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在東宮得知了自己要出兵的消息。
對他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太子殿下，看來陛下還真有意讓您跟晉王在戰場上有所比試，這不是好的徵兆。”
李百藥在李承乾面前說的話，也不討李承乾的歡心。
李承乾也能感覺到，李世民既讓他去，又讓李治去，這分明是要比兩個兒子誰在戰場上有造詣。
另外一邊，東宮少詹事張玄祿道：“只要能跟邊疆的將領打好關係，太子殿下往北方去，就算不能大奏捷報，穩中求勝還是可以的。”
東宮的一干幕僚聽到此話，都在點頭表示同意。
李承乾卻遲遲沒有表態。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通報聲：“殿下，魏王求見。”
“又是他！這件事跟他有何關係？”李承乾態度不善。
好像什麼事都少不了李泰的身影。
李百藥笑道：“或許魏王殿下是來送行的呢？”
李承乾擺擺手，先讓東宮的一衆學士和幕僚先退下，而他則進到院子，見自己的另外一個弟弟李泰。
“老四，你沒事到東宮來作何？不知孤馬上要帶兵出征了嗎？”李承乾就差要罵李泰。
但李承乾還是忍住了。
話說一個籬笆三個樁，李承乾知道現在最大的對手是李治。
李世民的嫡子也就三個，若是連這個弟弟也拉攏不到自己身邊的話，對李治就是大好事。
他再看不慣李泰的一些行徑，現在也要跟李泰保持面子上的和睦，有時候可能還要用到李泰，甚至是把李泰當槍使。
李泰急道：“我正是聽說此事纔來的，父皇讓太子和九弟一起出徵，爲何沒我的事？”
一個問題，就讓兄弟二人不知該如何面對。
“你問孤作何？父皇不讓你去，你直接找父皇，此事之前孤也是一無所知，聽說還是老九自己上奏請求要出兵的。”
李承乾很生氣。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當出征這件事是本太子自己選的嗎？
還不是被強迫着出征的？
李泰道：“太子怎可能不知？不過也有道理……可我見不到父皇，要不太子跟我一起去見？”
“不去了，孤收拾收拾這就要出征，沒時間跟你廢話，你想找誰問找誰問，總之孤出征之前不想再見到你……你別來打擾就是了！”
……
李承乾本來心情就不好，見到李泰，他心情更糟糕了。
按照李百藥等人的建議。
既然他李承乾得知消息更早，人馬都也準備齊備，那就趕緊出征。
至少在出徵速度上比李治快，在李世民那邊先來個先聲奪人，讓李世民覺得李承乾至少在遵旨和帶兵速度上有一套。
“兵貴神速。”
李百藥總結了一下。
李承乾也同意這種說法。
無論最後誰在北方的表現更好，至少要先拿個彩頭，反正兩萬兵馬都已經準備齊備了，也不需要去跟李世民徵求意見。
而爲了能在戰場上取勝，李承乾自然也需要一些幕僚，他就把東宮這些講官全都帶上。
儘管這些人都是文官，但對於兵法什麼的也有涉獵，就算真不行，帶在身邊問詢一下意見也是極好的。
另外一邊。
李泰入宮卻沒得到召見，灰溜溜回家去，只能在家裡生悶氣。
這次的考試只涉及到李承乾和李治，偏偏把他給忽略，他怎能忍住這口氣？
……
皇宮，麗正殿。
長孫無垢也纔剛聽說兩個兒子要帶兵出征的事，她趁着李世民前來的時候，趕緊問丈夫有關此事，她甚至提前都毫不知情。
“皇上，讓乾兒和治兒一併出兵，這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這可如何是好？”
當母親的更關心兒子的安危。
明明大唐有那麼多的忠臣良將，爲什麼要讓兩個兒子去犯險呢？
尤其是自己的小兒子，還那麼小。
李世民臉上則帶着高深莫測的笑容道：“觀音婢你放心便可，朕已經有全盤的打算，不會讓他們到北方去犯險。”
長孫無垢面色有些不太高興，用近乎嗔怪的語氣道：“這戰場上的事，誰說得準？”
“怎麼說不準？朕已經讓衛國公負責指導兩位皇子，再加上這次我們出兵草原，完全是站在進攻的一方，只要處理得當，他們並不會出現在最危險的地方。”
李世民話是這麼說，但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沒底。
正如長孫無垢所言，這戰場上的事，豈是三兩句話就能保證的？
“觀音婢，朕還有個安排，想借此機會看看太子和治兒的能力誰更高，之前已經開始有人在朕面前說，讓朕立治兒爲太子。”
李世民在妻子面前沒有隱瞞這件事。
長孫無垢皺眉道：“雖說治兒能力卓越，但自古以來任何的動亂，都是啓於廢長立幼，皇上在這件事上可是要三思啊。”
一句話，就讓李世民愣住了。
有人建議立李治，但還沒人提醒他廢長立幼會帶來動亂這種話。
但其實這也是自古以來君王挑選儲君的麻煩點。
即便長子再沒本事，那也是早就定好的儲君，很多人也爲長子賣命，儒家等學界之人也會擁護長子。
幼子能力再強，在道理上也不合適。
李世民點頭道：“觀音婢你真是提醒到朕了，朕會考慮這件事，不過這並不影響朕在此番戰事中考察兩位皇子的能力。”
長孫無垢用近乎哀求的語氣道：“只要皇上能把乾兒和治兒的安危保護好了，別的都還好，臣妾可不希望他們出事。”
李世民點點頭，將妻子抱過來。
二人也就沒再談有關讓李承乾和李治出征的事。
……
弘農。
李治要出征時，才得知李承乾已經早他一天從長安帶兵出發了。
“我這兄長，怎麼這麼着急呢？”
李治笑了笑。
這又不是趕着投胎，不是誰先走誰就有好處的。
一邊的羅通笑道：“大概太子想先聲奪人，但我們準備更充分，只是我們帶了這麼少的糧食，真的行嗎？”
李治騎在馬上，看着遠方，目光悠悠道：“既然是要打仗，就必須要出其不意，帶了太多輜重反而不是妙招！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