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您這是……”武心蝶與靳平前去城門迎了武伯候。
“太后懿旨,要爲父來幫助安順候!”武伯候說道。
武心蝶十分的惱怒,可是如今守着這麼多人也無法開口,只得先將武伯候迎進衙門。
“一等公可是也在衙門裡?”武伯候問道。
靳平趕緊點頭,“侯爺如今就在二院歇着呢!”
“既然如此,那爲父就先去見過一等公吧!”武伯候說道。
靳平立刻引了武伯候前去。
武心蝶氣得直跺腳,武伯候與安順候爵位是一樣,而如今安順候是玄冗言封的一等公,武伯候先去拜見安順候,就是明着承認安順候一等公的身份!
武心蝶進了內院等着,武珏在一旁鬧騰,她也沒有了耐心,生平第一次吼了武珏。
“嗚嗚!”武珏雖然小,可是到底也是能懂事的,被武心蝶吼了一聲,就委屈的哭起來,武心蝶趕緊讓奶孃將他抱走。
武心蝶坐在那裡,等着武伯候回來,幸虧武伯候只是說了幾句話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武心蝶趕緊收拾了一下去見武伯候。
武心蝶去的時候,靳平正陪着說話,武心蝶對他心裡有氣,也就示意他先回去。
靳平也就先告辭出來。
武心蝶迫不及待的問道:“父親大人,您要幫着太后與二皇子?如今皇上還沒有死呢,太后與二皇子這是謀反!”
武伯候看了一眼武心蝶,“你的個性就是如此,急急吼吼的,根本就沉不下心,倒是靳平,這些年長進了不少,心思也更細膩,做事也周到了不少,又有幾分爲父當年的風範!”
靳平之前是十分不討武伯候喜歡的,不僅僅因爲他的出身低,更是因爲他一個讀書人,迂腐不化的性子。
之前,武心蝶多少次都盼着武伯候能多看靳平幾眼,她也就心滿意足了,如今卻想不到靳平只是一會兒,就得到了武伯候的讚揚。
武伯候說靳平有他當年的風範,武心蝶的心裡就越發的擔心。
靳平在鳳青璃的事情上,的確是油滑了很多,怕是現在已經跟武伯候達成一致了!
武心蝶覺着自己那些話也沒有必要再說,她到底是一個深閨夫人,如何能做主?
從武伯候房間裡出來,武心蝶就六神無主的,她想了想,將自己的一個信任的管事叫來,囑咐了那管事。那管事趕緊出府。
那管事出了府,徑直去了鳳宅,去給黑阿耀送了信。
如今她也只能做這麼多了!
黑阿耀接到那管事的口信,眸色一暗。
“阿耀,如今可怎麼辦?”海珠十分的着急,若是朝廷真的出爾反爾,搶了碼頭跟內河的運輸權,那鳳青璃的心血就白費了!
黑阿耀沒有說話,只是說道:“這件事情有我呢,你不用擔心,天色不早了,你先睡吧!”
海珠哪裡睡得着,她想跟黑阿耀說說話,可是黑阿耀很明顯不想再與她說話,她只得帶着紅綃回了房間。
黑阿耀在海珠離開之後,他悄悄的從後門出了鳳宅,一路到了一處不顯眼的小巷子,他左右看了一眼,迅速的進入巷子,到了一個黑色的小門前,拍了拍小門,立刻有人前來開門。
黑阿耀閃身而入。
那是一個不大的院子,院子裡堆放着一些鐵具,那些人就是依靠
打鐵掩飾着身份。
黑阿耀跟着人到了大廳,立刻有十幾人全都出來拜見。
領頭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身材高大,皮膚黝黑,雙手粗糙,一看就是常年打鐵的,他叫做鐵生,是當年追隨查王的一個家將的後代,鐵家兩代,將尋找查王后代爲己任,上一次黑阿耀中了舉人,穿戴者大紅花在城裡騎馬遊街,被鐵生認了出來。
鐵生的家裡有張當年查王的畫像,慢慢的長大的黑阿耀,五官與當年的查王有七成的相似。
雖然是這樣,鐵生還不敢確定,他跟了黑阿耀幾次,最後被黑阿耀發現了,他這才肯說出實情上前相認。
黑阿耀上次被玄冗言的人綁架,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些,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他看了查王的畫像,心理已經確認自己的身份,但是他沒有承認,只是告訴鐵生他們認錯了人!
黑阿耀很滿足現在的生活,他寧可自己就是黑老根的私生子,就是單純的黑阿耀,是鳳青璃的弟弟,就以這樣的身份生存下去。
可是如今,他卻必須承認自己的身份!
黑阿耀拿出了一塊玉佩來,這玉佩的料子十分的罕見,是黑色,尋常人不識貨的,還以爲是普通的石頭,其實是一種黑曜石,也幸虧瞧得不起眼,不然早就被奶孃的兒子變賣了,也不會留在黑阿耀的身上。
那十幾人一看到那塊黑曜石,他們立刻明白了什麼,趕緊向着黑阿耀跪地行禮。
黑阿耀將玉佩收好,說道:“幾位快起來吧!”
鐵生激動的不行,他顫聲道:“我們終於找到少少主人了!”
黑阿耀問道:“你們就這些人?”
鐵生看了身後的人幾眼,黑紅的臉膛上現出一些窘態,“還有二三十人出去收貨去了,還沒有回來呢!”
他們這些人,如今已經各自謀了生計,在找查王世孫的同時,至少也要填飽肚子啊!
阿耀嘆口氣,不到四十人,怕是作用不大,但是總比沒有的強!
“你們將手裡的活計全都丟了吧,以後就跟着我!”黑阿耀說道。
衆人一聽,臉上全是歡喜。他們找了幾十年,可終於是找到主人了!
黑阿耀連夜佈置了一下,天微微亮的時候纔回家。
海珠也是很晚才睡,很早就醒了,她生怕碼頭上有人搗亂,一大早就帶着家丁在碼頭上巡邏護衛,這會兒海珠將之前的裙子全都收了起來,身上穿着一身紅色衣褲,腰間束着黑色的腰帶,頭髮也高高的豎起來,瞧着十分的幹練英偉。
海珠巡邏了一圈,就發現碼頭上多了幾十人,問過才知道阿耀準備的人,她這才放心。
就在黑阿耀與海珠警醒護衛碼頭的時候,馬騰飛準備攻城了,而且傳來了皇帝還活着的消息。
“阿耀,聽說了嗎?皇帝回來了,那鳳姐姐是不是跟皇帝在一起?”海珠趕緊拉着黑阿耀問道。
黑阿耀說道:“走,咱們去看看!”
此刻城門外,玄冗翼一身龍袍加身,站立在高頭大馬之上,他的身後,是千軍萬馬。
安順候一見到玄冗翼,眸色就一突,心裡十分的怨恨長蘭太后,之前她說人死了,爲什麼現在人又活了?
馬騰義從玄冗翼的身後騎着馬站出來,大聲喊道:“城門上的守衛聽着,皇上在此,你們趕緊打開城門,迎接皇上
入城!”
有屬下望向安順候,低聲問道:“侯爺,現在怎麼辦?”
安順候將心一橫,沉聲道:“皇上沒有死在邊境,今日咱們就讓皇上死在這裡!如今咱們可是沒法子回頭了!”
那些下屬一愣,如今他們只能跟着安順候了。
就在安順候下定決心頑抗到底的時候,武伯候與靳平帶着人前來,竟然一下子將安順候包圍了。
“老武,你這是幹什麼?”安順候一愣。
“長蘭老弟,如今皇上就在城外,你不開城不說,還要讓皇上死在這裡,這不是謀反是什麼?咱們自然是來捉拿反賊的!”武伯候說道,一擡手,官兵就將安順候的人包圍了。
“我就知道你是個反覆小人,果真是不假!”安順候氣惱道,他提着長槍就迎上武伯候。
武伯候也不示弱,兩人就在城門之上打鬥了起來,而此刻靳平帶着人開啓了城門,迎接玄冗翼的部隊進城。
成國公府也派出家將前來接應,不過半日的時間,安順候的人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潰不成軍,安順候也被武伯候擒拿關押了起來。
黑阿耀與海珠被官兵圍在了兩條街以外,根本就不能上前,他們兩個沒法子,只得去了衙門找武心蝶。
武心蝶一聽可能是鳳青璃回來了,趕緊抱着武珏帶着婆子家丁要出門,卻被師爺攔住,一直到傍晚,城門不再傳來喊殺喊打聲,武心蝶才被允許前往城門。
城門的驛站裡,玄冗翼躺在牀上歇息着,面容絕美高貴。
武伯候與靳平前來拜見。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武伯候與靳平跪下行禮。
“武伯候,靳大人,快快請起!”玄冗翼讓兩人起身。
“皇上,長蘭楓已經關押在牢房中,等候皇上處置!”靳平稟報道。
玄冗翼點點頭,“辛苦兩位了,等朕回到皇宮,一定會大大的封賞兩位!”
武伯候卻低着頭,面容悲切,似乎有話要說。
“武伯候,可是有爲難之事?”玄冗翼問道。
武伯候嘆口氣,“太后娘娘爲了逼臣出征,以微臣的內子與小孫子做質子,如今微臣迎皇上入城,真不知道太后會如何對付微臣的內子與小孫子!”
玄冗翼說道:“竟然以後這樣的事情?武伯候怎麼不早說?來人啊!”
長寧立刻進來。
“長寧,你帶着朕的金牌立刻連夜回幽城,一定要在今日的消息到達之前,到達幽城,想法子與墨染的人聯繫上,救出武伯候夫人與武伯候的小世子!”玄冗翼立刻吩咐道。
皇上果真還有底牌!
武伯候握了握手,脊背挺直了一些。
長寧立刻應着離開。
武伯候立刻跪地行禮,“多謝皇上,感謝皇上!”
“墨染是大內侍衛副首領,是我的心腹,他得到消息,一定會保證夫人與小世子的平安的!”玄冗翼讓武伯候放心。
武伯候感激的再次磕頭。
靳平在一旁聽着,對武伯候這個老狐狸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武伯候明明已經暗中讓自己的兩個兒子護衛宮裡的老夫人與小孫子的安全,如今卻在皇上面前惺惺作態,惹得皇上憐愛,這以後,皇上的封賞一定很多。
看來他以後要多向這個老狐狸學習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