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詹金斯的提議
“你這是褻瀆！”一旦涉及到神明，這種不方便直言的言論統統可以被打上褻瀆的印記，然後交由教會的專門人員處置。
“先生，我得提醒你，這裡是優秀青年白法師交流會而不是優秀青年祭司交流會，如果你是一名祭司，那麼立刻離開這裡，現在就離開。”
那個白法師張了張嘴巴，想說些什麼反駁亞當，但最終什麼都沒有。
“看來你挺認可你白法師的身份了，剛纔可真沒看出來。站在一個法師的角度，我不認爲我剛纔的話有任何錯誤，如果有，你可以現在就指出來。”
“白魔法的本質是黎明之主的恩賜，沒有黎明之主你現在甚至無法釋放哪怕一個白魔法！”
“我只知道我釋放法術來源於構成這個世界最基本的兩大能量之一的光明能量，而不是你口中的黎明之主。還有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只有祭司才需要向神明祈禱獻上信仰才能換取施法的能力，而我，沒有這個必要。”
白法師哆嗦着身體，用手指着亞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當這個世界形成，光明與黑暗兩種能量和四大元素一起誕生的時候，白魔法事實上就已經出現了。我不認爲黎明之主在世界誕生之初就已經存在，畢竟在錫瑟帝國時代人們信仰的並不是他，但白魔法在那個年代已經作爲一個重要的魔法派系被確認下來。”
看到對方被說得無力反駁，亞當趁勝追擊。
“不過關於你提到的發展白魔法應該與黎明教會合作一事，我倒是蠻贊同的。”
不僅那個白法師一臉疑惑，其他的白法師和詹金斯也驚訝，這好像不是亞當應該會說的話。
果然，下一秒，他們就知道亞當的真正意思。
“神術與魔法有共同之處，既然有的神術是直接來源於法師的法術列表，爲什麼不能解析神術從而獲得靈感甚至是法術模型來增加全新的白魔法。順便提一句，隱身術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且最重要的，想要創造出屬於自己的法術，必須要有自己的想法，如果連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沒有，憑什麼去創造全新的白魔法。”
說完這些，亞當覺得神清氣爽，本來詹金斯講得好好的，偏偏這羣是黎明教會信徒卻走上法師之路的白法師們將這裡當成是宣揚信仰的場所，讓他感到十分反感。
加上本來就與黎明教會有舊怨，亞當自然沒有顧忌，將在場其他白法師們想說的話全部說出來。
鴉雀無聲。
整個禮堂十分安靜，隨後是雷鳴般的掌聲。
詹金斯扶額，或許這個年輕法師還真的幫了他一個大忙。
***
一個小時候，交流會第一天的探討結束。
巴塞爾帶着亞當幾乎是用跑得從禮堂中出來。
“你這樣弄得好像我馬上就要遭遇大麻煩一樣。”亞當不滿地抱怨。
“確實有大麻煩，你剛纔那一番言論讓要是讓黎明教會信仰理事部的人知道，你會被他們請到特殊監獄中去。”
“少爺。”聽到巴塞爾的話安德魯迅速來到亞當身旁，疑惑地看着巴塞爾。
“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離開這裡。”
“這確實是個好主意。”不過巴塞爾覺得亞當剛纔還是衝動了些，果然還是個剛剛成年的家族繼承人啊，還不是很成熟。
在亞當邁步繼續前進時，一個人影將亞當攔住，仔細一看，就是剛纔那個被亞當說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年輕白法師。
“聽着，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獲得的見鬼的言論，這裡是法蘭斯，黎明教會的法蘭斯，你會爲你的狂妄付出代價。”白法師衝着亞當惡狠狠地大喊。
安德魯身上發出白銀階位應該有的氣勢，牢牢將這個白法師壓制住，“你這是在威脅維文家族的繼承人？”
一位白銀聖騎士的氣勢讓白法師臉漲得通紅，呼吸都急促起來，雙腿更是發軟，差點就跪倒在地上。
“我……只是……告誡他而已。”青年非常艱難地從嘴中吐出這幾個字。
“最好是這樣。”安德魯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將氣勢收回來，青年落荒而逃，在離開的時候還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巴塞爾看了安德魯一眼，可真是個護短的騎士。亞當年輕還不成熟在法蘭斯當着黎明之主法師信徒的面說出那番話並不奇怪。
不過連他的白銀守護騎士對他們也一點都不客氣，看來他口中的維文家族真的勢力非常大，大到不懼怕黎明教會的普通力量。
安德魯感受到什麼，轉身，看到一個白鬍子的法師向這邊走來。
“詹金斯法師，這次交流會的發起人。”巴塞爾連忙解釋。
詹金斯非常客氣地朝亞當和安德魯點頭示意，然後看向巴塞爾：“懷特家族的巴塞爾，一個天賦非常不錯的年輕人，我聽你的老師提起過你。”
“感謝您的誇獎，詹金斯先生。”
“還有這位年輕的法師……”
“亞當，亞當-維文。”
很顯然詹金斯知道一行人中誰是做主的，他對亞當提議：“很精彩的一番言論，不知道可不可以簡單的交流一番，找個地方，就現在。”
“完全沒有問題。”雖然不知道詹金斯想和他聊些什麼，亞當痛快地答應下來。
巴塞爾則很有顏色地說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先行離開了。
十分鐘後，禮堂中的一個房間，亞當、安德魯、詹金斯一起入座。
“不知道維文先生對於剛纔的情況有什麼看法？”詹金斯給亞當和安德魯都倒了一杯紅茶，掏出魔杖在房間中佈置了一個靜音結界，一個青銅階位的通用魔法，可以將房間中的聲音全部隔絕在這個結界中，防止被其他人聽到。
“這裡也沒有黎明教會的信徒，我就直說了。”對面的詹金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是我第一次來法蘭斯，在出發之前我一直以爲法師和祭司這兩個職業之間確實存在差別，不過在來到這裡後，大多數法師和祭司間除了力量的來源，他們根本沒有任何本質的差別。”
“確實像你看到的一樣，法蘭斯的一些白法師在很多方面和祭司有相當大的共同之處，尤其是在對黎明之主的信仰上。”詹金斯這位白袍聯合會的會長此時一點也不避諱，不像在交流會上一般剋制，直接指出問題所在。
正如他所說的，當白法師們虔誠地向黎明之主獻上信仰後，與黎明教會的成員沒有多大區別。
詹金斯盯着亞當的眼睛：“不知道你怎麼看待法師擁有信仰這件事？”
“就我個人而言我並不反對信仰。”一個出乎詹金斯預料的答案，他還以爲亞當會對法師擁有信仰這件事非常反感，就像他剛纔在交流會上的態度一樣。
他不知道的是亞當本人的職業是牧師，這種聖堂派系的施法者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擁有信仰，一位在遊戲中叫做光明龍神的神明。
“我覺得信仰和洗腦是兩件不同的事情，剛纔提出魔法本質是黎明之主恩賜的白法師與其說是黎明之主的狂熱信徒，還不如說是被洗腦來得更加恰當。”亞當喝了口紅茶繼續說，“就我個人而言，我尊重任何人的信仰，但也希望他們尊重我沒有信仰這個事實。”
詹金斯露出一個喜悅的笑容：“知道嗎？你的觀點和我出奇的一致。一個白法師擁有信仰並不可怕，但如果因爲信仰失去自我那就真是太可怕了。”
“現在看來在整個法蘭斯因爲信仰開始失去自我思考能力的白法師並不少，如果說他們就是法蘭斯最優秀的一批白法師，二十年後在法蘭斯的土地上我敢說甚至看不到一個真正的白法師。而讓我最奇怪的是身爲尤普勒白法師的聯盟白銀高塔對此沒有發表過一點看法嗎？”
聽到亞當提起白銀高塔，詹金斯顯得十分失望：“實際上黎明教會對信仰的控制不僅僅侷限在法蘭斯，白銀高塔中也存在類似的情況。”
號稱是整個世界白法師聯盟的白銀高塔居然也在信仰方面被黎明教會滲透，這個消息將亞當震得不輕。
看到亞當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詹金斯繼續說：“從你的言行中看得出來你對於黎明教會沒有任何好感，甚至還有些敵視，加上你本身就是爲白法師，所以這些東西告訴你我一點也不擔心泄露出去。事實上所謂的優秀青年白法師交流會只是個幌子，我真正的目的通過一些具有爭議性的話題觀察年輕一代中白法師們對於黎明之主的態度。”
“結果怎麼樣？”
“相當糟糕。”詹金斯嘆氣，“如果按照這種情況繼續發展下去，你剛纔提到的看不到哪怕一個白法師的情況真的會出現。在現在錫瑟三大繼承國的壓力下，黎明教會並非一事無成，至少他在控制國內白法師甚至是滲透白銀高塔這兩件事上做得非常精彩。”
“所以……”詹金斯看着亞當，說出最終目的，“亞當，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我們並非直接對抗黎明教會，爲白法師這個羣體一起努力一把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