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的路上,曲陌飛低聲說道:“王爺,如今皇上突然召回了馬將軍,在朝廷的事情上,又有些疏遠丞相大人,屬下覺着,怕是……”
“本王知道,不過就算是如此,老七想要坐上那個位子也很難!對了,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玄冗言沉聲問道。
曲陌飛趕緊說道,“有了一些消息。當年查王爺一族沒落之後,世子就被服侍他的奶孃帶到了鄉下,那奶孃已經死了,不過還留下一個兒子,如今已經向城裡趕了,相信找到奶孃的兒子,當年的查王府世子就能有下落了,到時候世子回朝,那世子到底是查王爺與齊妃的兒子,有這個孩子存在,皇上想要抹掉齊妃的過去也難,如此一來,七皇子的身世就會被再次提起!王爺的這步棋走的果真妙!”
玄冗言沉聲道:“本王絕對不會將皇位讓給一個如此低賤之人!”
曲陌飛點點頭。
此刻御書房中,玄幽皇帝問道:“翼兒,你如何看待堯舜之道?”
玄冗翼一愣,沒有想到玄幽皇帝竟然突然考他學問,以前他讀書,皇上是從來不問的。
玄冗翼趕緊答道:“堯、舜之道,既是盛世。孔聖人得之爲辛。”
玄幽皇帝似乎有些不太滿意,問道:“那你的意思是,只有堯舜之道是可取的嗎?堯舜之後,也有不少賢者!”
玄冗翼趕緊答道:“伊尹樂堯舜之道,本心之有德。而窮達同一致也。堯舜之道是聖人都想達成的,不過只是達成大道的方式不一樣罷了,本都是堯舜之道的。”
玄幽皇帝捋捋鬍鬚,似乎這才滿意,說道:“治國,不禁要有魄力,學問也很重要,你沒有讓朕失望!”
玄冗翼低聲說道:“兒臣一直在讀書!”
玄幽皇帝點點頭,“明日馬將軍就會歸朝,他是老將領,以前的時候跟着朕四處征戰,朕十分的信任他,如今他回來,你有空就去拜訪一下他,向他討教一下!切記,他雖然是臣子,可是卻足以當你的老師!”
玄冗翼趕緊點頭,“是,兒臣知道!”
玄幽皇帝這才滿意,揮揮手道:“退下吧,朕也乏了!”
玄冗翼小心翼翼的退了出來。
宮門外,長寧早就在等着了,見玄冗翼出來,立刻上前,“爺,有鳳姑娘的消息了!”
玄冗翼說道,“一邊走一邊說!”
長寧點點頭。
待出了宮門,長寧也將得到的消息全部稟報。
“六哥七天前已經帶着人出發,這一次六哥一定不會輕饒了傾鳳國,本王實在是怕那個天玄狗急了跳牆!”玄冗翼低聲道,可惜如今他實在是走不開。
“劉稟帶着弟兄們保護鳳姑娘,有劉稟與兄弟們在,鳳姑娘應該可以全身而退的!”長寧說道。
劉稟帶着的那些人,看起來是普通侍衛,其實有一半是金龍戰隊的人,個個都是練家子。
玄冗翼點點頭,又問道:“你說舒妃娘娘長年生病?”
長寧點點頭,“傾鳳國皇宮裡送出來的消息是這樣的,王爺應該知道,這皇宮裡的人,若是得寵還好,若是不得寵,還不如外面的人呢!送出來的消息說,舒妃娘娘的病不是一日兩日了,也就只有一個叫做郭升明的御醫去瞧,那郭升明在太醫院裡不過是個三流御醫,所以這麼多年,也沒有瞧好!”
玄冗翼突然想到了什
麼,低聲說道:“蘇大夫還在雍河城嗎?”
長寧點點頭,“在呢!”
“你讓人將蘇大夫送去傾鳳國,蘇大夫醫術高明,重要的是,青璃相信他,或許能幫得上忙!”玄冗翼說道。
長寧趕緊點頭,立刻去辦。
玄冗翼揹負了雙手,回眸望着那高聳入雲的宮牆,如今,他的人在這裡,心卻跟着鳳青璃去了傾鳳國了!
第二日,馬將軍的車隊進了城。
馬騰義戍守邊境三十年,玄幽的百姓對他十分的尊敬,聽聞馬將軍回來,幽城的百姓更是敲鑼打鼓,歡迎馬騰義。
馬騰義一身黑色盔甲,坐在棕色汗血寶馬之上,威風凜凜,不斷的跟百姓們打着招呼。
此刻道路一旁的茶樓之上,玄冗翼居高臨下的望着馬騰義,想起了之前李闊海與他說起的舊事。
馬騰義十三歲就上場殺敵,他與幽城別的將軍不同,不是世襲,是普通百姓出身,能有如今的成就,完全是靠自己的雙手打拼,所以馬騰義更是讓人尊敬!
馬騰義與李闊海,曾經都是玄幽皇帝身邊最信任的人,一個武,一個文,玄幽皇帝能夠從那麼多的皇子之中取得江山,這兩個人立下了汗馬功勞!
玄冗翼站在茶樓之上,向下望下去,突然,那個馬騰義擡眸,向他這裡望了一眼。
馬騰義的臉上蒙着盔甲,他只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黝黑而冷沉,在望見玄冗翼之時,閃過一抹冷冽的精光。
玄冗翼對上馬騰義的目光,淡淡的點頭。
馬騰義的目光若無其事的移開。
玄冗翼望着馬騰義的車隊越走越遠。
馬騰義一回來,馬府門前就排了長長的隊伍,滿朝的文武百官,自然是想第一時間來見這位傳奇人物,皇上的左膀!
“咱們老爺說了,連日旅途勞頓,實在不便見客,各位還是先回去,等老爺休息好了,各位再來!”官家出來拒客。
“這是咱們的拜帖,還請官家一定轉達到馬老將軍的手中!”有人上前,紛紛的遞上拜帖,還有禮物。
那管家倒是來者不拒,全都收下,很快就見馬府的侍從,一趟趟的向裡面搬東西。
衆人見馬府收下了東西,心裡稍安,慢慢的也就散去。
管家進了大廳,將拜帖與禮單、還有東西,全都擡了上來。
“念!”馬騰義沉聲道。
“禮部郎中林檎,珠玉三十副;戶部袁郎青,絲綢百匹;刑部……”管家按照禮單,一點一點的向下念,大約唸了半個時辰這才停住,“老爺,這纔是上午的禮單,如今外面還源源不斷的送進來!”
馬騰義冷笑道:“但凡是送了重禮的人,都去查查,看看是哪個派系的!”
管家趕緊應着。
“老爺,言王爺來了!”有侍衛進來稟報。
“言王爺?”馬騰義皺眉,“他倒是來得快!告訴他,本將軍累了,今日誰都不見,明天再說!”
侍衛應了一聲趕緊出去。
管家猶豫了一下說道:“老爺,那可是言王爺……”
“他是來探路的,如今本將軍剛回來,誰也不能見!”馬騰義沉聲道。
管家應着。
玄冗言聽聞馬騰義誰都不見,他冷冷的皺眉。這個馬騰義雖然是開國老將,但是他是王爺,他是臣
子,他已經紆尊降貴登門拜訪,這廝竟然如此不給面子!
“王爺,如今怎麼辦?”曲陌飛低聲問道。
玄冗言冷冷的皺眉,“他不是說誰都不見麼?你派人守在這裡,本王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誰都不見!”
曲陌飛趕緊應着。
管家急匆匆的進了大廳,“老爺,言王爺已經走了,可是卻派了他的人守在府外,說是等老爺的消息……”
馬騰義眉頭一皺,“這個言王爺可真是沉不住氣,怪不得皇上叫老夫回來!”
“那現在……”管家問道。
“不用管他,他願意派人守着就守着吧,正好讓兄弟們歇息一下,有人給咱們看門了!”馬騰義說道。
管家立刻應着。
翼王府中,長寧急匆匆的走進書房,“爺,今日朝廷裡大小官員五十八人,前去求見了馬將軍,可是馬將軍誰也沒見,倒是將拜帖跟禮物全都收下了!後來二皇子去了,馬將軍還是沒見,不過二皇子將他的人留下在馬府門前了!”
玄冗翼一聽,微微的沉吟了一下說道:“既然如此,咱們明日再去拜訪!”
長寧應着。
第二日,馬府門前因爲有二皇子的人,那些大小官吏倒是不敢靠前了。
玄冗言等了兩日,不見馬騰義見他,他心裡越發的惱火,最後竟然要闖將軍府,卻被告知,馬騰義一大早就出去了,根本就不在將軍府中。
“你們竟敢騙本王!”玄冗言大怒,讓人進了將軍府搜,搜過才知道,馬騰義的確不在將軍府中,他只得將人撤了。
此刻城外的渭水河邊,馬騰義坐在藤椅上,手裡握着一根魚竿,頭上帶着一頂草帽,悠閒的在釣魚。
玄冗翼一身白衣,繡了翠竹,緩步走到馬騰義的身旁,對着那河水,也拋出了魚竿。
馬騰義回眸看了玄冗翼一眼,然後一句話也沒有,彷彿裝作沒有瞧見。
玄冗翼正色望着河水,只是專心釣魚,很快,他就有魚兒上鉤。
“一條大魚!”玄冗翼故意大聲喊道,一把將活蹦亂跳的魚兒抓住,卸了魚鉤,放在一旁的魚簍裡。
“咳咳!”馬騰義不耐的咳嗽了兩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直沒有任何動靜的浮子。
玄冗翼再次放了魚餌,拋入水中。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玄冗翼的魚竿再次猛烈的一動,玄冗翼趕緊扯了魚竿,那上面又掛着一條半尺長的大魚。
“又一條!”玄冗翼再次喊了一聲,將魚兒放在魚簍中。
“我說你這個小夥子,你若是釣魚就去旁邊釣,你這樣,不就將我的魚嚇跑了?”馬騰義忍不住大叫道。
“馬將軍釣的是願者上鉤,可不是這種小魚!”玄冗翼回眸,望着馬騰義,淡淡的笑道。
馬騰義眯眯眼,“你到底是誰?日前在大街之上,我就注意到你,看你的氣質,非富即貴!”
玄冗翼笑道:“玄冗翼,排行老七!”
馬騰義一愣,突然張大了眼睛,“你果真是七皇子?想不到當年還在襁褓中的嬰兒,如今已經長這麼大了?”
玄冗翼笑道:“可是馬將軍還跟當年一樣,脾氣還是那麼臭!”
馬騰義哈哈的笑起來,“敢說本將軍脾氣臭的人,只有當今皇上與李闊海那個老東西,七皇子,你可是第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