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一去不復返,李二知道自己此生沒有再下沙場的希望,所以對於曾經的時光便更加的懷念,不僅他懷念甚至還要拉着別人一起懷念。
看着長孫含情脈脈的一副迷醉的神色,張毅就做了難,心說你們兩口子一個英雄豪邁,一個美人多情,當着一個晚輩的面當衆調情就沒有一點兒臉紅的感覺嗎?
郎情妾意,夫唱婦隨,一懷念便是小半個時辰,到了興致盎然的時候大手一揮就將張毅這個電燈泡攆出了太極殿。
早上起牀還是縣子,回到家就成了縣伯,於是人還沒到子爵府滿莊子的人就興高采烈的迎了過來。
可是....這些傢伙走路...怎麼怪怪的?
張毅有些疑惑,總覺得那兒不對勁,楞是站在莊口看着這羣傢伙走了好大一段路纔看出來,原來這些傢伙走路都是鼻孔朝天的。
還能這樣走路?
正詛咒一羣腦袋短路的傢伙一個不注意掉到地裡去,隔着老遠興奮中帶着無比喜悅的聲音不住的朝耳邊衝擊,一些個半大的娃子跑的最快,伸出手就準備問伯爺要賞錢。
“恭喜伯爺,得封涇陽縣伯.....”
.....
怪不得一個個走路都看天上,原來自己再次封爵的事情已經傳到了莊子裡。
可是自己成了伯爺和他們有半文錢關係嗎?
一個流着鼻涕的熊孩子跑的最快,兩三百步的距離簡直就像飛馬騰空,氣都不喘一下的一晃眼就飛奔到了張毅跟前。那速度,絕對吊打劉翔,腳踢王軍霞,讓張毅都不得不佩服。
“恭喜伯爺,賀喜伯爺!”熊孩子只會唸叨這一句恭維話,說完之後就閃這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張毅。
就衝着第一個前來報喜,張毅就覺得的確應該給人家一點兒獎勵,伸出手朝着胸口摸了半天終於.....什麼東西都沒摸出來。
不是胸前沒貨,而是貨太貴重了!
要知道,張毅爲了裝闊,身上壓根兒就沒帶銅錢,一來是銅錢價值低,二來也是非常笨重,而且最關鍵的是掉份兒啊!別說長安,就算是涇陽也沒見那家爵爺、縣令出門帶啥銅錢的,你要真揹着幾貫逛街,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所以咱們的張大伯爺就犯了難,五兩一錠的銀子換成錢都能把這小屁孩給活埋了,給的話...心疼!
可是不給的話....又說不過去!
“伯爺?”熊孩子看着伯爺望着自己出神,等到其他的夥伴都趕來了也沒見伯爺有何動靜,於是弱弱的問了問。
顫抖的從懷裡掏出了一錠銀子,張毅心裡頓時一萬頭***狂奔,然後拼命的擠出了一絲笑容遞給了熊孩子道:“好!好樣兒的!來,伯爺今天高興,賞你的!”
心如刀割啊!忍者肉痛,張毅腦海裡已經把銀子換算成五千枚銅錢了,看着一旁的馬伕正裂開嘴的大笑就越發的覺得這幅畫面有些熟悉。
“伯爺,半大的娃子您怎麼給這麼多賞錢?隨便給幾個銅錢就行了!”馬伕立刻走到張毅跟前,一把奪過熊孩子手裡的銀子,然後巴掌‘啪’的一聲就抽在了熊孩子的腦袋上。
對於這樣的馬伕,張毅就覺得非常不錯,能爲主家排憂解難,回家一定必須得漲工錢。
正等着馬伕將銀子還給自己,就看見馬伕笑眯眯的將銀子揣在了自己的衣兜裡,掏出一把銅錢數都枚數就丟給了幾個娃子,然後對剛纔的熊孩子道:“還不謝過伯爺!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一邊說,還一邊朝張毅陪着笑臉,諂媚道:“小門小戶的不懂規矩,伯爺您可別見怪!”
“謝謝伯爺!”熊孩子也用袖子在鼻子上面一擂,謝過了張毅,然後就對馬伕道:“爹,娘讓我來問問你,她昨晚讓你帶的肉你給帶了嗎?”
聽到這兒,張毅這才發現,這熊孩子可不就是馬伕家的二蛋嗎?圓嘟嘟的小臉,這簡直就是馬伕的幼小版啊!
原本還以爲人家是專門給自己報喜的,結果.....人家主要是老自己老爹,順便附帶問候一下......
張毅立馬就恨不得一巴掌一個,狠狠的抽丫的一頓,就沒見過這樣的一家子!
都說跟好人學好人,跟着張毅就變成了摳門鬼,想都不用想,馬伕收進懷裡的銀子肯定是拿不出來了,不過好在剛纔這貨用銅錢打發了其他幾個討賞的,不然的話張毅這會兒指不定肉痛成啥樣兒。
老鍾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趕了過來,人一道立馬就吩咐僕役開始拋灑銅錢,看着無論男女老幼都喜笑顏開的撿銅錢張毅總算長舒了一口氣。
“伯爺,趕緊走,老夫人都等不及了!”吩咐完僕役,老鍾就趕忙對張毅道:“上午一接到涇陽縣令傳過來的消息,說您被陛下晉封爲了涇陽縣伯,老夫人就吩咐家裡慶祝呢!”
說着老鍾就笑得跟個彌勒佛似的,裂開大嘴露出一口大黃牙,屁顛屁顛的跟在張毅身後繼續道:“流水席都辦了三十幾桌,程小公爺、秦小公爺還有其他好幾位勳貴都等着給您慶賀!”
都說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山中有遠親。
張毅覺得這句話一點兒也不假,以前也就程處默一月倆月的到莊子裡閒逛兩次,可是房遺愛、李懷仁這些個傢伙壓根兒自從上次除了春坊樓就沒瞧見過。
到底還是不是一路人,以前不過就是個縣子,雖然衆人嘴裡沒說什麼,但是事實上身份上的巨大差距就非常明顯,根本就玩不到一塊兒啊!
如果不是當初馮智戴從中穿針引線,張毅甚至覺得人家估計都不會打理他,之所以還能一起喝喝酒、聽聽小曲,完全就是馮智戴的面子。
不過現在這羣紈絝怎麼會想到到自己這兒來?
一邊走,張毅就開始思索他們的目的,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自然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自己身上沒有擦香水恐怕還吸引不到這幫人對自己另眼相看吧?
如是這麼想,在莊戶們衆星捧月的吹捧下很快就到了子爵府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