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輕人點點頭說,“好!你說什麼交易都可以,只要不殺我就行!”
我覺得他答應的太草率了,就問他,“真的什麼交易都行,我讓你殺人你也做?”
年輕人低頭不敢看我說,“你和老佛爺做對,你肯定是好人,好人怎麼會讓我殺人呢?”
我笑了笑,這個年輕人看來涉世未深,壞人的敵人未必是好人,比如那個錢麻子,比如那個王鳳儀,他們也同這個老佛爺做對。看樣子這小子還不算壞,估計是被別人騙了誤入歧途。
我問他,“你多大了?”
“十八歲。”他回答的沒有底氣,馬上又改口了,“虛歲十八。”
我以一個大哥的口氣教訓他說,“十七歲就參加黑社會了啊?你知道你口中的那老佛爺不是好人還參加?”
他顯得很委屈,“我開始不知道,再說,我都不知道這個組織是什麼我就來了。”
他的回答讓我氣不打一處來,“你不知道這組織是幹什麼的你就來了?你怎麼想的啊?”
他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小梅的屍體,忍不住又哭起來了。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別哭了,男子漢大丈夫,別沒事就哭!因爲她?那個小梅,是嗎?”
他點點頭,擦了擦眼淚說,“我和她一個村子的,她比我大兩歲,我從十歲就喜歡她,她十六歲那年從村子出去打工賺錢。過了兩年,她回村子,問我想不想和她一起打工賺大錢,我沒多想就跟她出來了,然後就到這裡了。”
看來這個小子是被騙來做苦力的,屬於上賊船下不來那夥的,本質應該不壞。我接着問,“我有件事比較好奇,他們爲什麼總欺負你啊?就算你長的一個受欺負的樣,但是也不至於招惹他們吧?”
“你不知道,他們平時會抓一些孩子,然後讓我們這些新人將孩子……將孩子……”他說到這就停下了。
我呵斥他,“快說,別墨跡!”
他被我嚇的一哆嗦,連忙說,“把孩子殺了,放入一些容器中。有時候也抓一些大人,將他們肢解或者剝皮,然後送到實驗室做些實驗。這些新人就算不殺孩子,也會去幹肢解、剝皮的活。而我哪個都不敢,到現在爲止快半年了,是唯一一個這樣的。他們就都瞧不起我,說我膽小,窩囊。隊長說我給他丟臉,拖他後退,小梅,小梅也看不起我。”他說着說着就低下頭。
我聽完這些,雖然他說的什麼殺人、肢解、剝皮的事我都知道,但是讓這麼一個年輕人去幹這種惡事,從小染上這種惡氣實在是更惡的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小子!你做的對!你纔是真正的男人,比那些人強了不知多少倍!他們讓你做的都是太惡的事,你堅持不做是對的!”
他看了看我說,“小梅她看不起我啊!還有,我……我把小梅給打死了啊!”
我瞪着他罵道,“小梅怎麼了?她看不起你就看不起唄,說明她眼光不夠!男人要有自信,不能爲了一個女人這麼懦弱。男人要做大事,做正確的事,小梅讓你做的都是錯事,所以她不是好女孩。再說,你是誤傷她的,所以,不要在意。”
“真的嗎?她是壞女孩?可是她很漂亮啊!”看來這個傻小子一直是以貌取人的。
我拍了一下他的頭說,“你小子怎麼這麼傻啊?誰說長得漂亮就是好人了,有多少外表漂亮內心狠毒的女人,記住,這就是你人生的第一課。”
這個傻小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我說這話的時候,突然想到了王鳳儀,看來我和這傻小子比,我也比他強不到哪去。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李四!”
聽到這名字,我覺得好像聽到在學校課本里經常見的名字,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有些生氣,“好笑嗎?我爸媽隨便給我起的名字,他們沒文化,我小名還叫狗剩呢。”
聽到狗剩,我強忍住笑,竟然擠出來眼淚,“對不起,對不起!對了,李四,我叫你小李子吧,你覺得行不行?”
“可以,總之比狗剩強!”
我平靜了一下想笑的內心,表情變得認真,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小李子!你想不想成英雄?”
小李子睜圓了眼睛,“英雄?當然想了!我能成英雄嗎?”
“當然能!英雄可大可小,大可救國救難,小可救人助人,今天我不要你做大英雄,我要你做小英雄。我要你幫我救人,你願意嗎?”我說這些話時,看着他的眼睛,這種眼神的交流更能激勵他。
他很快就答應了,“願意!救誰呢?”
我清了清嗓子說,“你先告訴我,剛纔你們抓住我,要把我帶到哪裡去,你能帶我過去嗎?我要到那裡救我另外三個同伴,就誰你說的b隊、c隊抓住的人,你覺得可以嗎?”
小李子猶豫了一下,“這倒是可以,可是我打不過他們啊?”
“這個你放心,你只需帶路,不需要打仗,最後我們會帶你離開這裡。在我們戰鬥的時候,你可以藏起來,萬一我們失敗了,他們也不會知道你幫了我,至少還能在這裡混下去。你看怎麼樣?”
小李子懇切的說,“你千萬要成功啊!我想出去,我想回家,我實在不願意和他們在一起了。”
我點點頭,“我要是沒把握,我就不會來了。另外,你是否知道有一個女孩,二十多歲,是不是被抓到這裡來了?被關在哪?大概是昨天晚上抓進來的。”
小李子想了想說,“我們這抓的都是很小的孩子一般都在十歲左右,二十多歲的很少,如果有,我應該記得。對了,我剛纔從老佛爺那裡路過,發現她的屋裡有個容器瓶子裡裝着一個女的,大概有二十多歲,我昨天白天還沒有看到有,會不會是那個啊?”
聽到這,我心裡咯噔一下,從時間上看,多半是韓冰冰,被放在容器裡估計是凶多吉少了。不過無論怎樣,擔心都不是辦法,一定要親眼見見才能知道,我對小李子說,“你敢帶我們去老佛爺那裡嗎?”
小李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眼神堅定的說,“敢!”
我先讓小李子帶我去準備關我的地方,從他指出的位置來看,這個地方在今天的故宮底下,在牢房的門口需要經過一個看守室,裡邊大概有二十個人。這裡我有個難題,就是如何過去,如果硬拼會打亂我的計劃,一旦驚擾到敵人有可能前功盡棄。
我想了半天想到了防毒面具,我和小李子一人帶一個面具,然後我將那老頭裝進麻袋扛着,我和這個老頭身高身形差不多,我決定裝成他矇混過關。
我們沿着隧道走了大約二十分鐘後,進入到了一個相對開闊一點的屋子中,看樣子像是一個小廣場,還有個講臺。屋裡坐着十多個人,我們倆走的很慢,我稍微彎着腰馱着背,生怕我走路的姿勢被大家看穿。這個屋子裡放着好幾盞燈,照的這裡是燈火通明,這麼亮的燈下,在衆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的穿過,我不知道是否會露出馬腳,所以有些緊張,手心裡都出了汗。
從這個屋子的入口到出口也就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其實走了不到半分鐘,但是我覺得像走了有十分鐘一樣,眼看就要從另一個門出去,大功告成了。身後,一個聲音喊了我一下,“老張!慢走!”
老張是麻袋裡那個老人的名字,我回頭一看,一個膀大腰圓的傢伙朝我走了過來。我心想,不會是被看破了吧?我做好最壞的打算一隻手已經伸向懷裡的手槍。
這個傢伙走到我的面前問,“怎麼你自己扛着?光仔哪去了?還有小梅呢?”
我壓着聲音說,“哦,他倆啊?你知道的,光仔喜歡小梅,他倆看我們找到這人了之後,覺得沒啥事幹,然後他倆就在那旁邊找了個屋子,幹那啥去了,你懂的!我這上司怎麼也得多體諒下屬啊。”
他臉上吃了一驚,然後一臉不忿的說,“嘿!我艹,小梅跟光仔,那真是鮮花插牛糞上了啊!這事還真tm近水樓臺先得月啊,早知道我就轉你們隊去了啊!還有你嗓子怎麼了?”看樣子這羣男人沒幾個不對小梅動心的。
我馬上咳嗽了一下,“我嗓子早上吃東西鹹到了,現在還發啞呢。你要是想來我這,隨時歡迎!”
這傢伙頓時眉開眼笑,“呵呵,老張,說好了啊,你幫我轉過去,然後安排我和小梅一起做任務,然後我請你喝酒!”
“嗨!小事,你過來給我添人手嘛!”
“其實吧,我看和小梅最配的還是老張你,要不是你年輕時候被驢給踢廢了,估計你這老當益壯的身子骨也心癢癢了吧?”聽他這樣說,我纔想明白爲啥麻袋裡這老傢伙爲啥對小梅不感興趣了,我本來還以爲他不好色呢,是個相對正派的壞人,沒想到是有苦衷的。
我還得應着,“美女嘛,就那回事!我也年輕過。我還有事,得馬上過去,回見啊!”說完,這膀大腰圓的傢伙就往回走。我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向裡邊牢房的方向走去。
我剛一邁步,身後另一個聲音響起,“老張,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