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暫時平靜的休閒時光(中)
在很久很久以前……
呃……好吧,其實沒有這麼誇張,也就是不久之前溫德初次進入裡世界成爲召喚師時的事情。在那個時候,溫德剛剛將女獵手召喚成爲了自己的使魔,又恰巧抱着昏迷不醒的少女打算回家,於是女獵手便要將她的坐騎黑豹讓出來請他乘坐。
當時呢,溫德出於實用主義的角度去考量,再混雜着隱隱一絲大男子主義作祟,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女獵手的好意。但他也心中發下了“尋找坐騎”的宏願——好吧,這又說得有些誇張了——但他決心要給自己弄個坐騎,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不過這事情其實沒有那麼容易,如果拋開修建“新的惡魔巢穴”這個選擇不提,在裡世界探險時恰巧遇見只可以用來騎乘的惡魔,委實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越瞭解這個世界,溫德就越明白自己當初的想法是何等的一廂情願,所以他本來都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哪想到在結識了小妖精琪露之後,第一次送她回家的時候,他卻豁然發現:自己的人品其實是相當不錯的!
在小妖精由草皮操場改造而成的花園中,溫德遇見了如今叫少女情不自禁發出感嘆的生物。那是一隻美麗、優雅,渾身雪白沒有一絲雜毛,頭頂生着一支晶瑩剔透如同白玉的螺旋尖角的獨角獸。
她叫做艾瑪,是位女性……不,是隻母獨角獸。據琪露的介紹,她纔不過是剛剛成年,然而已經生得相當威風凜凜了——艾瑪的肩高甚至比溫德肩高還要多出一小截來。
獨角獸是西方著名的幻想生物,出現在許多的神話傳說裡面,是一種以純潔和親近自然而著稱的善良生物。她們喜歡與純潔的少女嬉戲,喜歡居住在植物繁多、自然之力旺盛的地方,那會讓她們覺得安心舒適。與此同時,她們也能治療人們的傷勢,而且他們的存在本身也會給周圍居住的環境帶來有利的影響,讓那裡生長的植物更加茂盛,自然之力愈發的充盈。
也正是因爲這樣,艾瑪是小妖精琪露擁有的這座花園的常客。她時常會幫助粗心的琪露照料這裡的花草樹木,作爲回報,琪露則隔三岔五地送給她一些擁有魔力的植物,當作艾瑪辛勤勞動的報酬。
溫德第一眼看到這隻美麗的獨角獸便被她的美麗和威武所吸引了——任何一位具有浪漫主義精神和幻想神話知識以及正常審美觀的人都能明白他當時心中的想法——那就叫“見獵心喜”!於是他立刻打算展開交涉,迫不及待的想將她收爲自己的坐騎。
他也確實是那樣做了,可怎麼也沒有想到,最終會是那樣一個結果……
“去,怎麼是她!”
溫德低聲嘟囔的同時,剛剛來到花園的獨角獸也看到了他。當下輕快的步伐就停頓了一下,繼而那與駿馬類似的臉上露出了極爲人性化的“視而不見”的表情,徑直朝着向花園的深處走去。
直至兩三秒後,艾瑪又發現了另一旁正在猶豫該不該靠近的少女,腳步這才完全停了下來。這隻美麗的獨角獸先是看看周圍,又看看溫德,最後再仔細打量了少女一會兒,跟着就發出一聲輕輕的歡呼,沒有絲毫猶豫地,筆直地向她所在之處跑了過去。
艾瑪一團白雲般,不帶一絲煙火氣息地飄到了少女的面前。她的步伐比之前時猶要輕快,與其說是奔跑,不如說是在舞蹈。
少女還在爲獨角獸的到來感到驚訝,艾瑪已經相當乖巧地將頭探到了她的臉頰邊。微微地摩挲了兩下——於是少女終於放下顧慮,低低笑了起來。
很快,美麗的少女與純潔的獨角獸就組成了一幅令人沉醉的美麗畫面。
如果是畫家看到這樣的場景,無疑會馬上提起筆來留下這永恆的瞬間;如果是樂師看見了這樣的場景,也會旋即靈感猶如泉涌創下傳世的感人樂章;而要是一個詩人的話,不立刻寫下十幾二十行抒情詩來,那鐵定是看呆了忘了開口!
然而此時看到這副畫面的卻只有溫德。他並非完全不解風情,但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吵架!
於是,他便帶着怒氣,立即向着那邊走了過去。
他的到來引起了獨角獸的注意。她相當警覺地從少女懷中跳了出去,微微低頭下頭去,不是在點頭對溫德示意,而是將頭頂那支差不多一尺長的尖角正對準了溫德。
“你這個無禮的傢伙,不許過來!”一個略有些稚嫩的少女聲在溫德的心底響起,嚴肅地警告着,“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說話的正是艾瑪,她雖然不能直接用聲帶發音,卻有着能夠與他人進行直接意識交流的特殊能力。
溫德有經歷過一次那樣的體驗,所以並沒有過於驚訝,相反地,他更還被艾瑪的警告給氣笑了:“客氣?你這傢伙到底什麼時候對我客氣過了?”
獨角獸很人性化的撇撇嘴,反問道:“我爲什麼要對你這樣無禮的傢伙客氣?”
“無禮?我到底是哪裡無禮了!”溫德怒喝道,“當初第一次見面,我可是當即就送見面禮給你的!”
“不過是株寧神花罷了,還是你當場厚着臉皮問小琪露討要的。”艾瑪毫不留情的揭穿了溫德,“我要感謝自然也會感謝小琪露的,跟你有什麼關係?”她還道,“更別說你那個時候的表情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跟拿根棒棒糖就想騙小姑娘走的‘怪叔叔’有什麼區別?”
“我哪有你說的那麼難看!”溫德只覺得額角青筋都在不斷突突着,他拿手指着獨角獸,怒道,“而且……既然你覺得我這麼噁心,你幹嘛還把那株寧神花吃了?”
“寧神花是無辜的!”
“那你後來撞我又怎麼說?”
“不是你先拿髒手來摸我的嘛!”
“去,摸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我可是直接被你給撞青了。”
“我不是給你治療了嗎!撞一下再治好,有助於提升身體的抗擊打能力。”艾瑪大聲反駁道,“而且別說:被你這樣的臭男人摸一下,可比掉塊肉要嚴重多了!”
溫德爲之氣結,好幾秒後方才憤然罵道,“去!你這隻搞蕾絲邊的混蛋獨角獸!”
“哼,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艾瑪卻是將脖頸一揚,任憑白色的鬢毛隨風飄揚。她理直氣壯地答道,“誰都知道我們獨角獸一向喜歡的都是純潔的少女,我是‘蕾絲邊’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
因爲艾瑪回答過於彪悍,過於自然,溫德的氣勢再也跟不上去了。他理智的率先偃旗息鼓,不再與這隻蕾絲邊的獨角獸繼續爭吵。
事實上,自打上次見到女獵手們與艾瑪相處的其樂融融,自己剛剛上前摸了一下就被獨角獸撞飛出去,從而明白了事實的真相之後。溫德便一直對這隻看似美麗、優雅的生物敬而遠之。
若不是這次真的有事,他纔不願意過來自討沒趣呢!
看着艾瑪特意洋洋的低着頭,用那支獨角衝他來回比劃着,“快離我們遠一點,不要在這裡礙事了!”溫德要好大的涵養,纔沒有立即拔腳離開,“你以爲我願意過來嗎?”他不爽地說道,緊跟着就把大地精羅恩的事情也對這隻獨角獸說了出來。
雖然內心對艾瑪多有不爽,可溫德也不會因爲私怨而誤了正事。憑心而論,除了溫德想將獨角獸收爲坐騎這個主觀想法落空,還吃了點微不足道的小虧之外,他們也再沒有其它的過節。而這其實只是小事,而且就雙方的出發點來說,如果艾瑪咬住了“居心叵測”這一點,溫德還真沒有辦法來反駁……
溫德將羅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不出意外的聽到了獨角獸的嘲諷,“你還真是沒用呢。”然而接下來的話,卻又有點出乎他的意料——艾瑪居然說:“不過看在你這麼用心的份上……放心吧,就算小琪露忘了,我會把這消息傳出去的。放心好了!”
見溫德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她,艾瑪連忙又道,“我這只是爲了幫小琪露忙而已啦!你現在快點走開!”
目的已經達到,溫德自然也不會再留下受氣。
他慢慢地向後退去,而艾瑪則又把頭湊到了少女的面前。溫德剛剛與獨角獸之間的爭吵,時間其實相當短暫,用的又是思維上的交流。所以一邊的少女並不知情,她只看到溫德過來了,又走了,什麼話都沒說,什麼事情也都沒有做,不由的有些奇怪。正要追過來詢問,卻被艾瑪攔了下來。
看見少女於一瞬間露出的驚訝神色,溫德就知道艾瑪又用思維與少女進行交流了。也不知道這隻獨角獸都說了些什麼,少女回過頭衝溫德笑了起來。
溫德有些納悶的招招手,倒也沒有太過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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