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召來 一百一十九、突襲行動（下）
在總部諸多的研究課題當中，數個傳送地點發生交互重疊，是一種極爲罕見且有趣的現象。
說它罕見，是因爲這種現象的發生對於條件有着一系列極爲苛刻的限制：數個空間轉移點的發生位置必須相當接近、且每個發生點所蘊含的魔力又要近乎相等。可就算如此，傳送地點出現交互重疊現象，也不是每一次都會發生。它還帶有一定的運氣因素——或者說，還另外有一些隱形條件，是總部研究人員沒有掌握清楚的——反正，它的每次發生都可以稱之爲可遇而不可求。
而之所以說它有趣，則是因爲一旦數個傳送地點發生交互重疊之後，被重疊的地點，情況就會變得“詭異”起來。a不再是a，b也不再是b，而是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在重疊現實沒有消失之前，無法再分得清彼此。
可不管再怎麼說，這種意外現象對於眼下的溫德他們來說，無疑也是最不想遇見的了。
因爲那會加重他們抓捕疑犯的成分，從而讓成功的概率有所衰減。
但怎麼說呢，就像前文三番五次所提到過的那樣，對於這次行動，溫德他們務求萬無一失。所以呢，對於這種極小發生的概率事件，溫德他們也不是沒有備案……
……
溫德眼前一花，等能重新看清面前的景象的時候，他已經從先前的倉庫羣體中，來到了一個空蕩蕩看不見一個人影的足球場上。
這裡是裡世界的某個體育館，也正是溫德在先前所挑選的那處代號爲c的戰場。他本來是打算在這裡跟零徹底做個了斷的，可沒想到卻被空間重疊這樣的小概率事情打亂了他的計劃。
零並沒有出現在這個足球場上，事先聽到曹彬及時提醒的溫德，也不覺得意外。他放眼看去，在原本平整的草地上見到了許許多多的山石乃至土包，那正是因爲這裡跟零逃逸地點發生重疊而覆蓋過來的。同時，一些跟零所處空間可以相互移動的傳送門，溫德也在這個體育館中見到了不少。
通過剛剛在結界中對零暗中動下的手腳，溫德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零的氣息與存在感正通過那些傳送門源源不斷的把信號傳送過來。
他又沒有急着進入其中，對於這種小概率意外有所準備的溫德心中明白：在空間發生重疊沒有消失之前，這裡以及零所準備的逃生地點都是近乎封閉的，困在其中的人很難脫離的出去。
這本身就意味着，零跟溫德的“分離”只是暫時的，只要這個空間還在重疊，那溫德找到零就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更別說，溫德還另有一個雙重保險——先前曹彬偷偷施加在零跟溫德身上的這個法術，不僅能夠讓溫德單方面感應到零的存在；而且當他們間的距離拉大到某個閥值的時候，這個法術還會發揮出一次最後的效果：開啓轉移術將零直接拉到溫德的面前！
有這兩個因素，溫德不擔心零有逃脫自己追捕的可能。
相反的，倒是先跟外界交流，說明這邊的情況顯得要更重要一些。
他用特殊器材聯繫上留守在裡世界的通訊小組，把自己這邊情況大概說明了一些。而在空間重疊這個現象發生的這麼丁點的時間裡，溫德外面的那些同伴也同樣沒有閒着，他們已然有所發現，弄清了現象之所以會發生的可能之一。
“零剛剛用來逃生的那次轉移通道，規模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大上許多。通過它作用時的魔力反應，以及時候對埋藏裝置的檢查。我們發現，它其實並不是用來逃生的通道，而是一個持續開啓，一次性可以允許百人通過的戰略性傳送站……”
“戰略性傳送站？它們在滬市居然設下了這樣一個玩意兒？”
溫德有點愕然。在此之前，他們對零等嫌犯藏身在忽視的目的有過不少的推測，而都比較傾向於零等人是將這裡視爲單純的藏身點，而不是打算在滬市本地搞風攪雨。
因爲總部對於滬市還是非常強的，作爲一個人口足有兩千餘萬的大都市，可是守夜人防範的重中之重。它的裡世界，也是國內最新建立起井然秩序的幾個都市之一；光是常駐的守護者，滬市可有擁有三個！
可以說，裡世界的滬市早已經被經營成了鐵桶一片。在這樣的前提下，別說零想在這裡做什麼手腳了，光是現身在裡世界都有着極大的暴露可能！
也正因爲如此，當確認零等人藏身在滬市後，總部很多人及滬市的那幾個守護者可都好好反省過一陣子——覺得自己是犯了“燈下黑”的思維盲點。
可現在倒好，外界給溫德傳遞回來的這個消息，實在讓他有點無法評價，也難以接受。
一個戰略性傳送站是做什麼的？顯然不可能是特意留來逃生的。那也太奢侈了——一個戰略性傳送站的造價可是着實不菲——就是一個總部定義的大惡魔部族，想要準備它沒有幾個月也都不可能。
換而言之……這也就意味着，零在滬市的裡世界還有同盟？而且還能隨時響應號召，對現實進行入侵？
外界的通訊人員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就提醒溫德不要妄動，最好等消息進一步明確了再說。
溫德沒有立即應下，而是反問道：“你們有嫌疑對象嗎？”
通訊人員有點尷尬的答道：“我們還在排查當中……”
那就是短時間很難有結果了。
不過這樣正常，因爲就像剛剛纔提到過的那樣，滬市裡世界可是被這裡的守護者們經營很好，是一個井然有序的聯盟。
甚至連這次溫德他們行動，聯盟中的各個部族也是紛紛有處理的——就比如溫德所選定的這個體育場，事實上，在他的外面，就有至少一萬名惡魔，報告十數箇中階高段以上的好手在嚴正以待着。
它們之所以在外面而不是在體育場內部，是因爲溫德考慮到零的起源彈以及他可能的底牌，人員太多了未必就是好事，更像獨立解決。
於是現在就有點尷尬了……
在空間發生重疊，被迫封閉起來之後，那些援軍是一時半會進不來了。
因爲對滬市裡世界的情況相當瞭解，溫德就對通訊員的提議不知而否，他轉而問起了其他幾處戰場的情況。
在得知李維、任剛那邊已經成功抓捕了三名嫌犯，樑玉那裡的戰鬥也即將結束；而那四位召喚師都沒有如零那樣發動轉移空間，讓溫德加深了“零這個惡魔更該是這夥人中的領袖”
這個印象之後，他通過通訊器說道：“我先看看情況再說吧。真要弄清了零的援軍究竟是什麼的話，你們想要懷疑纔好有個對象啊。”
通訊員知道溫德說的在理，可還是勸道：“請您在等等，李維已經在那邊開始審訊了，也許等下就會有結果了。”
溫德卻是充耳不聞，開始自顧自做起準備來。
考慮到重疊的另一個空間也許不再只有零一人，溫德就也不再只是召喚趙芸跟貞德。而是將所有使魔、仲魔都召喚了出來。其中又還包括瑪莎這隻本來應該還給程曦，但因爲這次行動又被程曦強賽過來的小人魚。
這位堂堂高階惡魔毫無一定高手的自覺，非但不曾介意自己像是“貨品”一樣被溫德、程曦讓來讓去。她一看到外面這個架勢，小臉更還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這，這是又要打架嗎？！”
弱氣生生的，讓溫德沒好氣在腦袋上敲了一下。看着小人魚馬上習慣性的擺出副抱頭蹲防的模樣，溫德就無奈了，“你好賴精神點啊！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放心把程姐交給你保護？！”
“哦？哦！”
不提瑪莎接下來怎麼給自己打氣，將自己軍隊召喚師的溫德，可是不再猶豫，就穿過了遍佈在體育場上的傳送門，去往了零所在的另外一個空間。
因爲每個傳送門的對應點都不同，他的部隊是一個一個過去的。這本來是有點冒險的，可偏偏沒有怪物在對面嚴陣以待，根本沒有受到攻擊，虧溫德還緊張了半天呢！
他腹誹着，打量着自己來到的環境。
最先一眼看到的，是四周都能見到或黝黑或青白的四壁，無論是上下左右都不例外。可又不像是地底，而像是一座被掏空的山峰。因爲天頂實在是太高了，至少四五十米的高度，要是放在地下的話……似乎是有點奢侈了吧？
溫德這樣猜測着，手下的部隊已經在趙芸、貞德、露娜等人命令下自主的行動起來。一些月之騎士跟白馬義從，依照溫德對零位置的感應查探了出去，剩下的也全部整裝待發隨時都可戰鬥。
然後，大概一分鐘後，三個月之騎士爲一小隊的斥候回來稟報，“前方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她們所見到的，一種非常古怪的，長寬都兩米上下像是肉包的東西。就在距離溫德他們到來區域不遠的地方，一共七八個一氣躺在石壁的角落邊上，還像是有生命般的不斷微微蠕動着。
得到消息前來查看的溫德，依稀覺得它們好像有點眼熟。可沒等想明白呢，一位上前打算確認這種東西有何用處危不危險的鐵騎士，剛剛走一個大肉包的旁邊。還沒有什麼動作，那個肉包倒像是火山一般的噴了出來。
“砰！！”
悶響聲中，那個肉包的表明變成了一陣肉末血雨，一隻似狗非狗，雙肩上各張着只鋒銳觸角的怪物順勢從中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