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厲害，她向來是知道的，當初莫凌如果不是懷了孩子，根本進不了席家門，當時她剛進門的第一天，就被老太太罰跪了一個鐘頭。
絲毫不顧及她當時五個月的肚子，原因很簡單，她想要在下人面前樹立威信的時候，老太太正好回來，看不清楚事實的她仗着席慕的寵愛目中無人，卻被老太太好好教訓了一把。
這麼多年她都戰戰兢兢的伺候着，生怕出了什麼問題。
“奶奶，這是我的問題，您憑什麼讓我媽媽跪下。”席媛站在原地，眼眸瞪大。
老太太厲眼一掃，莫凌膝蓋彎下，低着頭聽話的跪在地上，地毯上的水暈開的那塊正好在她的膝蓋下，按壓出來的水溼漉漉的。
手上的柺棍狠狠往地上一拍，“我告訴你爲什麼要她跪！”
席媛眉眼緊蹙，十指緊握，莫凌沒敢擡頭，就那麼盯着地面。
“養不教母之過！今兒這樣的場合，她身爲一個母親做不到阻止自己的孩子胡鬧，丟了席家的臉面，這是其一。”
“其二，你自小由她教養，她不但沒有能夠引導你往正確的方向走去，反而在你做錯事情的時候大肆讚賞，把她身上那股子小家子氣的市儈帶到席家，弄的席家雞犬不寧！”
老太太身後的青姨從方纔就一直在這裡，不會說話的她存在感極低，她看着地上的莫凌，手下是不能隨意議論主子的不是的。
但是她都知道，莫凌這些年的所作所爲有多過分，甚至多次暗殺於寧，席家的當家主母，背地裡乾的那些骯髒的事兒令人瞠目結舌。
當家主母的大氣，她身上是半分沒有，反倒是惡毒多一些。
“其三，攀龍附鳳，不知天高地厚，跟着你一起算計當家！”老太太最後這句話說出來，莫凌臉色煞白，仰頭看着她，“媽，您這話怎麼講的。”
難不成那晚上的事情，她知道了，明明都過去這麼久了，老太太想查也是沒有任何蹤跡的。
“阿慕生日那天晚上，你別以爲你們打的什麼算盤，阿慕不想說，你們就以爲能瞞天過海嗎！”老太太一聲吼出來，嚇得這邊的席媛抖了抖。
一聽這話，莫凌心裡頭送了口氣，原來說的是這個。
緊跟着老太太手上的柺杖一下拍在席媛腿上，發出聲響。
“媽！”莫凌一下子急了。
席媛不敢動，卻是銀牙暗咬，這些恥辱都是於寧帶給她的，沒有於寧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總有一天會讓她都還回來。
“如果不是你想算計當家，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你錯就錯在想要實現你愚不可及幻想的時候，還在害旁人，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就是你的報應。”
那個旁人，指的自然就是於寧，老太太派去晚宴上的人一直盯着，當然對於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是心知肚明的。
“幻想？我只不過是愛上一個人，我有什麼錯！”席媛一聲吼出來，嚇壞了地上的莫凌。
老太太太不怒反笑，“愛？你是愛那個人，還是愛他的權勢？愛他的財富？這點我老太太心裡頭清楚的很！”
席媛剛想擡頭反駁，就被老太太接下來的話堵回去。
“你知道厲家當家主母的標準是什麼嗎？”
莫凌雙腿發麻，自從嫁進席家之後就開始養尊處優的女人，怎麼可能跪的了這麼長的時間。
“厲家的當家主母，不僅需要有無以倫比的大氣和霸氣，龐大的出身背景也是最必要的，出身最差的都是皇室宗親，而且最重要的一點，當家主母要乾乾淨淨纔不會有閒言碎語。”
這最後的一條，狠狠的戳進席媛鮮血淋淋的心臟，不乾淨，這真是一語中的。
青姨安然待在後頭，這些年來，老太太還是那麼嚴厲，不留情面。
“席家家規放在這，錯了就得有懲罰，把沈家的人送走之後，你給我到祠堂呆着，三個月的時間，修身養性，會有人給你送佛經過去，每天抄兩遍，什麼時候我滿意了，你再給我出來。”老太太指着地上的莫凌說道。
“是，我知道了。”莫凌低眉順眼道。
身後進來一排傭人，手上捧着不同的東西，但是看得出來，都是跟女孩子梳妝打扮有關係的東西。
“你給我記住，既然成了沈家的人，就把你那些心思給我收斂起來，今天過後，你給我直接住進沈家，如果再有什麼情況，你看我不拔了你的皮。”
席媛低頭，盛怒中的奶奶，她不敢反駁，否則情況會更加嚴重。
“把她給我弄乾淨送下去。”說完這句話，老太太轉身離開。
身後一排傭人低頭鞠躬，“是。”
青姨跟在老太太身後，心裡頭對這個刁蠻仍性的大小姐沒有同情，按照席媛的心性，如果再不加以制止的話，會釀成大禍。
席媛被一堆人擺弄着，莫凌起身離開的時候，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她隔着面前傭人的間隙，看到老太太身後的青姨。
她記得，那是於寧的保姆，也是從席家離開的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