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天聽到這話,立即就將神識探入玉簡之中,一雙老眼中頓然精芒綻放,完全沉浸在玉簡內記載的內容之中。
陣法之道,博大精深,一般劃分爲三個派系,第一種派系就是陣法派系,羅修便是研究此道,以陣法來輔助修煉,提升戰力,精通佈置各種類型的陣法。
第二種派系,則是符籙派系,擅長煉製各種符籙,即便自身修爲不是很強,但是憑藉層出不窮的大量符籙,縱然是修爲比自己強的人,也要退避三舍,不敢輕易招惹。
第三種派系,則是傀儡派系,擅長煉製傀儡,魏浩然便是此道高手。
黑玄武帝在這三大陣法派系中,便屬於陣法派系,但他身爲九階陣法大宗師,對於其他兩種派系,也都有所涉及,以他給予的經驗心得,讓魏浩然突破到七階水平,自然是輕而易舉。
此外,羅修的修爲達到武君境界,便可以通過輪迴,得到與武君境界相關的無數信息,從中找尋出一些當世失傳的六階陣法傀儡秘術,也是輕而易舉,最可輕鬆將這魏浩然吸引住。
魏浩然被玉簡的內容吸引,看的如癡如醉,直至過了許久,才恍然反應過來。
羅修給他的玉簡,自然不是完整的,只是選擇了一部分精粹,將這魏浩然吸引住便可。
至於這魏浩然想要獲取後續的內容,那就必須要加入太玄門纔可以了。
魏浩然當然也清楚這一點,知道羅修剛纔給他的玉簡是一個引子,此刻的他現在心裡就像是貓抓一般,很確信若能得到後續內容,成爲七階陣法宗師,指日可待。
羅修清楚這魏浩然的性子,也就不拐彎抹角,徑直道:“我太玄門十八護法宮,目前只有兩座護法宮有主人,魏會長可有意入主其一?”
魏浩然聽到這話,當即便站起身來,躬身一拜,“魏浩然,拜見門主。”
羅修的臉上露出笑容,這魏浩然成爲護法,對太玄門的好處也是極大的,首先他本身是一位將要達到七階的陣法宗師不說,以其天武國陣法師公會總會長的身份,便可爲太玄門招募到大量的陣法師,壯大山門的力量。
念想至此,羅修微微一笑,“魏護法不用多禮,從此以後,你除卻擔任護法一職,還需坐鎮陣法閣,那裡面有你需要的東西。”
說着,羅修擡手拋出一塊令牌,“憑藉此令牌,你可出入陣法閣,我們太玄即將廣開山門,還需魏護法多盡一些心力。”
“門主放心,老夫義不容辭!”魏浩然當即答應下來。
時間一點點的悄然流逝,剛剛突破到武皇境界的高連宏,修爲也穩固下來,一身真元渾厚精純,無形之中的一舉一動,都會引動周圍空間之力的變動。
這一日,羅修從輪迴殿內走出,站在殿門前,可俯瞰整個太玄山門。
他不禁想起了陸夢瑤,自從數年前她被某個神秘的強者帶走之後,就一直都杳無音訊。
還有那在玄幽秘境中一起共患難的畢千雪,後來加入長河門,而長河門被人覆滅,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
命運這種東西,總是令人無法揣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爲人做事,也只求問心無愧。
一道朝陽的光輝破曉,太玄山門中的衆人,也都紛紛從居所中走出,閉關修煉的,也都暫且停下。
因爲這一天,是太玄門大開山門的重要日子。
儘管太玄門初建,但因爲羅修的緣故,在天武國這片大地,卻是名氣很大,開山大典如此重要的事情,自然會引來萬衆矚目。
“狩獵者公會總會長元成武君前來觀禮!”
“鑄造師公會總會長洪明大師前來觀禮!”
“……”
一個個在天武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紛紛到來,這些人羅修卻都沒有親自出去迎接,而是讓魏浩然代勞。
畢竟他現在是一門之主的身份,即便不是要故意擺架子,卻也要持住身份,顯出超然。
魏浩然也是四大公會的總會長之一,以他的身份親自迎接來賓,也算是給足了這些人面子,倒也沒有誰拿這種事情來做文章。
只不過看到魏浩然居然成爲了太玄門的護法,這些人皆都神色各異,心中不知想着什麼。
雲龍郡的文千鴻會長,以及鬥海郡的沈元南會長也都趕來觀禮,儘管現如今羅修的地位身份都遠在他們之上,但是在他初入武道修煉這條道路上的時候,這兩人對他可謂頗多照顧。
羅修知道開山大典肯定不會順利,根據他通過狩獵者公會得到的情報,風雷宗來了三位武皇級長老,西域那邊也有幾個百里元龍和江東流的好友,再加上那餘千化背後的武聖級強者,帶來的壓力,還要遠勝過武皇。
“哼,上古太玄乃是我人族聖地,竟然膽敢以太玄自居,莫非以爲自己是開創聖地的一方聖主不成?”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驀然從山門外面傳來,三名身穿東域風雷宗服飾的老者,背後帶着一衆風雷宗出來歷練的弟子立在一艘戰船的甲板上,冷笑俯瞰太玄山門。
在開山大典之上,這種舉動,無疑是挑釁與大不敬。
羅修淡漠的擡眼望去,認出這三人,便是風雷宗的三位武皇長老,也正是這些人,出手將天河峰的山門給滅掉了。
這三人,一人名爲於楚生,一人名爲司通君,一人名爲張海元。
東域風雷宗有六位長老,那已經死了的孫千殤只是排名第六,實力最弱,遠不如這三人。
“我太玄門大開山門,幾位若是來觀禮的,我太玄門歡迎至極,若不是來觀禮的,就請回吧。”魏浩然上前說道。
“我宗長老在此,你是什麼身份,也敢來前說話?”三位武皇長老的身後,一名風雷宗的武君護法站了出來,冷聲笑道。
魏浩然聽到這話,臉色頓然一沉,他的性格向來直來直去,若非今天是太玄門的開山大典,需要注意自己的行爲舉止,他早就直接動手了。
“聽說你是不入流的小宗門護法,便讓我風雷宗的護法,教訓你什麼纔是道理,什麼纔是規矩!”
這幫風雷宗的人來此,本身就是找麻煩的,在此之前,也曾來過幾次,卻無法破開護山大陣。
如今正好藉着太玄門開山大典,倘若對方還要龜縮在大陣中不敢出來,便會被狠狠的折損顏面。
說話間,那風雷宗護法已經動手,真元化成一道龍捲,兇猛的朝着魏浩然撲去。
魏浩然的修爲不高,只有武君四重境界,而這風雷宗護法則是武君六重,所以纔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動手。
“敢來我太玄門開山大典撒野,給我滾回去!”
魏浩然怒火燒騰,當即擡手一揮,一具通體烏黑的六階傀儡便浮現出來,一拳便將那撲來的龍捲砸的粉碎。
他乃是陣法師公會的總會長,可以調動整個公會的大量珍貴材料資源,經過這段時間在太玄門的陣法閣中,他的傀儡之術越加精深,這具傀儡,也被他提升到了可以媲美武君七重的程度。
那風雷宗護法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召喚出一個如此強橫的傀儡,措手不及之下,被那戰鬥傀儡一拳轟的橫飛了出去。
“武君後期的戰鬥傀儡?”三位風雷宗的長老也都面色微變,原本對太玄門不屑一顧的臉色,微微有了些許變化。
能夠煉製出武君後期的戰鬥傀儡,意味着此人必然是一位六階陣法大師,且傀儡之術水平不低。
魏浩然不動手則已,一旦動手便是毫不留情,烏黑傀儡在他的操控之下再次一拳轟出,四周的空間都龜裂粉碎,威力恐怖。
這一拳若是被打中,那風雷宗的護法不死也會重傷。
“哼,老夫面前也敢傷我風雷宗的護法?”司通君冷哼一聲,屈指一彈,一道青色的劍罡斬出,鏗鏘一聲,將那戰鬥傀儡擊退。
緊接着,那青色劍罡去勢不減,迎風而漲,化作十幾丈,朝着魏浩然劈斬殺去。
魏浩然面色一變,想要後退避開,卻感覺身體好似被束縛住了,無法動彈分毫。
對方乃是武皇強者,實力強橫霸道,一旦動了殺念,自然不是他一個武君能夠抗衡的。
“在我太玄門的開山大典之上,也敢如此囂張?”
就在這時,一聲冷喝從太玄山門內傳出,一道身影無聲無息的就出現在魏浩然的身前。
這出現之人,自然便是修爲已經達到武皇境界的高連宏。
只見高連宏擡手一揮,一大片空間風暴便席捲撲出。
“空間之力?”
那司通君臉色一變,周身風屬性的真元噴涌鼓動,化作重重避障,將空間風暴抵擋在外。
兩位武皇級強者交手的瞬間,便有餘波席捲開來,那剛纔向魏浩然出手的風雷宗護法沒有反應過來,受到餘波衝擊,噴出一大口鮮血,像是破布一般橫飛了出去。
看到空間風暴被抵擋住了,司通君心神大定,“原來是一個剛剛突破到武皇一重的傢伙,而本長老卻早已是武皇四重境界,就憑你豈能是我的對手?”
司通君冷笑一聲,風屬性的真元凌空凝聚,化作幾十道十幾丈的劍罡,直接將空間風暴絞碎,然後鋪天蓋地的朝着對面的高連宏籠罩過去。
高連宏則看着那劈斬殺到近前的幾十道劍罡,神態淡定從容,擡手一翻,取出青龍寶印,直接打出。
轟!
一道震耳欲聾的巨響響徹天地,數十道劍罡在青龍寶印的面前,頃刻間就被碾碎,而且寶印去勢不減,朝着那司通君砸了過去。
“好強的法寶!”
那戰船上的於楚生和張海元看到這一幕,登時色變,紛紛化作遁光飛起,要幫那司通君抵擋住這件法寶的攻擊。
這枚寶印打出來的瞬間,他們就能感受到那恐怖的威能,以司通君的實力,絕對是抵擋不住的。
“三個打一個,欺我太玄門無人嗎?”
太玄山門的最高處,一直都神色從容的羅修,驀然開口說話了。
在他說話的瞬間,太玄門的護山大陣便垂落下兩道光幕,將那於楚生和張海元兩位武皇長老攔住,無法對司通君施以援手。於楚生和張海元兩人被護山大陣落下的陣光攔下,登時臉色狂變。
“賊子爾敢!”於楚生怒聲喝道。
然而他的話音還未落下,青龍寶印便轟隆一聲,砸在了那司通君的腦袋上,將這位武皇境的強者,砸的粉身碎骨,爆成一片血霧。
於楚生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衆目睽睽之下,他說對方不敢,對方緊接着就殺了風雷宗的一名長老,直讓他感覺臉頰如火燒。
“你太玄門居然敢殺我風雷宗的長老,等着滅門吧!”於楚生怒不可赦的又吼了一句。
“我太玄開山大典之時,你風雷宗的人前來攪鬧,還振振有詞?”羅修面露一絲譏笑,“你們風雷宗在東域如何耀武揚威,我太玄門管不着,但是想要來我太玄門擺架子,耍威風,卻是自尋死路!”
羅修此言一出,高連宏立即會意,知道他是要藉此機會立威,擡手就將青龍寶印再次打出。
“你敢!”
於楚生和張海元神色大變,但是高連宏卻是冷笑着催動青龍寶印的威力,將這二人一一砸死當場。
他能輕鬆擊殺這兩人,自然是因爲羅修催動護山大陣的威能,將他們的修爲實力禁錮。
全場一片譁然,很多人都知道太玄門的開山大典肯定不會太平,卻也沒想到,這纔剛開始,就當場擊斃了三位武皇強者!
而且這三位武皇的來歷也非同一般,乃是東域的風雷宗,有武聖強者坐鎮的大勢力!
說起來也是風雷宗的這三位武皇長老倒黴,太玄門要舉辦開山大典,所以就開放了護山大陣,讓來觀禮的來賓進入山門。
他們自持風雷宗的背景,認爲太玄門絕不敢將自己怎樣,卻沒想到太玄門正要藉此機會立威,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格殺當場了。
那風雷宗的戰船之上,一個個風雷宗的護法弟子,登時呆若木雞。
“將這些人拿下!”羅修緩緩開口說道。
魏浩然當即就催動戰鬥傀儡衝上了戰船,高連宏則手持青龍寶印壓陣,一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
就在這時,羅修眸光一縮,看向護山大陣的外面,“李玄陽,既然來了,爲何要走?”
所有人都紛紛望去,看到那玄陽宗的老祖李玄陽出現在大陣的外面。
他知道護山大陣的厲害,不敢輕易進來,本想在外面看熱鬧,卻沒想到風雷宗的人轉瞬間就給殺了個乾淨。
“老祖我想走便走,你奈我何?”李玄陽冷聲喝道。
“你走不了了!”羅修一步邁出,身形直接就出現在了護山大陣的外面。
他所表現出來的速度快到了極致,神識都無法鎖定,唯有一絲空間之力的波動,被在場的諸多武君敏銳的察覺到了。
李玄陽臉色一變,當看到只有羅修一個人出來的時候,頓然冷笑,“不過是仗着護山大陣而已,若沒有這座陣法,你這太玄門主在老祖我的面前,擡手可殺!”
羅修一語不發,擡手虛空一按,磅礴真元便在空中凝聚,化作一座黑色的大山,轟然向着李玄陽鎮壓而去。
之前一步從山門到陣外,運用的是太玄虛空術。
而這一招,則是太玄鎮殺術!
李玄陽也當即動手,金色的人影虛影在身後浮現,一道道真元演化各種武技,所有的攻擊落在那黑色的山嶽之上,卻都盡數煙消雲散,無法損傷分毫。
轉瞬之間,李玄陽在黑色山嶽的鎮壓之下,便落入了頹勢,身影不斷的下降,每降下一分,黑色山嶽便迫近一分。
周遭的空間都被封鎖鎮住,李玄陽想要抽身而退,卻是無法挪動半步。
片刻之後,黑色山嶽已經壓迫到了頭頂,他無計可施,怒吼一聲,雙手託天,將那黑色山嶽托住。
而這個時候,李玄陽這位武皇老祖,已經從高空被壓迫到了地面,雙足陷入泥土之中,還在不斷的沉陷。
太玄鎮殺術演化的山嶽,沉重無比,即便這李玄陽有着武皇四重境界的修爲,抵擋起來也是非常的困難。
更讓在場所有人震撼吃驚的是,將李玄陽逼迫到這般境地的人,竟然會是羅修!
“這怎麼可能?他纔多大的年紀?”元成武君,裘老怪等人面面相覷。
不到一年前,羅修回來的時候擁有斬殺武君的實力,但若對上武皇老祖,便只能退避,無法抗衡。
當初他能滅掉紫府宮,大鬧玄陽宗,也是憑藉請來的兩位武皇強者,並非他自己的本事。
而今日,他卻憑藉自己的實力,將那玄陽老祖鎮壓當場,他的實力怎麼可能提升的這麼快?
還有他施展的這種武技,又是什麼招式?竟有這麼大的威力?
“哈哈,羅會長的修爲看來是又突飛猛進了啊。”
就在這時,一聲大笑從空中傳來,南域巡察使啓法天的身影,緩緩浮現。
片刻後,北域巡察使沐子修,以及寧何州,竟是也不遠千里來到南域天武國。
開山大典還未正式開始,便已經有三位武皇級強者親自趕來道賀,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驚詫莫名。
以往的時候,三大宗門地位超然就是因爲有武皇級強者坐鎮,現如今,紫府宮和長河門都已不復存在,玄陽老祖隕落,玄陽宗也名存實亡。
以後天武國這片大地,還有哪方勢力可以與這太玄門分庭抗禮?
轟!
驀然間,一股浩瀚莫測的恐怖氣息瀰漫在天際,高天中的空間顯出一道裂痕,從中走出一個身穿血色道衣的中年男子。
這血衣男子一出現,目光便居高臨下,向着下方的太玄門俯瞰望來。
“本座爲西域無舟山長老朱青,江東流爲我師弟,太玄門主上來受死!”
空中的血衣男子殺氣騰騰,啓法天笑着看向羅修,“羅會長,看樣子你惹的麻煩可真不少啊。”
羅修不以爲然的笑了笑,“斷了筋還會連着骨,殺了小的就會有大的來,殺了大的就會再來老的,不勝其煩。”
說到此處,羅修神色驟然一冷,“既然如此,便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斬一雙,斬草除根,纔是最好的方法。”
羅修的這番話說的殺機凜然,直讓周圍聽到這番話的不少人都感覺心頭凜然。
就在這時,那血衣男子朱青的目光,鎖定了在輪迴殿前的羅修,“狂徒好大的口氣,便讓我朱青領教一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
一邊說着,朱青探手伸出一根手指,手指在空中越變越大,直向着下方的羅修點殺而來,猶如擎天柱。
這一指,蘊含了無盡殺意,西域的武修大多都是魔道中人,修煉殺道法門。
羅修剛要動手,啓法天卻是忽然站起身來,“這一場,就讓本巡查幫羅會長接下了。”
話音還未落下,啓法天便也同樣一指點出,只不過他的手指,卻是豁然變成了一柄利劍,劍芒吞吐,刺破虛空。
轟!
兩指在空中碰撞,輕而易舉便將那朱青的攻勢化解的一乾二淨。
高空中,那凌空而立的朱青眉頭皺起,他乃是武皇七重境強者,對方能擋住自己的一擊,可見修爲不凡。
同是巡察使,這啓法天的實力卻要比沐子修強橫了不止一籌。
頃刻之間,兩位武皇七重的強者,便在空中接連交手了十幾個回合。
陡然,啓法天的指尖射出一道煌煌如柱的白芒,所過之處,虛空盡數化爲齏粉,威能恐怖。
“金系法則之力?”
朱青面色大變,他能夠感受到那白芒中蘊含有一股磅礴恐怖的氣息,直可威脅到他。
一位掌握一絲法則之力的武皇,在同境界中堪稱無敵的存在,除非對方也同樣擁有法則之力,亦或是掌握的法則之力更強。 念想至此,朱青自知不是啓法天的對手,便心生退意。
然而不等他飛遁而走,一道陣法光幕卻是憑空落下,將他的退路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