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綠色風暴（十）
“……既然如此，就來柳洞寺，讓我們做個了斷吧！”
對於零假託陰影之口所作的邀請，老實說，溫德是不怎麼相信的。
在他的認知當中，零可從來不是個行事光明正大的傢伙——零是個徹頭徹尾的結果正義者，爲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暗殺、恐怖行動無所不用其極——只要零相信，他救下的人會比犧牲者多，那他就會毫不猶豫的付諸於行動。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一本正經的發出決戰邀請？
溫德本能的覺得這話裡藏有什麼陷阱。回頭看看貞德、趙芸，她們也是同樣類似的表情。
——接受零的邀請肯定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可是怎麼說呢，就如零所說的那樣。溫德這會兒確實是在趕時間，在這亞空間裡跟零耗着，在確認得不到補給的現在，也同樣不是個好選擇。
所以溫德略一沉吟就有了決定，他看貞德、趙芸，也是跟他同樣的心思。就對零附體那隻陰影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零帶着溫德向所約定的戰場柳洞寺走去。一路上，被零散佈出去尋找溫德存在的陰影，又相繼匯合了過來。到最後，數量定格在兩百一十隻左右。
這似乎是零所能夠操縱的陰影極限所在，但還無法排除柳洞寺那邊會不會有別的陰影等待。
不過就算如此也挺了不得了，陰影實力足有中階入門，依託於亞空間存在的它們，既極難殺死，又還會復生。
這樣的對手就是貞德、趙芸也得慎重對待，通過特殊狀態，她們問溫德，“對付它們你有信心嗎？”
溫德尋思了一下，魔力不足讓他技巧、戰法都無法使用，對於指揮戰鬥的影響是挺大的。但就算如此，他也肯定的答道：“如果它們沒有什麼特殊能力，纏住它們直至你們分出勝負，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要太勉強了。”趙芸點了點頭，“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貞德則提醒道：“你要小心零。他的起源彈對你的威脅很大。”
溫德點頭，“這點我是不會忘的。”
說話裡，溫德他們已經來到了目的地。
柳洞寺在原著中也算是有些知名度的場景，據說是什麼魔力還是靈力的匯聚地。它是座依山而建的寺廟，山雖不算高，可蜿蜒曲折的山道石階，也絕不利於數百人之間的戰鬥。
所以零約定的雖是柳洞寺，可實際上，他倒是在山腳下那片顯眼的開拓地等着溫德的到來。
零是孤單單的一個人站在那裡。身邊既沒有陰影，那兩個高階惡魔同樣沒有現身——他們的氣勢其實就在左近，倒讓溫德有點疑惑他們隱藏不出究竟還有什麼意義。
但他也沒時間細想了。
因爲零看見他到來，就“哈哈哈”誇張地大笑了起來，又鞠了一躬，說道：“歡迎幾位的大駕光臨。”
一副乖僻的模樣，倒讓溫德狐疑起來，“你不是零……”不論是原著還是溫德所接觸的零，都是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做派，與溫德眼前所見的零有着顯著的差別，就疑問：“你究竟是誰？！”
零依舊“呵呵”笑着，卻又反問道：“我不就是零嗎？不然還會是誰？”
“……是嗎？”溫德撇了撇嘴，言不由衷的稱讚道：“那一會兒沒見，你的變化還真大啊。”
零相當神棍的答道：“那不過是因爲我洞悉了真相而已。”
溫德有點無語，“什麼真相？”
“所有的一切！”零將手一揮，“包括裡世界、我們惡魔存在的意義，以及你們召喚師出現的原因！”
“哦？”
零的談興甚濃，恰巧溫德心中同樣有着不少的困惑，就順手推舟的問道，“那麼說來聽聽如何？”
零居然真不拒絕，他的雙眼盯了溫德一會兒，問道：“你想知道些什麼？”
“就從最簡單的說起如何？”溫德想了想後問道，“之前在廣場上，你們究竟都做了什麼？”
“依照你心中定義的陰謀手段來說，我們什麼都沒做。我們只不過是在合適的時間與地方上，把挑選出來的‘種子’恰逢其會的聚集到一起罷了……”
“種子……”溫德品味了下這個描述，又問：“你之前對我說過……你們以活動當藉口聚集起來的人們，都是有接觸過‘惡魔遊戲’那個鑰匙，但又因爲種種原因而沒能成爲召喚師的？”
“對。”
“然後你現在又想告訴我……他們變成那樣，一個個悽慘的死去……其實都是咎由自取，跟你壓根沒有一絲的聯繫？！”
溫德有點惱怒的質問，可零依舊面不改色，“對，沒錯。他們這樣的結局，本來就是早以註定的事情。”
“早以註定？被誰？你們嘛？！”
“不，當然不是。”零的表情依舊很平靜，面對溫德詰問，他只是攤了攤手，又反問了看似不相關的問題，“在你的認知裡面，你覺得，那些人接觸到惡魔遊戲那個鑰匙的原因會是什麼？”
“偶然？其實只是個意外而已？”不等溫德回答，零又自主的答道：“當然不是！那些人，甚至包括你們這些召喚師，能夠有幸接觸到那個鑰匙……其實全都是神的旨意！”
“神？！”溫德咬牙切齒的問他，“那究竟是哪個狂妄之徒啊？”
零淡淡一笑沒有作答，反而問溫德，“你有沒有想過，你們以及我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當中？”
溫德一怔，總感覺這個問題似乎挺熟悉的，在此之前好像就有聽到過，又還有點不大理解，“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是想問……”零在一時裡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細說，不由嘆了口氣，搖搖頭另道：“那換個說法吧。我們本來在裡世界生活的好好，如果沒有你們的出現，也將會繼續這樣長而久之的生活下去。在這樣的情況裡，你覺得……你們召喚師的出現究竟意味着什麼，有什麼意義呢？”
“說得還真是輕巧啊。”溫德忍不住冷笑了起來，“什麼叫生活的好好的……難道在你的腦子裡，對惡魔入侵現實這一舉止，完全沒有一絲絲的認知嗎？”
零輕輕笑笑，對溫德說道：“就我所知，你們可查的第一例召喚師，出現在三年前的10月16日；而惡魔入侵呢？依舊是你們所統計的資料，最初的一里則發生在兩年前四月前後，其相隔，可是差了將近半年呢。”
“而且還是召喚師在前，入侵在後……對吧？”溫德有點明白零話裡的意思了，可又是完全的無法認同，“所以你就想說……是因爲我們反倒造成了惡魔的入侵？！真是輕巧啊！在我們沒有出現之前，真有惡魔入侵……我們也判斷不出來啊！”
“可是。在你們出現之後，也並沒有在現實當中遇見過那些之前入侵的惡魔啊。”零卻依舊堅持自己的看法，並向着溫德指了指，“不要忘了，你們可是最好的魔力補品。真要有惡魔在你們出現之前就已經入侵現實，那麼光靠殺戮進食你們，也足以成長到你們遠遠無法應對的地步了！又怎麼會還讓你們在這裡過家家似的，維持着如此可笑且脆弱的和平！”
拋開零的態度不論，他所舉的例子在邏輯上倒真是成立，就讓溫德在一時裡有些難以辯駁。
後來還是趙芸在一邊受不了他們兩個的羅嗦，不耐煩的問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你們不是已經猜到了嗎？”零攤了攤手，手指在他、趙芸、貞德以及橘紅汽水、露娜、雷丁那一大票惡魔身上一一掃過，最終又落在了溫德的身上，“我們只所以可以察覺到現實的存在，並獲得從裡世界前往那裡的能力，全是因爲他們這些召喚師啊！”
“荒謬！”
“你真的覺得可笑嗎？”零沒有放棄講述，且還越說越急，“難道你已經忘了嗎？在你們總部，是怎麼評價裡世界跟現實的最大差異的。
對，就是魔力！
在裡世界當中無處不在的魔力，在現實當中本來是根本就不存在的。
而魔力對我們來說，究竟有多麼重要，想來也不用我細說了吧？它是我們之所以存在的根本，且是我們力量的源頭。對於我們來說，就算力量再強大，哪怕是你們——”
零衝着貞德、趙芸比了比，說道，“想要進入沒有魔力存在的現實世界，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們現實本來是安全，不容我們所染指的。
可是……這樣情況爲什麼又在不知不覺當中改變了呢？
對，就是你們！”
零又衝着溫德狠狠地指了一指，“正是因爲你們的出現，因爲‘幸運’的獲得了超凡的力量而不懂的節制，在現實當中召喚惡魔，使用那些可笑的技能！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現實當中出現了魔力這種本來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哪怕你們每一個人使用、召喚，所造成的魔力殘留是微不足道的。”零慢慢的將雙手匯聚到胸前，“可它們不斷的累計下來，量又逐漸的變得可觀。當它超過一個等級之後，裡世界的我們就可以察覺，並可以通過這個‘節點’以較小的代價進入到現實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