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吉昌,舒遙並沒有馬上與黃俊說話,他知道黃俊現在的心情並不好,也知道整件事情的奇怪程度超出以往,更重要的是,舒遙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我想我們有必要把整件事情捋一下”黃俊道。
“事情倒是很清楚,可就是無法解釋”舒遙道。
“我真的可以確信,林陽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更不可能跑到水塔裡面去”黃俊道。
“那麼你認爲出現在吉昌眼前的是另外一個人?像葉媚那樣?”舒遙。
“問題就在這裡,這也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爲那樣的事情我既然已經經歷過一次,又怎麼會沒有防備呢”黃俊苦笑道。
“別想了,再想也想不出什麼了,目前資料不夠,無法得出有效的結論”舒遙道。
黃俊笑了笑,卻沒有說話,算是認可了舒遙的說法。然而,就在此時,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難道是吉昌?認爲我們錢給得不夠多?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我想我們有必要給他一個教訓”黃俊本來心情就不好,聽到敲門聲跳了起來。
舒遙道:“先別急,看看再說,如果真是他,或許他又有什麼新的線索要提供呢,其實我覺得人家除了貪錢之外,倒是蠻有信用的,也沒有什麼不好”。
黃俊道:“好吧,你開門,我看看,他還有什麼要說的,如果他直接就能把真相說出來,叫我給多少錢也願意”。
舒遙笑了笑,沒有接話,而是直接開了門,出乎兩人意料的是,進來的卻不是吉昌,而是一個老人,很老很老的老人,但身上穿的筆挺西裝還可以看的出老人家境不錯,至少出生在一個比較上層的家庭。
“老人家,你找誰?”舒遙問道。
“是舒小姐吧?嗯,那位一定是黃先生了”老人笑了笑,馬上說道。
“你怎麼會知道我們的名字?”舒遙一愣,她知道自己並不認識眼前的這位老人,可是老人卻一眼認出了她。
“我們董事長告訴我的,他跟我說了你們的特徵,是他叫我來的”老人道。
“你們董事長是?”黃俊馬上問道。
“你們一定認識的,林陽,我們以前的董事長是林東,我跟着他打了一輩子江山,可是前段時間去不幸去世了,而林陽,正是我們新任的董事長”老人道。
“林陽?可是,林陽不是。。。。?”舒遙說到這裡卻沒有再繼續往下說,因爲他可以看到老人在提到林陽的時候表情變得哀傷頹廢,與剛纔相比,簡直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不錯,他,他也不幸去世了,現在林家已經沒有人了,我今天來是我們董事長生前交代的,說如果他不幸遇到了意外,就把一些東西交給你們”老人道。
“東西?”舒遙沒有想到林陽還有這一手。
“這就是那包東西,你們拿好,現在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以後
我也可以好好休息了,只是可惜了,我那老哥,和他的兒子,竟然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去了”老人說到這裡,眼中似有淚水涌出,可是馬上又收住了。
“你可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黃俊馬上問道,如果老人沒有撒謊的話,他在林東、林陽身邊這麼久,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一向在外面打理生意,這些年也很少回來,如果不是董事長出事了,恐怕我也不會回來,對於這些事情,我也不想理,把東西交給你們,我也算是安心了,其他的,就請便吧”老人說完,不待二人開口,便自顧自的走了。舒遙欲言又止,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
“你說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舒遙待老人走出去了好遠才反應過來。
“難說,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我們從他的身上得不到什麼有利的線索”黃俊道。
“何以見得?”舒遙問道。
“因爲他心已經死了,對於一個心死的人來說,是不會對任何東西感興趣的,自然包括回答我們的問題,現在我們唯一的線索,就在這堆東西里面”黃俊笑道。
“林陽送來的這些東西?他爲什麼這麼做?難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會出事?”舒遙不解的問。
“以防萬一罷了,他們都喜歡這麼幹,我早就習慣了,說實話,我也挺討厭這一套的,可是有什麼辦法了,他們喜歡,而且我們正好可以從裡面看到一些我們想看到的東西”黃俊說道。
舒遙與黃俊將老人送來的包裹打開,然後打開之後,二人卻愣住了,因爲包裹裡面既沒有什麼筆記,也沒有什麼光盤,更沒有什麼紙條,而是一大堆書,書也不是現代書,全部是古書,比如《山海經》、《淮南子》等,其他的再沒有其他東西。
舒遙與黃俊不禁相視苦笑,二人也搞不清楚林陽唱的是哪出。黃俊道:“還是我來吧,這些書我看比較合適”。
舒遙點了點頭,黃俊有着秦朝道士的記憶,對於這些典籍的記載當然是十分熟悉的。
“如果有什麼問題,隨時跟我聯繫”舒遙道。
黃俊點點頭,道:“好吧,這樣,這堆東西我就先帶走了,你這邊也不能鬆,那個進去了水塔後來以出來的傢伙,一定要把它揪出來,如果這樣,那很多事情就清楚了”。
舒遙道:“我盡力,可是好像沒這麼容易啊”
黃俊道:“如果真的這麼容易,也不會找你”。
舒遙苦笑,卻是再也沒說什麼。
黃俊將林陽的書籍大概整理了一下,在其中卻發現了兩個的筆跡,從語氣來看,一個是林東的,一個是林陽的,而黃俊細心閱讀之下發現,雖然表面上書有很多,但看書的人卻不是從頭看到尾,而是在其中選擇性的看一些東西,在外面的註釋當中,出現次數最多的居然是述異記:
信安郡石室山,晉時王質伐木至,見童子數人下棋而
歌,質因聽之。童以一物與質,與棗核,質含之而不飢,俄頃,童子謂曰:“何不去”質起視,斧柯盡爛,既歸,無復時人。
翻譯成中文就是說晉代有一個王質砍柴的時候到了新安羣石室山,看到幾個童子在下棋唱歌,王質就近前去聽,童子把一個形狀像棗核一樣的東西給王質,他吞下那東西以後,竟然不覺得飢餓,過了一會兒,童對他說:“你爲什麼還不走呢?王質這才起身,看到自己的斧子斧柄完全腐爛,等他回到人間,與他同時代的人都已經沒有了。
這個故事黃俊自然是聽過的,而且不止聽過一次,不過黃俊始終不相信,特別是修煉道術以後,更加覺得不可信。也許對於凡人來說,覺得那是神仙乾的,神仙無所不能,可是修煉了道術以後,黃俊深感要修煉到那種境地,十分艱難,至少,在黃俊的記憶當中,包括了秦朝道士的記憶當中,也還沒有人能夠修煉到那一步,當然,這天下之大,奇人總是有的,但肯定十分稀少。所以黃俊對這些話才歷來不信。
但黃俊卻可以看的出來,林東與林陽對這個故事十分深信,甚至了着謎的地步,從這些書籍來看,凡是加了標點作了記號的,都是團結着這個故事而來的,林東與林陽想要在書籍當中找到這個故事真實的佐證,似乎他們遇到了一些事情,想要驗證一些東西。
這就引起了黃俊的好奇,按說一個受過現代教育的人,不是大可能相信這些事情的,更何況林東與林陽都是大企業家,更不可能輕易的被這些神鬼雜亂的東西迷惑,可是爲什麼他們二人卻深信不疑了?更奇怪的是林陽,如果說林東信這個與他從小教育經歷有關,而林陽又爲什麼會信這個呢?黃俊可以肯定,就在林陽那天來找他們之前,應該對這些還不是十分信服,而林陽上面的字跡也已經新,應該就在這幾天寫上去的,也就是說,如果說林東與林陽之死隱藏着一個秘密的話,那麼這個秘密林陽就是在這幾天得到的,而這個秘密顯然非同小可,所以林陽要一個人去,沒有叫上黃俊與舒遙(黃俊心中以爲這是人類自私本性在作怪),但是林陽作事向來留一手,他也怕這一去之後碰上意外,所以就安排了這個後手,如此一來,整件事情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可是黃俊越解釋,就越是疑惑,這裡面究竟隱藏着什麼秘密呢?林陽送來的書中並沒有明確的答案,而林陽從頭到外也根本沒有外出過,至少沒有去過什麼特別的地方,這樣一來事情又是怎麼發生的呢?黃俊一想,還是沒有答案。想到這裡,黃俊再一次將所有的古藉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重點當然是看林東與林陽標記的部分,主要是講一些某個人在山洞裡看到什麼奇怪的人,然後出來世上就過去了很多年之類的怪談,終於,在一本書的最後,一個最不起眼的位置,黃俊找到了林陽留下的一行筆跡,看痕跡,應該是幾天前寫的,因爲墨跡還是新的:“世上果然有神仙?不死島,是真是假?父親,是對是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