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跳到沐河的跟前,突然轉過身,半天沒說話。
沐河那個氣,要不是自己正替寧小茹驅寒,早一腳踹過去了。
“你小子,有話說,有屁放啊,憋在肚子裡,留漚肥的啊!”
“師父……”金秋這才小心翼翼的轉過半個身子:“我,我怕打擾你!”
“打擾個屁!”沐河氣急,一揚長,一塊溼泥就扔了過去:“她中了彼岸花毒!”
金秋頓時全轉過來:“彼岸花毒?常伯伯他們渾身燙得都要燒起來了!”
沐河臉色猛變,立刻就要跳起來,卻又擔心的看着寧小茹,眉頭緊鎖了起來:“金秋,你去把他們都泡到小溪裡,快!”
“那,那……”金秋看着寧小茹,沐河趕緊拉下她的衣服,瞪了金秋一眼。
金秋撇撇嘴:“壞心眼真多!師父,不會是隻有寧姑娘一個人中的毒吧?”
一句話提醒夢中人,沐河立刻扔下寧小茹,直向閣樓衝了過去。
此時房間內,五個女孩,全部燒的是臉色緋紅,口乾舌燥,躺在那裡,眉頭緊鎖的,卻又難以醒過來一般。
沐河不敢怠慢,兩條胳膊一夾,抱起兩個,就衝向溪流,那邊金秋也是趕緊扛起常偉他們,顧不得自己的小瘸腿了,來回的奔跑着。
男人進到溪流中,溪流的水像燒開了一般。
女孩子一進去,立刻臉色鐵青,渾身發冷,沐河不敢怠慢,以碧珠驅寒,實在來不及了,只能氣守丹田,以手心爲吸口,吸出女孩身體的寒氣。
直忙到月上西樓,看眼着大家雖然虛弱不堪,卻也漸漸的甦醒過來,沐河這才一屁股坐到地上,丹田之中,氣息一陣的紊亂。
沐河只覺得體內兩股氣流,一冷一熱,在不停的穿插交錯,他一會兒撕着衣服,彷彿着火一般的熱,一會又縮成一團,不停的打着冷戰。
那些人擔心的望着沐河,有心想來幫他,卻又是無能爲力。
“師父……”金秋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眼淚都快要掉出來了。
女孩更是無力的躺在地上,嗚嗚的哭成一團。
“一定,一定是楊道華那個老混蛋!”
常鳳至趴在水裡叫了起來:“只有他纔會下這種彼岸花毒!”
金秋立刻跳起來,向着茅屋就跑過去了。
“沐河,沐河,你怎麼樣?”
月光下,沐河縮成一團,身體時不時的在顫抖,幾個人甚至可以聽到沐河要牙齒咯咯作響的聲音。
“我,沒,事!”沐河緊咬牙關,以丹田之息,努力與那兩股氣流抗衡,身體的極度痛苦,卻使沐河的倔強,開始發揮到極點,他此時寧可玉碎,也絕不願意被自身打敗。
丹田之中,一股純陽之息,起初像被堵住了一般,想要衝出,卻無隙可尋。
沐河再次咬緊牙關,低吼了一聲,體內的兩股氣流似被嚇到了一般,微微停滯的功夫,純陽之息,立刻如下山猛虎,勢如破竹直涌出來,所到之處,那兩股氣流自是潰不成軍,舉手投降。
片刻之間,純陽之息,吸附了體內所有外來的氣流
,融入自身功力之中,須臾之際,已經流經全身720處大小經脈。
此時正是月上中天,月光如洗,遍灑大地,沐河猛然間躍起,一聲長嘯,直部九霄。
四條黑影如梭一般,疾衝而來,看他們全身精溼,氣喘吁吁的樣子,臉上還帶着一團疲倦,就知道黑風四煞,也中了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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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大煞衝過來,看着緩緩落下的沐河,滿臉的擔憂:“少爺,你怎麼樣?”
“無妨!”沐河冷冷一笑,撿起黑紅的珠子,握在手心之中,瞬間,珠子就轉化爲碧綠,那股黑紅隱入沐河的手心之中,又化爲無盡的內力。
黑風四煞看着沐河雙眼直放精光,一張臉上的神采,又較昨日不同,顯是內力提高了不知道有多少,這才放下心來,幫着沐河將常鳳至他們送回到閣樓,女孩們卻由沐河自己抱回房間。
“沐河?”沐河正在以內力替蕭晚晴她們挨個吸出寒氣,就聽着房門被人輕輕的敲響,琴瑤溫柔的聲音傳了進來:“晚飯已經準備好了,請大家出來吃飯吧。”
“琴瑤,他們中了彼岸花毒,能麻煩你幫我熬些驅寒的藥汁嗎?”
“哦,好。”腳步遠離的聲音,沐河再次將手心貼在林雪的心口,林雪臉色一紅,卻有些疑惑的望向沐河:“我們都中毒了,爲什麼金秋和琴瑤姑娘沒事呢?”
沐河微皺了眉頭,以內力先將林雪體內的餘寒吸出來,看看六個女孩,臉色都恢復了紅潤,這才放下心來。
“沐河……”房門又被敲響了,這次是常鳳至的聲音:“金秋回來了嗎?”
“金秋?”沐河一愣,打開了房門,看來黑風四煞也算他們清除了餘毒,常鳳至的神色已經好了許多。
“我們中的彼岸花毒,我認爲是楊道華那個老混蛋下的,金秋直接就去茅屋找他了。”常鳳至沉着臉:“但是,這麼半天了,他還沒有回來,我擔心……”
“畢竟這個山谷裡,我們並不是每個人都瞭解。”常鳳至看向沐河:“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話還沒說完,那邊沐河早已經衝出閣樓,直向樓後的茅屋奔去。
月光如華,照得茅屋外面的草地上,一片的亮堂,茅屋的房門虛掩着,沐河還沒走進去,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一股淡淡的新鮮腥味直涌入他的鼻中。
沐河微咬了下脣,輕輕推開房門,他此時的功力幾盡完全恢復,茅屋雖然黑暗,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沐河立刻的看到,原先淹着楊道華的那口大缸上面的石頭,竟然沒有了,而缸下面,還有一道血跡。
沐河立刻上前,掀開缸蓋,大缸內,只有渾濁的花汁,楊道華不翼而飛。
沐河立刻蹲下身,伸手摸了一下那些血跡,還有些粘稠,看來,金秋奔到這裡,根本沒有防備,就受到了襲擊。
想到這裡,沐河頓時怒火中燒起來,老不死的,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你,你卻一次又一次的挑戰我的容忍,此次再找到你,不殺你,誓不爲人!
“沐河,沐河……”身後,一片光亮,常鳳至,林秋清和四煞舉着火把,直奔了過來,看到大
缸下面的血跡,差點驚叫出來:“金秋!”
沐河也來不及細說什麼,眼光在地上仔細的辯認着,既然金秋受了傷,自然會留下血跡,可是那血跡到了茅屋門口,卻斷了。
常鳳至他們也舉着火把在四處呼叫尋找,沐河卻是突然雙膝一盤,微閉上眼睛,努力的讓自己靜下來。
四周的呼喊聲,漸漸的消失了,紛亂的氣味,撲鼻而來,沐河更加的凝神細辨,一絲苦澀的味道,從茅屋的後面,悠悠的傳了過來。
沐河立刻跳起來,閉着眼,聳着鼻子,向茅屋後面走去。
那邊常鳳至和林秋清驚訝的望着沐河,四煞也是瞪大了眼珠子:“少爺,夢遊了?”
“呸!”常鳳至和林秋清唾了四煞一口:“趕緊跟上!”
茅屋後面,是一片樹林,整個藏名谷的樹木不多,這裡卻是樹林茂密,大概因爲樹林是在茅屋後面,大家對這裡都有了陰影,所以沐河他們這幾天,一直都避免靠近茅屋,也沒有往這片樹林裡來過。
沐河閉着眼,健步如飛,卻似乎比明眼人走得更快,後面常鳳至和林秋清,幾乎快跑才能跟得上。
走了快十幾分鍾,沐河忽得停住了腳步,唰得一下,睜了眼睛,一雙精目,在黑沉沉的樹林中,閃出陰戾的光。
“楊道華,有本事,衝着我來!”
沐河猛喝了一聲,常鳳至和林秋清一愣,那老東西不是被壓在了大缸裡,怎麼會在這裡?
“桀桀桀……”一個陰森恐怖的聲音,從一株參天大樹的後面,傳了過來:“沐河,果然有幾分本事,竟然能找到這裡來!”
“老東西,把我徒弟放了!”
沐河向着四煞一揮手,兩個人說話之間,一左一右的就由樹的兩邊包抄了過去。
“嘔……”沐河只覺得一陣的乾嘔,差點吐了出來。
樹下,一團草藥之中,楊道華盤腿坐在那裡,說是盤腿,兩條小腿卻已經不見了,斷骨處,還在滴滴答答的淌着膿水。
再看楊道華,整個人就像失去了骨頭一般,佝成一團,一張臉,也是溝溝壑壑,絲毫不再現鶴髮童顏的丰采。
他的旁邊,伊然擺着一口大缸,金秋垂着頭,泡在裡面,額頭上的傷口,還在不停的留着血。
“老混蛋,放了他!”沐河立刻再要衝過去,楊道華卻是手掌一翻,那柄槍赫然指在金秋的腦門上:“哈哈哈……老夫此時真是生不如死,一切皆拜你所賜,今日索性來個了斷!”
“楊道華,你放了他,我會放你走!”沐河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你若傷他一根汗毛,我保證讓你死無超生之地!”
“哼,死一個夠本,死兩個我還賺一個!”楊道華更加陰森的笑了起來,伸出五個手指,不停的掰弄着:“六個女孩,再加這個小子,哈哈哈,我知足了……”
“你說什麼!”沐河頓時心裡一緊,狂叫道:“什麼六個女孩!楊道華,你在說什麼……”
“哈哈哈,黃泉路上,有六個美女做伴,我也不枉此生了……”楊道華臉色一沉,猛然間食指一扣,槍,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