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族,三五米體型,強健異常。
一身白色的皮膚,如同石雕玉刻而成。
無論何時,他們都是金甲晶鎧,寶劍錦袍。任何一位白族成員,看上去都如同高高在上的王者。甲冑之上,刻畫着無數巨人對戰魔族的圖紋,或者巨人對戰聖獸的圖紋。哪怕盾牌兩面,長劍寬刃之上,都有無數如此這般的刻紋。
好像不刻上古戰之紋,就顯示不出他們的榮耀。
閃亮金甲,璀璨寶石。
這些東西就是他們日常最必不可少裝備。在白族人羣當中,誰的衣甲越鮮亮,誰的寶劍越貴重,誰的地位就越高。只要是步出門口,他們即會披甲飾劍,永遠好像要上戰場的將軍一般,榮耀滿身。
今天,他們身上奢華的‘裝備’,引來了一雙雙餓狼般的眼睛。
餓狼們飢渴的眼睛,鋒利的劍刃,以及身上髒舊的衣甲,都在表明一件事:搶!
不對。
在餓狼們的心目中,這些東西‘本來’就是我們的,我們纔是‘主人’。你們這些大塊頭強盜,偷走我們這些主人們的寶貴東西去使用,簡直是罪孽深重,罪該萬死,罪無可恕!
“殺光他們!”
看到白族人身上如此裝備,飛身登城的傭兵強者們,不發瘋纔怪。
這可是我的東西。
你們怎麼可以穿到自己身上?
搶你丫的!
空城中,白族人嚴陣以待。一如身經百戰的勇士,動作整齊,似是訓練有素。每天披甲帶劍的白族人,自然不會被戰鬥嚇倒……雙腿微抖?噢,那是天氣太冷,白族人有些不適應……雙眼驚惶?噢不,不不不,那是太興奮。因爲千百年來都不曾親手殺敵了,他們都快忘了怎麼戰鬥。
現在有敵來範,怎麼可能不興奮呢。
難道說,還能像十幾年前那樣,葉父殺入空城時,他們嚇得死處逃竄嗎?
不不不!
那已經是過去了。儘管千百年不曾親手戰鬥,白族人仍然每天披甲帶劍,不是嗎……嗯,至少,他們沒有忘記怎麼樣拔劍。這已經很難得了,不要太挑剔。在貝琪公主的保護下,近二十幾年他們甚至連血都沒見過,你還想白族人怎麼樣。
能不尿褲子,已經很了不起啦,做人不能太挑剔。
傭兵們飛臨,白族人還能拔劍穩陣,定力不錯。衝鋒是不可能的,不逃已然夠偉大了。
但……
火炎巨龍們降臨,嚎吼驚天時。整天身披豪華鎧甲,腰飾寶劍利刃的白族人,終於嚇尿了。要知道,他們可是比貴族還要貴族的超級統治者,怎麼可能自己動手打鬥呢。
這麼野蠻的行徑,不適合身披金甲,腰掛寶劍的白族大人們。
品酒,劍舞等。
纔是他們最擅長做的事情。
按另一方面,說到白族人‘全民皆兵’,那僅僅是貝琪公主的‘讚美詩’。事實上,白族人也是真有自己的士兵陣列。傭兵登城的五刻之後,珊珊來遲的他們如果亦能叫守城士兵的話……
那,沒錯。
就是他們了。
不得不說,白族人的天賦極高。每一個成年的白族人,都有僞四階的罡氣實力。優秀的士兵官長,甚至有僞七階的罡氣實力。儘管,他們之中很少人修練成罡氣外放,更極少極少人修練出罡陣……總而言之,他們還是有優秀天賦的。
這一點,不能否認。
好比火炎巨龍們,只要身化聖獸的個體,哪個成年沒四五六階罡力。
至於白族人是不是像以前那個‘胖子黑疤’一樣窩囊,純屬大飯桶……這種小事情不能說得太細。
戰鬥力的事情,得爲聰明的白族人解釋一下。他們本身的戰力……咳咳……那個暫且先忽略。這時候,應該先注意一下白族人充滿智慧的結晶:戰爭機械。
包括空骨機……噢,就是那些被巨龍們劇燒,正在熔化那些東西。
還有地骨機,由巨獸之骨成型,結合金屬成體,戰力……
好吧,誰能知道葉揚爲什麼明白這些地骨機的弱點,只吼了一句‘打斷它們脊骨’,就瓦解了地骨機的戰力呢。現這時候,白族人很想坐下來,大家好好談談。是不是先把‘泄密的叛徒’找出來,嚴刑處罰。
然後,再挑個黃道吉日,大家續戰。
話說,三百年之後就有一個不錯好日子,正值白族每千年的大旦,比較適合會戰。
若能將戰鬥方式改會品酒,舞劍。
那結果更喜人。
顯然,對於一羣像色狼逮到美女,拼命脫衣服的強盜們來說,他們等不到這個黃道吉日。沒辦法,野蠻人就是野蠻人。跟文明紳士一般的白族人相比,這羣泥腿子簡直就是無藥可救的鄉下山村赤腳莊稼魯漢。
一點禮貌都不懂!
沒法子。
智慧低下的種族,根本都不懂得優待俘虜。
他們應該用黃金打製的手銬,讓白族大人們雙手放腹前銬着,保持挺胸擡頭姿態。然後,擦乾淨身上的金甲,不留一點灰塵。而不是脫掉鎧甲,這是不文明的。每一個俘虜,應該有左右各五人的守衛,以示保存戰俘的尊嚴。如果是城主和王者,應是左右各十人隊,才能顯示王者被俘後的風範。
這些該死的野蠻人,竟然一刀就……
就……
就……
“逃命啊!”
白族人本來以爲自刺王者事件過後,這種悲劇不會再現。
今天,兇徒們與巨龍二度光臨,爲何情形比當天更嚴重一百倍。西元諸國的奴隸軍隊,爲什麼還沒有來救援?這些該死賤種,肯定在偷懶。無可救藥的賤人們,等這個危機過後,必定放開綠皮族,屠殺大量的賤民警告他們,讓他們知道誰纔是西元洲的真正主宰。
貝琪這個賤種,同樣辦事不力。
一旦此次危險解除,就將她扔給綠皮族當食物。空城犧牲了這麼多人,她竟然還沒有來援。
失職!
嚴重失職!
葉揚看到白族的抵抗,實在太差了,也有點看不下去。
貝琪這麼多年,簡直就是養出了一羣‘豬’。
作爲首先殺入皇宮的人,葉揚面對一羣怒氣沖天的守衛……好吧,是怒氣沖天,跟‘殺’氣一點關係都沒有。看他們的模樣,似乎想說:無禮之徒,還不趕快退下。而不是:大膽狂徒,你死定了。
“大江東流……”
葉揚手執劍柄,口中喃喃。黑劍似吸噬漩渦,將空氣都吸收其中。
劍鳴。
出鞘。
淡黑劍氣如同江河大流,席捲而去。白族守衛們,無不身入其中,被絞成肉碎。劍氣河流衝擊,皇宮大門瞬即崩壞。皇宮內部,一羣寶石晶甲的小型巨人們,正嚴陣以待。
他們似乎沒有想到,能有人這麼快進攻這裡。
“你是何人?”
“爲何闖入空城?”
大敵當前,白族的王者們仍然決定先動嘴巴。動不動手,看衆人閃爍的眼神,似乎‘坐下來喝杯茶,和平商量’的意圖更大。他們擁有僞七階以上的實力,也人數衆多,可是身嬌肉貴的他們誰都不原意先動手。
空城有亂,貝琪肯定會先搬救兵來援。
一切禍難,交給那些賤種去承受好了。等戰亂平息,勉勵一下,他們就爽死了。
葉揚懶得說話。
面對一羣必死之人,再多說也是‘鬼’話。黑劍掄轉,‘春風’輕拂。條條黑色劍氣如柳似絲,劃斷白族王貴們的脖子。除了實力更強的八階九階強者,其餘等人連拔劍都來不及,就魂飛天外。
劫後餘生,衆人看着黑劍,且貪且畏。
“夏雨……”
劍光點點,如漆黑夜星,瑰麗異常。
衆白族王貴雙眼迷離,僅僅因爲美境遲疑一剎那。劍雨如箭,衆人已然紛紛中招。寶鎧晶甲防護之下,傷而不殘。葉揚劍招範圍太大,威力不集中,在場衆人都是隻傷不死。
“秋風……”
看到衆人放鬆心情的模樣,葉揚暗笑。死到臨頭仍不自知,剛纔的劍招,本來就是爲了‘傷’。你們身體無傷,偏偏傷了手臂雙腿,難道不覺得有一點問題嗎?
秋風如鐮。
收割生命。
除了極少數的九階頂級宗師,餘者盡皆授首。
即使沒有領悟罡陣的宗師強者,亦然手分腿斷,戰力大減。白族王貴實力不弱,臨死經驗卻極少。對葉揚來說,他們遠遠不如銀雨裂谷的傭兵們。在某一方面來說,跟以前黑獄島上那頭‘胖龍’沒什麼兩樣。
再光燦的鎧甲,也掩飾不了蒼白的戰力。
這纔是真正的白族。
“冬雪……”
劍招一出,黑劍只剩點點殘影,如碎雪,似敗葉。劍光閃爍時,人亦然不見影蹤。
血光,斷肢,紛飛。
葉揚心中也無法明白,延生千年的白族人所憑爲何?他們難道不自知,所謂天賦與實力,他們千百年來從來沒有進步過,一直都保持在某個水平線。甚至說,已經嚴重退化了。
這些人,並非真正的頂級王者。
葉揚如斬瓜切菜,斬殺所有的王貴們後。隱隱間,發現他們有守護的東西。
撿起一個腦袋,靈氣暗涌,搜魂奪魄……
在海島下!
海面上的賽班島底下,有一羣穿着更閃亮的強者。在那個地方,還有一個似在沉睡的金屬巨人。看起來跟空骨機地骨機一樣,由某副骨架成型,以金屬鑄體。看它氣息氣勢,似乎遠遠不止九階宗師境界。
身型之巨,足有百米體型。
這是什麼東西?
葉揚身如疾風,飛身離開空城,撲向海面上的賽班島。
白族……最後的底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