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家中養的雞什麼的,都給簡烙心送來,畢竟那是綠色土雞,在外面買也很難買到。
月姨點頭,“我都七十歲了,身體雖然好……但是也想跟家裡人過上小日子。我前段時間不是跟你提過,我給你找一位比我年輕的傭人嗎?她今年大約四十歲,人很和藹也勤快,人品也好……”
簡烙心恍然大悟,去年發生的事太多了,先是女兒出走,輪到她車禍,遇上禾攀……所以一忙起來,都忘記這事兒了。
雖然現在月姨在段家也沒做什麼,拖地什麼的,都是另一個女傭乾的,她就是陪簡烙心聊聊天,陪孩子們走走什麼的。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簡烙心的眼眶紅了紅,“這些年辛苦你了,若不是你,估計我是餓死都沒人管。”
月姨的眼睛也溼潤了,“小姐,你不要這麼說話……不過當時的確沒有什麼人關心小姐……”
指望簡宏疼她?他早就沉醉在賈靜容的溫柔鄉里了,那當然更指望不上賈靜容……
“再說了……我跟在小姐姐身邊也有幾十年了,我對待遇很滿意……子女見我在你這邊不受氣也不受累,所以沒催我回去,不過我孫媳婦生了孩子,所以我也想回家看看。小姐,這些年,你對我真好……”月姨紅了眼眶,世間最傷感的,莫過於分離了。
雖然簡烙心不是她的女兒,但是這幾十年來她幾乎每個關於簡烙心的事都親力親爲,也跟女兒差不多了。
每一次出去,別人問她在簡烙心身邊,薪水好不好之類的,月姨總是說很好,她非常滿意。
這是真心話,換上其他那些刁蠻千金,月姨還不屑侍候。
“月姨……”看到月姨傷感的樣子,簡烙心也分外的難受。
“不是說回去睡覺嗎?”段凌希的聲音傳來,簡烙心回頭看了看,只見他從房間探出頭來,月姨連忙笑了笑。
“我先將牛奶溫一下,然後讓龍姨給你們送上來!”
月姨笑着說,簡烙心頷首,道謝之後纔回到房間。
“怎麼了,你眼睛都紅了,和月姨說了什麼這麼傷感?”
段凌希坐在她的身邊,溫柔地握着她的手,伸手拭掉簡烙心眼角的溼潤。
簡烙心微微一笑,“月姨說要回家,所以我突然覺得很難受。”
段凌希默默無語,這種感覺他體會過,翠姨是身體不好,無法侍候他了,所以纔會早早退出傭人這一行業。
世間上,這種微妙的感情,不會因爲身份地位而不存在。
它們是存在的,要看你能不能遇上。
第二天一早,石森就發回了資料,找到了當年和王媽一起工作的女傭。
如段凌希所說,王媽已在十年前離世了,而那個叫三曉的女傭還活着。
三曉就是那天跟王媽八卦的那個女傭,今年已有六十五歲了。
段凌希拿起她的相片,相片上的三曉,黑黑瘦瘦,滿臉皺紋,頭髮蒼白,看她的衣着,過得並不好。
三曉當時很年輕,大概就只有二十多歲,但長得比較瘦小難看,話多八卦,後來段奕然就是嫌棄她太八卦了,做事又不勤快,便將她辭退了。
段凌希馬上放下了手上的事兒,和石森一起去找三曉。
一路上,他的心緒不寧,如果趙惜君真是被趙慧玲推下去的話……
段凌希的眉緊鎖着,離目的地越近,他越是不安。
車子終於停了下來,段凌希往外面望去,這是一個改造好的小村莊,路鋪得很好,但還有幾座屋破爛不堪,看樣子……應該還有人住的。
“老大,前面那座房子就是容三曉的家。”
段凌希下了車,看着那座與周圍房子格格不入的泥房子,不由得皺眉,都什麼年段了,容三曉還住着這樣的房子,證明她的生活真的不好。
容三曉離開段家之後,嫁給了賣早餐的男人,但是男人的手藝實是不怎麼好,慢慢地就沒有生意了,她丈夫只好撿破爛爲生。
容三曉生下了兩個兒子兩個女兒,明明那麼貧窮的家,還生四個孩子……段凌希無法理解這些人的思維。
他舉步而去,石森安靜地跟在他的身後。
段凌希來到房子前面,便見一位六七十的老婦人走了出來,手裡還端着一盤子的紅薯。
“你是……”看到俊逸非凡的段凌希,老婦人怔住,她也許覺得段凌希似曾相識,但又記不起是誰。
“您好,您是容三曉?”段凌希皺皺眉,這老婦人看起來比相片上的人更蒼老憔悴。
老婦人怔了怔,點點頭,“對,我是……”
這時兩個穿得髒兮兮的小孩子探出頭來,怯怯地打量着陌生的來客。
“我是段凌希,您以前當傭人的時候,段家的小少爺,你還記得嗎?”段凌希輕然地說道。
老婦人的眼睛眨了眨,“哦,記得,原來是小少爺啊……呵呵,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看起來太年輕了,雖然長得很想段老爺……”
“我今天來是想向你瞭解一些事。”段凌希不想聽到段奕然的名字,所以淡淡地打斷了容三曉的話。
“什麼事呢?”容三曉那雙賊賊的眼睛閃爍着奇異的光芒。
“我當年……好象聽你說過我母親墜樓時的事,請問,你是不是在場?你將看到的一切都告訴我,我會有報酬給你。”段凌希一眼就看透了容三曉的心思。
容三曉現在生活太過於困難,兩個兒子只有一個兒子娶了妻子,又生了三個孩子。
夫妻兩都南下打工,容三曉則在家裡帶孩子,經濟方面還沒有得到一點點的改善。
“好啊,呵呵,那就要看你的誠意了。”容三曉笑着說,樂得開了花。
段凌希皺皺眉,雖然他知道不能要求容三曉跟王媽、翠姨一樣善良可愛,但是難道她回憶當年的事,還能笑得出來?
他記得母親趙惜君對這個容三曉還是不薄的,可惜……人心有草木,哪是他能控制的?
“石森,將我帶來的二十萬給她。”
段凌希淡淡地說道。
石森應了一聲,從車尾箱拎出了一個袋子!
段凌希不在乎錢,只在乎自己能不能瞭解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