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山。
邀月峰。
光影山閃動之間,白靜久一頭撞了進去。
什麼懸崖峭壁怪石嶙峋之類的存在,霎時間在白靜久面前消失不見。
空氣無比清新,赫然一副世外桃源出現在白靜久面前。
白靜久自幼便生活在這裡,對這些景象,早已經習以爲常。
面前這幢古色古香的建築,便是烈炎白家的宗門。
佔地足有數百畝之多。
正門之上,掛着一面碩大的鎏金匾額,上寫着四個大字。
“山南白府”
字體飄灑俊逸,據說來自某位書法大能。
白靜久卻早已經無心注意這些,一路跌跌撞撞的衝進大門。
“父親……父親大人!”
穿過幾座閒院迴廊,白靜久來到一幢相對獨.立的小院落之外。
一個侍女迎了出來,告訴白靜久,老爺一早起來,便去了議事堂,如今還沒有回來。
白靜久馬上調轉身形,衝向議事堂的方向。
一顆心早已經是砰砰亂跳,緊張不已。
自從在京華市,白靜久見到了秦北出手,幾乎是眨眼之間便滅殺了唐日天之後,心中已然是形成了一層陰影。
匆匆忙忙趕回家來,便是要告訴他父親,改變策略,不要對侯三和侯羽倩兩人,繼續動手。
這個世界上, 還是有些人,不是烈炎白家能夠惹得起的!
但願他們沒有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一旦出現,及時想辦法補救纔是最重要的!
白靜久衝到議事堂的時候,剛好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爽朗的大笑聲。
“宗主這招釜底抽薪,當真是妙計。”
“哼,要我說,敢叛變我烈焰白家的人,就算是挫骨揚灰,也毫不爲過!更何況,那個賤女人在叛出白家的時候,還偷走了我們白家家傳的至寶烈陽指心法!不把白文瑛一家人趕盡殺絕挫骨揚灰,我們白家長老會的威嚴何在?那些宗族子弟們,又豈能會把我們白家的家規當回事兒?!”
“這事兒幹得好!把白文瑛留下的那兩個小雜種賺上山來,在祖宗面前把他們兩個剖腹挖心,以儆效尤!”
數道聲音,從議事堂裡傳來。
白靜久聽的是渾身發冷。
“諸位且慢, 聽我一言……”這時候,一個醇厚的聲音響了起來。
白靜久聽的真切,正是他的父親,烈炎白家的家主,江湖人稱白老大的白巖鳴的聲音!
看樣子, 白巖鳴還算是比較明白事理的,知道那些長老們,說的通通不對!
白靜久心中正這麼想着,卻聽白巖鳴道:“諸位,剖腹挖心,實在是太便宜那個賤人留下的兩個孽種了!我們烈炎白家後山演練場的護山神獸,好久沒有吃過人肉了!”
“哈哈哈!白老大說的對!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層!”
“對呀,讓護山神獸把他們兩個孽種吃了,我們白家的後後輩們,也可以趁機進入演練場試煉一番,何樂不爲!”
衆人紛紛稱讚說道。
對白巖鳴做出的決定, 表示雙手雙腳的贊成。
議事堂內,爽朗的笑聲,再度響了起來。
聽到這個建議,白靜久的腦袋裡面嗡的一聲,瞬間整個頭都大了!
白家後山,卻是存在着一個試煉場,這是整個白家最爲機密的存在。
白家的大部分修煉資源,都來自於後山的試煉場之內。
每三年只能開啓一次,每次開啓,至少需要兩個大活人祭祀護山神獸,其餘人等,才能順利進入試煉場進行武道試煉,並且獲得一些白家需要的修煉資源!
每次食用了兩個大活人之後,護山神獸便會進入一定時間的短暫休眠狀態。
這個短暫休眠狀態,從三天到七天不等。
百餘年來,白家人已經總結出了一個規律。
一個十分殘忍的規律!
如果是下山抓兩個遊客過來,那護山神獸的休眠期僅僅是三天左右。
白家人能夠進入試煉場的時間,便是這三天時間。
但如果被祭祀的是有着白家血脈關聯的人,那護山神獸的休眠時間,會達到七天之久!
之前白家並不太缺少修煉資源,每隔三年,弄兩個進山遊玩的驢友什麼的,根本就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三天時間,也差不多就夠了。
但是近年來,白家不斷髮展壯大。
需要消耗的修煉資源,也是越來越多!
再加上山門之外,白家在現實世界中的生意,近年來接連出現了幾次比較大的投資失誤,已經是讓白家的修煉資源, 開始出現捉襟見肘的情況了!
這種情況之下,如果進入試煉場的時間,能達到七天——
那簡直是天賜一般的機緣!
用白家的人去祭祀護山神獸,恐怕不是到了最後的生死關頭,沒有長老會同意這件事情。
但是……
侯三和侯羽倩兩人,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們有着白家的血脈,但卻並非白家人!
從白家人的角度,他們不過僅僅是叛出白家的那個賤女人白文瑛生養的兩個孽種而已!
用他們兩個來祭祀護山神獸,簡直是毫無壓力可言!
這件事,從一開始,恐怕白老大白巖鳴,就是存的這個打算!
說什麼帶走了烈陽指心法啊,白家的叛逆啊,通通不過都是藉口而已!
要不然,以白家的實力,侯三的父母侯耀中和白文瑛兩人,都能輕易的弄一場車禍把他們弄死,那兩個連武功都不會的小雜種,又豈能逃脫白家人的魔掌?
正是因爲,最近白家的修煉資源捉襟見肘了,正是因爲,三年一度的試煉場開啓,馬上又到了!
以陳年舊事的名義, 把侯三和侯羽倩兄妹兩人,誆上山來!
用來祭祀護山神獸,纔是白老大白巖鳴的根本目的!
怪不得,白巖鳴能成爲家主,當真是心機深沉,一般人絕難比擬!
“這樣一來,烈陽指心法,豈不是在我們這一代就失傳了?我們在座的諸位, 那可就都是白家的罪人了啊!”
一個長老,憂心不已的感嘆說道。
“烈陽指?呵呵呵,三長老,你當真以爲,烈陽指是被白文瑛那個賤人偷走的嗎?”白巖鳴怪笑說道。
“家主!您這是什麼意思?”衆人驚呼問道。
白巖鳴拍拍雙手。
一個容貌俊秀的侍女,捧着一個上面蓋着綢緞的餐盤從後堂走上前來。
“諸位請看。”白巖鳴道。
長老們紛紛上前。
掀開綢緞。
餐盤內靜靜的躺着一本泛黃的古籍,上寫着五個大字。
烈陽指心法!
“這東西是哪裡來的?”衆人驚呼問道:“不是已經被白文瑛那賤人偷走了嗎?”
“這件事,讓琳琳跟大夥說說吧。”白巖鳴指着那個侍女說道。
侍女琳琳,立刻雙膝跪地,先哭了一陣,再斷斷續續的說道:“這,這是在大長老的書房裡找到的……”
“大長老?白無忌?”衆人再次驚呼。
“把白子化帶上來!”
白巖鳴厲喝一聲。
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被人從後堂拖了過來。
正是從秦北手裡死裡逃生的白子化。
“家主饒命啊……長老們饒命啊……這事兒跟我沒關係,都是白無忌那廝自己搞的鬼啊!”白子化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說道。
白巖鳴道:“這本烈陽指心法,一直就在白無忌那個老賊的手裡!之前截殺白文瑛和侯耀中兩人的時候,白無忌就已經得到了這本烈陽指心法!只是他執行任務回來,對白家上下彙報的時候,卻故意隱瞞了這一點!把烈陽指心法據爲己有!其心可誅!罪無可恕!!”
“白巖鳴!這不過是你一家之言罷?!”七長老白無用指着白巖鳴厲聲斥責說道:“我兄長白無忌,在與你爭奪家主之位的時候得罪過你,你就用這種栽贓陷害的手段算計我兄長!我看, 這分明就是你的一石二鳥之計!先是把烈陽指心法偷偷塞到我兄長書房裡,然後藉口被白文瑛偷走,一方面解決了白文瑛,隨後還有藉口對付我兄長是不是?!”
白巖鳴神色一冷,心道,雖說你說的都是事實, 但,可惜。
“說話是要講證據的!白無用!如果沒有證據,你可知道,在議事堂質疑陷害白家家主,是什麼罪名?!”
白無用苦笑道:“哈哈哈!證據,要什麼證據?我就問你一句,我大兄現在人在何處?!”
“那我如何能夠得知!白無忌長老,或許心中有愧,偷偷離開白家了吧!”白巖鳴冷笑道。
“放你嗎的狗臭屁!我大兄每次出門,都會與我約定, 每隔三天,至少相互聯絡一次!他心中早已經知道,就是怕糟了你這個小人的毒手!如今我大兄已經失蹤五天之久,並無聯絡, 難道不是已經被你毀屍滅跡了麼!”
“白無用!你說話的時候最好動動腦子!我白巖鳴已然是白家家主,對付你大兄白無忌,對我有什麼好處?”
“沒好處的事兒,你就不幹了嗎?笑話!”白無用冷笑道:“當年你和我大兄爭奪家主之位,最後關頭,你是怎麼贏的?還讓我說出來給大夥瞭解瞭解嗎?”
“我當然是憑藉自己的武道修爲,自身實力!”白巖鳴冷笑道!
“這話,恐怕也就只有你自己相信吧!昔年白家發展處在一個緊要關頭,我們和靈州蘇家聯姻,蘇家提供了大筆的修煉資源作爲嫁妝,就爲了得到靈州蘇家的支持, 就爲了那筆修煉資源的嫁妝!好讓你更有資格競爭家主之位!你娶了一個大肚子女人回來!別以爲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白無用!你如此誹謗於我,老夫豈能容你!”白巖鳴雙手虛張,烈陽掌撲面而來!
“怎麼,被人帶了綠帽子你不緊張,現在被我掀了遮羞布你緊張了?想要殺人滅口了?!老子也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