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三名水賊在井下奮力的挖掘側壁,對於挖出來的土壤,自然是直接扔在下面的井水裡了,雖然如此一來,會讓井水上升,有淹沒側壁的危險,但井水的高度在擡高之後,也是會緩慢下降的,井水的高度取決於地下水的水位,與井水裡放入多少雜物沒有太大的關係,扔下大量泥土只會讓井水短暫上升一些,但很快就會下降,恢復到之前的水位,完全不用擔心水位太高而淹沒側壁。

井口也有三名水賊,在關注着下面的情況,只要下面的水賊有需要,上面的人馬上就會提供及時的幫助。

還有兩名水賊在觀察外面的動靜,只要發現附近有腳步聲靠近,便緊張的要命,握着匕首的手心都出汗了,要是衙役真的此刻就查到他們這裡,他們必定會拼死一搏,大不了拼了一條小命,讓他們束手就擒,那簡直是癡心妄想。

這些水賊都是亡命之徒,只要是被逼急了,那是會狗急跳牆的,臨時拉一個墊背的,這便是他們的人生信條。

也許是爲了保命,下面的三名水賊,挖側壁非常的賣力,很快就挖出了一個能夠容納一個人的側壁,挖好之後,他們就可以直接蹲在裡面了,如此,繼續挖的時候,腳下就不用使力了,挖掘的進度自然能夠大幅度的增加。

剛開始挖的側壁,洞口比較狹窄,而在挖到一定深度之後,挖的就可以寬一些了,越往裡挖越可以挖的寬一些,但絕對不能挖的太寬,否則,塌方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面寬越大,塌方的可能性就越高。

在挖到足夠蹲兩個人的時候,下面的水賊往上面喊話,讓上門的水賊拿着挖掘工具下來一起挖,如此,挖掘的進度就能夠增加一倍了。

六名水賊下去之後,上面就剩三個人了,兩名水賊在門口望風,水賊頭領在井口焦急的等待。

此時,水賊頭領已經看到了希望,不過,若要保證衙役不懷疑此處,他們就必須營造此處房子,長時間沒有人居住的假象,要是讓衙役覺得此處一直有人居住,那就會引起懷疑,從而進行更仔細的搜查,甚至搜查井口,他們露餡的機率也就更大了。

想到這裡,水賊頭領在兩進的院子裡來回的查看,把所有可能引起懷疑的地方都進行了僞裝,甚至還把剛纔碰到過的地方都撒上了幹泥土,就好像天然的灰塵一樣。

當然,最重要的是把所有金銀細軟全部拿到井口這裡,待會也要全部送入井口下的側洞內,否則,若是給官兵查到了,不但會懷疑此處,而且,這些錢財也就沒有了,那他們的損失就大了,這一趟也算是白來了。

井下要挖三個側洞,每個洞都要挖出足夠容納四五個人的面積,儘管每個洞只需要容納三個人,但這些金銀細軟也需要佔據一定的空間,如此,自然要挖大一些才行。

“老大,衙役已經查到隔壁了,怎麼辦?馬上就要過來了。”

一名水賊跑到頭領的身邊,緊張的說道。

水賊頭領也是萬分緊張,想了一下,開口說道:“你出去把大門鎖上,然後翻牆進來,要小心一些,不要被巡邏的官兵發現了。”

“好,我知道了。”

水賊悄悄的過去準備,之所以要從外面上鎖,是因爲若是從裡面上鎖的話,似乎表明裡面有人,而若是從外面上鎖,則可以表明這個房子裡沒有人居住,之前水賊頭領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纔想到。

“下面挖的怎麼樣了,衙役就要過來了。”

水賊頭領緊張的問道。

下面的六名水賊,伸出一個腦袋,開口說道:“老大,快好了,每個洞都能容納三個人,足足的。”

水賊頭領高興道:“好,現在準備接細軟,藏在每個洞裡。”

說完讓在門口的水賊過來幫忙,一起將幾袋子銅錢和金銀細軟全部送到井下,藏在三個剛挖好的洞內,然後,上面的三個人仔細的在周圍檢查了一番,把人活動的痕跡全部抹除,甚至把兩個剛買的梯子也扔到了水井裡,反正梯子是有浮力的,絕對不會沉到井底,然後所有水賊全部下到井裡躲藏,妄圖躲過這一劫。

就在他們剛剛躲入水井的時候,衙役已經過來了,見門口的大門緊鎖着,這些衙役猶豫了片刻,準備離開去搜下一家。

“怎麼回事?”

縣尉突然來了,見衙役走到一處人家之後,看了一眼就離開,馬上開口詢問情況。

“縣尉,這一家的大門都上鎖了,裡面肯定沒人。”

縣尉生氣的說道:“上鎖怎麼了,上鎖就能證明裡面沒人嗎?把門砸開,仔細搜查。”

衙役聞言,拔出兵器將門鎖給砍了,然後一腳把大門給踢開了。

縣尉與這一組衙役全部走入院子裡,並分散開始尋找,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

躲在水井側壁的水賊們,聽着院子裡走來走去的動靜,內心頗爲緊張,他們非常擔心自己剛纔不小心留下了痕跡,若是被官兵發現了痕跡,那就糟糕透頂了。

所以,躲在下面的每一個水賊,都非常小心的屏住呼吸,不敢發生一絲一毫的聲響。

“縣尉,裡裡外外都找遍了,什麼人都沒有,屋子裡的桌子上都是灰,一看就是很久都沒有人住過了,我們去下家吧!”

一名衙役開口說道。

縣尉也沒看出有什麼問題,只是覺得這房子裡的氣味不太對,長時間沒有人居住的房子,不應該是這種味道纔對,可週圍的物品都充滿了灰塵,看着似乎真的沒有人居住過。

“好,下一家。”

縣尉皺了皺眉頭,帶着一羣衙役,去下一家搜查,臨走的時候,順便將房門關上。

終於躲過一劫,水賊們全都大大的鬆了口氣,不過,現在顯然還不是放鬆的時候,衙役們只是暫時離開了,會不會返回真的很難說,所以,他們還是不敢出去,另外,他們下來之後,腳上都被沾染了很多泥土,此時若是出去的話,會把外面搞得到處都是溼漉漉的泥土,如此,當官兵再次過來的時候,他們就要麻煩了。

爲了不暴露自己,水賊們不敢離開水井,他們至少也要待到天黑之後纔會出來,然後利用夜色的掩護,悄悄的跑出城去。

水井裡的溼氣是非常大的,側壁剛挖出的土也都是溼漉漉的,人待在這樣的環境裡,別提有多鬧心了,真的是又冷又難受,空氣質量也不好,光線更是非常暗,總之,非常的受罪,而爲了不被官兵發現,就算再受罪他們也只能忍着。

“老大,乾脆咱們一直挖,挖到城牆外算了,這樣連梯子都省的用了。”

“一直挖到城外,行啊!那你就挖一下試試,看看要多久才能挖到城外。”

“從這裡到城外,至少也有三百米,算算你幾天能挖到,越往裡挖越憋氣,哪有那麼容易挖的。”

“肚子好餓啊!這要是困在這裡時間太長,不被官兵抓住,也被餓死了。”

“今晚必須要出去。”

“帶着銅錢不方便,要不就把銅錢暫時留在這裡,帶着少量細軟就行了。”

水賊們在井下熱鬧的商量了起來。

外面的衙役更熱鬧,那真的是挨家挨戶的仔細搜查,任何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把所有能檢查的地方全都給檢查了。

二十組衙役同時檢查,這個效率還是很高的,縣城也就那麼點人家,如此多的衙役一起檢查,自然很快就將所有地方都檢查完了,就連沒人的寺廟和店鋪都檢查過了。

“縣尉,沒有發現。”

“縣尉,我們那邊也是沒有發現。”

“什麼都沒有。”

“水賊不在我們那邊。”

二十組衙役的彙報非常一致,全都沒有任何發現,而縣城已經被搜查完了,就連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也都被搜查了,居然沒有任何發現,難道水賊們憑空蒸發了,這怎麼可能。

沒能找到水賊,這讓縣尉非常的惱火,並立即下令,讓所有衙役重新搜查,把所有可疑的地方重新仔細的搜查一遍,若是最後發現在某個衙役負責的區域有水賊,而他們卻沒能發現,會重重的治他們的罪,絕不會輕饒他們。

這些衙役雖然心裡不滿,對縣尉有很大的埋怨,但命令該執行還是要執行的,他們只能回去繼續搜查,對搜查過的地方進行再次搜查,尤其是之前有疑惑的地方,更是要加強搜查,以確保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縣尉內心鬱悶,返回了縣衙,他要去縣衙看看,看看那裡聚集的一大羣人之中,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分子。

見縣尉回來,縣令連忙跑過去,問道:“怎麼樣,有什麼收穫。”

縣尉搖頭道:“所有地方都找遍了,沒有發現水賊的蹤跡,已經讓衙役們重新尋找了,這裡情況如何?也沒有任何發現嗎?”

縣令嘆氣搖頭道:“沒有發現,一丁點的發現都沒有,不過,倒是有意外收穫,抓了不少竊賊,還有幾個盜墓的賊,就是沒有發現水賊。”

縣尉嘆息道:“這可怎麼辦纔好,總是這麼封着也不是辦法,短時間還行,若是長期封鎖,那損失就太大了,好多人要餓肚子的。”

縣令瞪眼道:“那還能怎麼辦,你趕緊去找啊!”

縣尉唯唯諾諾,趕緊再次跑去督促各組衙役,盡全力尋找水賊。

“犀浦縣就這麼大的一點,怎麼連個水賊都找不到,本官真的很懷疑你們的能力啊!”

李安開口說道。

縣令聞言,嚇的是一身的冷汗,像李安這麼大的官兒,說的每一句話,那都是很有分量的,要是李安真的把他辦事不利的事情捅上去,這個縣令也就做到頭了,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上升的機會了。

“李侍郎教訓的是,下官這就繼續增派人手,一定將水賊全部擒獲,一定把差事辦好?”

縣令顫顫巍巍的說道。

然後立即親自去找縣尉,讓縣尉派幾個人繼續徵召曾經人手,將衙役的數量再擴充一百人,然後展開更細緻的搜查。

“縣尊,光靠人手不行,還要下狠招才行,要不然有些百姓不當回事,若是讓城內所有百姓都加入到搜查之中,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縣尉說道。

“還要下狠招啊!你覺得眼下還不夠狠?”

縣令問道。

縣尉點頭道:“確實還不夠狠,至少要告訴所有百姓,若是在他們的住處發現水賊,男人全部流放爲奴,女的全部沒入官妓,哪怕是閒置的住處和商鋪也是一樣,只要是他們家的產業,最終發現了水賊,那就是罪過,如此,必然能逼迫所有人傾盡全力的尋找自己家的所有犄角旮旯,哪怕老鼠洞都要搜一搜的,這是罰,還要有賞,只要能提供線索的,都要給予獎賞,若是能發現自家的旮旯裡藏有水賊,主動向官服報告,賞賜一挺金子。”

縣令聞言,點頭道:“說的好,這一招夠狠,現在李侍郎已經不高興了,若還是找不到水賊,咱們也別想繼續幹了,就這麼幹,對了,還要將衙役分成四十組,擴大搜索頻率,挨家挨戶的告知百姓,對於有多處產業的,允許他們出家門,去各處自己搜查,發放特別通行證,可以帶幾名僕役在大街小巷走動,一定要快,本官就不信了,區區幾個水賊,能憑空消失了。”

很顯然,縣令也是豁出去了,爲了儘快把藏在縣城的水賊找到,簡直是不惜一切代價了,讓他付出再多,他也是願意的,畢竟,保住自己的官位纔是最重要的,李安可就在縣衙等着呢?

努力尋找水賊只是一方面,另外,爲了博得李安的好感,縣令也把縣城最好的廚子和最好的食材都給弄到縣衙了,給李安做了一頓非常豐盛的午餐,並親自作陪。

李安對於縣令提供的美味,非常的滿意,覺得這些食物非常的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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