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那幫冒失的小子?誰閒的蛋疼發這種任務出來,純粹沒事找事的麼!”
大壯瞪圓牛眼,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就在昨天,他們剛剛收到有關懷玉市發生喪屍危機的消息,隨即在更詳細的秘密情報中,發現了“天烽戰隊”的身影,以及對他們驚人突出表現的評價。
可以斷定,這支以十六歲少年陳鋒爲首的秘密小隊,已經進入了許多軍方高層的視野,有關他們的資料和密切關注都會暴增,無關人等誰試圖靠近都會被發現,受到警告或者處分!
隨後在凌晨,調音師總務吱吱發出最新公告,再次把“天烽戰隊”推上風口浪尖。
第一支受到公開挑戰並引發有償單挑的最新服務,以絕強姿態碾壓對手,打出零傷亡的驚天成績,外骨骼戰甲的配備和非人的高機動戰鬥技能,都把陳鋒等人推上所有戰隊的警惕排行榜前列。
當然,這樣的表現還不足以令呂零小隊感受到壓力,他們只是以超然的身份表示欣賞,並樂於見到陳鋒一夥兒跟其他隊伍撕逼,如此而已。
可有一點,大壯等人也敢斷言,至少在短時間裡,輕易不會有那支隊伍會貿然打“天烽戰隊”的主意,那是在找死。
可如今忽然聽說真的有人要找刺激,他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虹影塗着血紅色指甲油的右手一翻,亮出鋒利的飛刀,隨意在左手食指尖輕輕刮擦,懶懶的道:“既然有人肯出暗花,那就受累滅了那幫小傢伙好了,還用特地讓人家跑來商量?小題大做了點。”
刀子抿緊纖薄嘴脣,猛點頭便是認同。
呂零並不因爲他們的詰問和質疑而生氣,笑容如故,聲音平和:“我不是想殺了他們,而是要設法把整件事的進展掌握在手中,以此爲籌碼,跟懸賞的人達成一些平時不方便的交易。”
“哼,還是太囉嗦,有誰值得您這麼給面子?”
虹影不以爲意的撇撇紅脣。
大壯煩躁的狠抓抓頭皮,悶聲道:“你做決定就好,具體怎麼搞法,是不是先把那幫小子找出來,暗中監視着,再把打算靠近的人都收拾掉?”
呂零點頭:“差不多,但行動時一定保持低調,儘量避免引起其他方面的警惕,最近風聲會比較緊,不好弄出太大動靜。”
“知道啦,無非是被懷玉市那邊兒出現的喪屍給嚇到,其實壓根沒多大危險。”虹影肆意的嘲諷道。
呂零笑道:“官僚嘛,總是喜歡避免一些無法掩蓋的麻煩發生在自己轄區,另外他們暫時也沒弄明白原因,小心謹慎總是無大錯,可以理解。”
“那能不能想辦法讓他們知道,這種情況很難出現第二次,多數時候的威脅度都超不過sars的程度,別弄得到處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麻煩。”
呂零搖頭:“政府裡面有明白人,他們很容易就能搞清楚諸多內情,可知道了和怎麼對待完全是兩回事,我們還是別妄自揣摩的好。”
“那就只能先這樣啦!”
虹影似乎感覺束手束腳,答應的很勉強,隨即明眸一轉,眼角眉梢泛起興奮,“哎對了,據說這幫小傢伙離開的時候帶走了武器裝備,真想看看他們遇到圍追堵截時,逼急眼了拿出來大鬧一場,那可就有樂子看了。”
說着話,她伸出舌頭舔了舔殷紅性感的上脣,笑得好似一條妖嬈毒蛇,充滿致命的魅惑,令刀子再次面色漲紅,身體繃緊。
呂零貌似無奈的輕嘆,手指在桌上敲打兩下,道:“好啦,儘量別弄得太難看,大家還是要守住些分寸,彼此臉上才能過得去。嗯,我打算這麼安排……”
他隨手沾了茶水,在平滑的清代老桌子上點畫勾勒,將一系列複雜而縝密的計劃結構剖析,事無鉅細的分解給三人看。
時光呼呼而過,轉眼已是黎明,窗外傳來汽車的早起汽車的轟響和人聲,呂零眉頭微微一皺,停下手裡的動作,擡頭望厚重天鵝絨窗簾上一瞥,淡淡的道:“基本就是這樣,你們忙去吧。”
“好嘞,保證辦妥妥兒的。”
大壯摩拳擦掌,咧嘴露出森森白牙,活似準備出洞捕獵的猛獸,凶煞之氣四溢。
虹影一甩烈焰般的秀髮,沙啞的嗓音裡透着一股子壓抑的快意,道:“又能親手放出一些新鮮的熱血了,那氣味必定會很好的,走啦!”
她扭動着要命的翹臀,修長雙腿搖曳着s型上半身,妖嬈的灑下一路醉人香風,“吱呀”當先拉開房門,一會兒之後,大排量摩托車沉重有力的咆哮着飛馳而起。
三人都走了,黎明時分的清冷光輝從門口擠進來,呂零平淡的目光注視良久,身體徐徐挺直,信步走出去。
那姿態,彷彿是國王將要前去巡視自己的國土,無比篤定,毫無做作。
這一夜,無數暗潮在廣闊大地上涌動,圍繞的核心要麼直指“天烽戰隊”,要麼與他們有間接的關聯,所引發的波動與影響,遠在死亡大學裡那些戰隊的百倍以上。
只是天地廣闊,人羣以億萬計,些許動作在芸芸衆生間只是滄海一粟,很難濺起顯著的浪花。
泰東市,寂靜依舊是主流,整個城市街道間一片昏暗,晨曦還未曾喚醒這裡的大多數人,只有勤勞的環衛工細緻的清掃樹葉垃圾,唰唰的掃帚聲營造出寥廓的氣氛。
似乎沒有人會關注這些辛勤勞動,爲整個城市百萬居民帶來潔淨環境的底層工作者們,即便是疾馳而過的車輛,頂多會不耐煩的按着喇叭,提醒別擋了他們的路。
但也有例外,便是那座平時他們都難以靠近高檔寫字樓上,幾道目光正幽幽的俯瞰着,其中並無居高臨下的意味,多的是感嘆欣賞。
陳鋒憑窗看了許久,直到那名環衛工人的反光馬甲漸漸遠去,才收回目光,低聲說道:“看看他們,明知道自己乾的工作很苦很累,收入低還被人鄙視,可沒有糊弄過去,很認真的在勞作。我記得哪個老師說過,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現在負責,別把心思都放在過去,無論是好的回憶還是壞的,你都沒法改變它,所以別無謂的浪費時間。”
說着話,他的眼睛看向對面,李貓抱着肩膀靠在窗邊,嬌小的身軀顯得有些單薄瘦弱,令人很容易產生憐惜,最好能提供一個寬廣溫暖的懷抱,讓她有所依靠。
只是,陳鋒很清楚那是錯覺,如果自己當真那麼做了,迎接他的必定是鋒利的爪子,那是會要命的。
李貓幽幽的目光泛着淡綠,在暗影裡格外鮮明,嘴角噙着冷笑,輕聲道:“你是在勸我當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嗎?”
陳鋒認真道:“我是想你別一直自己扛着,有事情可以說出來,讓大家幫忙解決。”
“那是我的私事,不用你們管。”李貓別開頭,沒有立即轉爲尖刻和敵意。
陳鋒堅定的走到她面前,繃緊臉皮嚴肅的道:“現在已經不是了,我們是夥伴,相互幫助是最起碼的,你也要相信我們一定全心全意的幫忙,不然誰能放心把後背交給你?”
說出這些話,陳鋒暗地裡鬆了口氣。
他憋了很長時間,一直在找機會試圖明白說開來,但如何措辭卻是個大問題。
李貓太有個性,渾身都是刺,把自己嚴嚴實實的保護在裡面,不讓任何人觸碰。
這跟*一樣,早晚會讓大家都受傷,於公於私,他都必須儘快解決掉。
而經過昨天與今晨的一系列變故,陳鋒覺得不能再拖,是時候剝開她的軟蝟甲,直面內裡的真實。
李貓沒有跟往常似的開口就是尖刻逆反,非得噎死人才開心,或者冷嘲熱諷凡人的智慧。
她躲開陳鋒火熱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腳尖,幽幽說道:“我的事情很麻煩,誰沾上了都會死。”
“我不怕,我相信大家也不會因此就退縮的。”
陳鋒說的斬釘截鐵,胳膊大幅度的揮舞,把其餘人都劃拉在裡頭。
大眼和王彬躲得老遠,貌似湊一塊兒商量什麼,耳朵卻都豎起來偷聽,此時猛點頭表示贊同,很明智的沒多廢話。
吳偉斌笑的意味深長,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戲的德行,卻與平時兩個模樣。
顧英男在裡間舉起手來叫道:“我沒問題!”頭都沒擡一下,非常之敷衍。
即便如此,陳鋒也覺得渾身發熱,貌似得到五倍加成助力。
李貓擡眼瞥着他,似笑非笑的凝實良久,忽地轉身來到房間正中,冷下臉來衝衆人道:“好,我說。”
陳鋒趕緊顛顛兒的跟過來,本以爲她會醞釀下情緒,不料李貓一開口就直奔主題,乾脆利落,如同她射出的弩箭。
“我曾經有個妹妹,名字不用說了,我叫她小小貓,長得很漂亮也很活潑,就是腦子笨一些,很容易相信人,還特別貪玩。”
她彷彿是在說一個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語氣平淡,沒有丁點兒情緒波動。
根據她的描述,陳鋒迅速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美好的形象,那是一個身材發育極好的十五歲女孩兒,皮膚白皙長相漂亮,有一頭令人羨慕的長髮,還有一點單純和開朗,常引來周圍許多情竇初開小男生的關注,以及一些成年人垂涎三尺的窺覷。
小小貓貪玩,經不住錦衣玉食和高檔禮物的誘惑其實也可以理解,她畢竟是一個從小生活在艱難條件下的普通女孩子,與李貓這種天生妖孽沒法比。
總算在李貓的督促教導和盯防下,小小貓沒被出手大方但動機明顯的成年人給騙了,卻忽略了同齡或稍微大一兩歲小男生的引誘,先是混跡網吧,隨後開始出入酒吧舞廳夜總會、各種會所,學會了喝酒,也開始跟李貓拌嘴頂撞。
不過她依然聽從李貓的教訓勸阻,加上新鮮勁兒也過去了,行爲開始收斂,頂多去網吧玩遊戲之類。
李貓也因此放鬆了警惕,結果悲劇就在不經意間突然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