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飛環、官雙妍、維朵、厲醉楓四女上前,爲狄沖霄處理外傷,間中細觀孟復真,發現還真是個連百花藏也要遜色七分的帥小夥。
孟復真沒想到狄沖霄還有精神閒扯,頓足道:“是,隨你,大哥不問,可現在是不是該說說那些只爲你一人掌控的安排了?獨掌乾坤,這性子要不要這麼像魔皇?”
狄沖霄笑道:“大哥忘了我是魔皇女婿麼?要是脾氣不像,怎麼討丈母孃喜歡?尤其還是天下第一麻煩的丈母孃。”
艾德華道:“虧你還有閒心說笑。我贊同老國師,要走就趁現在,再不走就沒機會走了。”
狄沖霄道:“離退離的半天時限還差着一些,再等一等,不必擔心退離,那是我需要擔心的事,而不是你們。好好休息吧。靈靈,散掉大獸身,繼續維持下去對你的損害太大。堂堂虎尊可不能喵喵裝耳聾。”
靈靈正想喵喵打混來着,聞言散去靈技,落在狄沖霄肩上,氣恨磨爪。狄沖霄自幻形袋裡取出無憂果,塞到靈靈嘴裡,以小有回覆的神光助它化散。
他安閒,周遭人沒來由皆是跟着放鬆下來,護着林依依等待最後的變局。
不多時,拘魂點將臺再現,人魂旗、獸魂旗再現,幻界神再現,指天四聖、門神、追日土神、彎月竹神、無聲雙聖再現。淨穢土神躍到臺上,用力搖旗,再現靈將七十,魂兵三千餘。兵陣依然驚人,可比起先前,單是聖帥就少了一多半,點將臺與魂僕們也都滿是裂痕,很是難看。淨穢土神再搖獸魂旗,一連三搖,除去零落百十隻,再無兇獸魂僕出現。淨穢土神壓下心中震駭,散去獸僕,收回獸魂合入靈光罩中。
狄沖霄行到陣前,道:“怎麼只有這麼一點?不滅之神,看來我先前那一擊還是很有用的嘛,若是你再晚一些重登皇位,那些魂魄就該都散盡了。”
淨穢土神故作平淡從容,道:“的確非常有用。若非事情真的發生,本神絕無法相信區區一個聖神居然能破散三百餘萬魂魄的合守,令皇位傳承斷了一會才重新接續,致使魂魄損失驚人。不過還是有百十萬魂魄存下,相對於弱魂的驚人損失,強魂的損失不過一半,接下來,你覺着你那些殘兵敗將還能撐多久?五老,下神放肆了,等會照舊,請你老與九老對戰孟復真與淡如蘭。淡如蘭的神魂非常有用,神主很有些上古靈花需要尋找。”
承命五老道:“老夫正有此意。巨力神,那隻小邪靈到了極限,無法再變大獸身,儘量抓活的。只要活捉,老夫親薦你爲承命十老,並請神主賜還指天玉虹盤。”
巨力神狂喜應令。
狄沖霄道:“看來我在你們眼裡還真是窮圖末路了,但你們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最初我是不知道有幻界神的存在纔會令人獨鬥,終是被幻界神於暗中取巧,將沖霄衛分做數處,如今我們聚在一處,懷恩小子再弱還是能疊兩個戰陣,承命神僕,若是疊個聚靈合神陣,孟大哥爲陣心,你有沒有決心於他同歸於盡?”
承命五老道:“閭懷恩的神魂,老夫看到現在已然明白,換了最初的他必能做到,如今戰陣被破散十餘,能撐着反噬不死已是奇蹟,哪還能再變強陣。狄沖霄,你是不是太小瞧尊神了?能修至尊神之人,世間百萬無一。能修至尊神之人,皆是萬死餘生。”
狄沖霄笑道:“得,沒嚇住人呢。那就打吧,不過小瞧我這個聖神沒什麼,小瞧了魔魂可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承命五僕,你的對手是我;孟大哥,你收拾巨力神;老國師還是老對手。靈靈,由你對付那些徒有靈光的假人們。雙妍,你主守陣。環姐、藏少、小韻,還活着的那些廢物是你們的。”
靈靈喵吼威嘯。
尊命五老早猜到狄沖霄會有這個安排,也只有這個安排還能多撐一會,臉現冷笑,手中幻現一個神晶小盒,向淨穢土神拋了過去。
竟是極爲神主心喜的指天煉魂盒,淨穢土神恭敬接住,喜中蘊驚。
承命五老道:“這是神主爲你準備的最後守衛,原以爲用不上。除去宗主與長老,指天宗上下萬餘人的殘魂皆在其中。足補強魂的缺失。”
淨穢土神打開盒,操縱人魂旗覆於其上,盡收殘魂,狂笑搖旗。聖血中人皆是暗鬆了一口氣,有了曾經號稱竹毒第一宗指天宗的助力,該是用不着自己上場了。人魂旗隨風飄舞,靈光萬重,及至靈光散斂,點將臺外兵陣如常,毫無增加。淨穢土神心下納悶,再行用力搖旗。人魂旗再行飄舞,靈光燦然,及至旗停,兵陣還是原先那些殘魂假身,毫無增加。
承命五僕很是不解,皺眉看了過去。
淨穢土神想了想道:“該是玄象靈源大損,下神只是有所回覆,要想完全回覆還需要些時間。”
承命五僕微微點頭,閃到飛雲族主身後,化手中雙蛇爲晶槍,破心而入,於瞬間食心封血。承命五僕抽出蛇槍,屈指對着右面蛇頭敲了敲。蛇頭張嘴,對着淨穢土神噴出一個靈光球,靈光球是飛雲族主本有的神光色澤,內有三道黑線、七道灰線遊移。淨穢土神接球吞下,神光大盛。
孟復真移至狄沖霄身側,輕語:“封血縛魂、身化血晶,確是魔獄血晶蛇。可打到現我能斷定他的弱勢覺醒絕非幻形神系,必有古怪。”
狄沖霄道:“神主身邊要是沒些奇才怪客就不是神主了,以後再查不遲。終於趕上了,淨穢土神的不死之夢到頭了。小真,時候到了,準備撤離。”
孟復真道:“原來那對淘氣包知道的比我多。真是越來越糊塗了,不過對面哪裡會坐看我們破圍。”
“到了這一步,我終是能肯定土神的天命在神主神預之中是必死。不必硬闖,只需要你們將神光借我就好。”狄沖霄手中閃現神光絲,纏向衆人。
說話間,淨穢土神靈光盡復,點將臺與魂僕一如先前完整,再無裂痕。淨穢土神再搖人魂旗,只見萬道靈光透旗而出,如絲如繩,纏向魂兵,只要纏中就是抽出其中魂魄,回返旗中。沒了殘魂蘊體,魂僕們散作一堆土塊。淨穢土神鬧不清出了什麼事,拔下人魂旗看了看,將旗上所有微痕盡數補整,再行搖動。
人魂旗再行放出萬道靈光,將餘下魂兵通通收了回去。兵陣中只餘聖帥與零散靈將。
承命九僕怒喝:“淨穢土神,讓你放魂,你收魂,發什麼瘋?”
淨穢土神急道:“九老,下神也不知出了什麼事,旗令混亂,可能是魂旗還沒有完全回覆。”
音落不滅假身再現裂痕,淨穢土神驚駭莫名,直覺感到是人魂旗有了古怪,發力扔旗,可那旗如膠粘手,怎麼也甩不脫。承命五僕發現不妥,急向點將臺撲去。人魂旗再放靈光,將所有聖帥與靈將盡數收回,與百萬殘魂一起合入護臺靈光罩內。轟然震響,承命五僕被護臺靈光彈飛,回落地面,甩手擲出手中雙蛇晶槍。蛇槍撞中靈光罩,破散兩重靈光後便被靈光罩震作碎粉。
狄沖霄低笑輕語:“百萬魂守果然了得,五僕不用全力休想攻入。可要是用了全力,殺掉不滅之神的大鍋,五僕就背定了,他絕不敢。”
孟復真已然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可想不通狄沖霄是怎麼控制人魂旗,令淨穢土神深受神魂反噬。
果然,承命五僕不知究竟下不敢全力出擊,壓着神光轟震靈光罩,希望內裡土神能回覆過來。事與願違,人魂旗飄舞,將淨穢土神裹了進去,盡數收奪主人魂魄後才放開。沒了魂魄與寄蘊魂魄中的天地靈源,土神假身碎作土粉,拘魂點將臺與獸魂旗也同時崩毀。
人魂旗自空落地,落扎地面,靈光百倍,令靈光罩不斷擴展,將所有人都封了進去。活人入罩的一瞬皆覺天地無光,幽幽暗暗,鬼火飄飛,彷彿來到神話中的黃泉九幽。又有無盡靈鏈自旗中飛射而出,虛幻不真,可纏中人後又如實鏈,束縛強者、拽行弱者。兩邊皆是,無一能逃。
巨力神只覺心魂飄蕩如處惡夢,大駭:“忘川河、落魂橋,是九幽黃泉!血等聽令,神光護體,無論入河過橋,皆會是魂飛魄散。”
承命五僕皺眉道:“現世哪可能有黃泉,這該是人魂旗中的虛幻鎖魂空界,將神魂空界疊現於護臺靈光罩內,土神這麼做實是在自找死路。必有古怪。”
承命九僕認同。要知此種行爲等同於自滅攻敵。
說話間,一純血漢子已被拖到黃泉死河中,卻是無事。那人心喜果然是幻界之時,兩個虛幻人影於河中閃現,一黑帽黑衣,一白帽白衣,各甩勾魂鏈,震飛那人的同時自其體內抽出十道靈光。那人落地,身外無傷,氣息全無。
各血等殘存者大駭,黑白無常,勾魂鎖魄,難道這裡真是神話中的黃泉九幽?
承命五僕化蛇槍爲蛇鞭,將屍身拖到身前,看了看道:“神光殘痕,是神技所傷,果然是借旗界而成的靈光幻界,能壓制我等純是借用了百萬魂魄之力,不僅僅是靈光。”
隨命九僕道:“我也感受到了,那成於百萬殘魂的怨憎死氣遠遠超過我們體內的生命靈光,令我們皆成了活人魂死人身,難用全力。此事絕非土神神魂所能辦到的。搞鬼人在那!”向左側點出一點青光。
神光擊散一個虛幻人形,破空前射,毫無用處。
“當然不是那極罪死魂能辦到的。罪魂們,歡迎來到黃泉無常界。”一個清脆男孩聲於空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