆宇也會受到北歐那個項目的波及。”
任少琛揉了揉眉心,感覺這一切似乎有點太過巧合,是況啓超搞得鬼嗎?可以政府要出臺的新政策,他不可能提前那麼多天知道。
“任總,我們該怎麼辦?”邱秘書等待任少琛下達命令。
“一切等明天開盤再說。”任少琛一時間也無頭緒,便先將手機掛斷。
這個時候,況啓超打電話過來,彷彿是掐準了時間一般,悠然道:“想必任總已經收到消息了吧?”
任少琛聽況啓超的口吻,好像提前就知道了,他穩住聲音回道:“這麼晚了,況董事長還不睡嗎?”
“只怕今夜有人要睡不着了。”況啓超輕笑迴應。
任少琛聽出
他話中意有所指,今晚的情況,顧明澤現在恐怕是焦頭爛額,連恆宇也會被拖累。
“任總,白天我的提議,現在你意下如何?”況啓超眯眼,悠然閒適問道:“明天開盤,除了顧氏,恆宇的股價可也是會受到影響的,到時候可賣不了這個價了。”
“這一點暫不勞況董事長費心。”任少琛眉心微擰,看來況啓超今天忽然說要改變合作方式,想要收購恆宇,成爲況氏的子公司,應該是已經收到新政策的消息。
“年輕人何必這樣倔強,下週五之前,你若是考慮清楚了,打電話給我。”況啓超說完掛掉電話。
任少琛垂下手,眸色漸沉,況啓超這是想一石二鳥,真是老謀深算。
任少琛輕嘆了一聲,返回房中,先將牀單被子收拾一番,再進了浴室洗澡,連連打了幾個噴嚏。
三月末的天氣還有些微涼,喝了酒,又被潑了水,還吹了風,能不感冒纔怪。
次日,若凝起牀聽到房間裡有幾聲悶咳,忍不住走進去看看。
昨天晚上是連牀墊都溼掉,次臥又被若凝佔着,沙發長度他又不夠睡,所以索性就鋪了毯子在地上睡。
若凝看他睡在地上,掩脣輕咳,走過去蹲下,戳了下他的肩膀,說道:“起來,不要睡在地上。”
任少琛睜開眼睛看向若凝,見她就在自己面前,對自己說話了,撐起身子,道:“阿凝,對不起。”
若凝垂眸,淡淡道:“算了,我去上班了。”
“算了是什麼意思,你原諒我了?”任少琛起身,追問道。
“嗯。”若凝邊應着,邊向外走。
任少琛怎麼看都覺得她是在應付他,快步跟了上去,從背後抱住了她,道:“阿凝,你還是不想原諒對嗎?我昨天是氣瘋,喝了酒才做出這樣的事,保證以後不會了。”
若凝身子僵了下,擡手拆開任少琛的手,轉過身看他,道:“我真的原諒你了,而且我有件事要和你說,本來想過幾天再說的,不過現在也正好是個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