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陽、於勝勇和焦玉明收拾完戰場之後,並沒有立刻各自回國,相反,他們在焚燒了那些屍身,稍事休整之後,將那些落石清理掉,就朝着東華帝國的大營再次逼近。
在經歷了虎峽峪一戰之後,雙方俱是元氣大傷,不過,三國畢竟是三國,在人數上還是佔據了極大的優勢。
這一次,三國再次將東華帝國包抄在中間之後,卻沒有立即發動攻擊。三國人馬都很清楚,宮暮雲戰力驚人,他手下的那些侍衛也是以一當百,在宮暮雲手上,還有一隻八荒神獸!
東華帝國的這種種優勢,讓他們明白,他們想要正面戰勝宮暮雲幾乎是沒有任何機會的!
然而,三人雖然是明白這一點,可就這樣回去,他們還是不死心。畢竟,現在的東華帝國也算是元氣大傷,如果不能趁他病要他命,以後想要找這樣的機會,就非常不容易了!
三國領軍之人聚在北漠國的大帳裡,一個個誰都不說話,臉色都非常地凝重。
北漠國那位軍師站在於勝勇的背後,臉色同樣也是非常難看。
宮暮雲毫髮無損地回到了東華帝國的大營裡,這對他們而言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北漠國這位軍師是個頭腦極爲聰明的,他只將眼前的情形略微過了一下腦子,就是明白了,硬拼,他們絕對是拼不過東華帝國,拼不過宮暮雲的侍衛隊的。
所以,只能是智取!
軍師腦袋冥思苦想,許久許久之後,才輕輕敲着桌面說道,“爲今之計,想要打敗東華帝國,我們只能是如此了……”
軍師說話間,臉上露出了莫測高深的表情。
焦玉明、於勝勇和程子陽立刻就將腦袋給湊了過去。
軍師對着三個人耳語了一番,三個人臉上登時就露出了喜色。
“軍師高明!”焦玉明陰測測地笑了笑。
北漠國有這樣高明的軍師,還偏安一隅,呵呵,如果這軍師跟着南嶼國去混,那南嶼國取代東華帝國,成爲這方大陸的主宰,這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於勝勇和程子陽也是紛紛點頭,對軍師的計策表示歎服。
這一晚上,皎月空明,烏鵲在紛亂的枝頭咕咕啼叫。
幾道人影趁着夜色,出了北漠國的大帳,朝着東華帝國的營帳匍匐而去。
在夜色掩映下,這幾道人影幾乎是融入了黑暗之中。
東華國大帳中,宮暮雲從小憩中醒來,微微張開了眼睛。
燭火搖曳,宮暮雲的神色有些冷清。自從虎峽峪一戰之後,已經是過去了三天,在這三天的時間裡,虎峽峪那邊一直都在飄着黑煙,黑煙裡夾雜着一陣陣肉體燒焦的惡臭。
宮暮雲知道,那是三國之人在焚燒他們東華帝國的將士骸骨!
有好幾次,宮暮雲想要去將這三國之人徹底地給絞殺,但是,那天一人獨戰萬人留下了很嚴重的後遺症。他現在渾身還是有些痠疼。
而右安和左安怕他衝動,一直都守在他的身邊。
所以,他聽從了右安和左安的建議,讓三國的人充當勞力,讓三國的人將那巨石給清理開,等着他們再次落進他的羅網之中!
今天是三國之人重新回到他們之前的營地的第一天,也是他們回來的第一個夜晚。
宮暮雲不相信,這些人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回來,不會做出任何動作。所以,他在等,等着這些人繼續施展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宮暮雲脣角帶着冷厲的笑意,緩緩站起了身。
已經是深秋,夜裡的溫度很低,冷風吹過來,宮暮雲的大髦就那麼悠悠揚揚地飄了起來,在昏黃的月光下,就像是一面旗幟。
宮暮雲站在大帳門口,朝着三國營地的方向掃了一眼。對面的營帳已經是徹底地陷入了黑暗之中,似乎是對方已經全部都睡下了。
宮暮雲垂下眼簾,勾起脣角,眼底掠過一絲邪肆的笑意,“本王可不會再跟你們講什麼君子?!”
宮暮雲這低低的話語一落下,他已經是啪啪啪的一拍手。
隨着他的掌聲落下,左安與右安帶着一隊黑衣人出現在了宮暮雲的身前。
所有黑衣侍衛躬身拜倒,神色間全是恭敬。
“去,夜燒三國營帳!讓他們所有人,給我東華帝國的將士陪葬!以慰我東華帝國將士在天之靈!”宮暮雲的話低迴如蠱,在夜色裡經久不散。
右安與左安神色冷肅,紛紛拱手應是,隨即各自帶了一隊人馬,朝着對面的營帳疾掠而去。
夜色下,那些潛伏過來想要給東華帝國的水源投毒的三國死士,看到東華帝國的侍衛深更半夜潛伏到了自家的營帳,一個個都傻了眼。
宮暮雲,這是要幹啥?!
心中不解,前來投毒的這些人瞬間兵分兩路,一路折返回去送信兒,另一路則繼續去投毒。
這一晚上,註定就會是不平靜的一夜。
這一邊,三國的人悄無聲息地摸到了東華帝國後方的水井,而那一邊,東華帝國的人則是風風火火地闖進了三國的營帳。
這一邊三國的人要去投毒,只是,這邊纔剛要投毒,就被一道渾身散發着冷厲氣息,如同修羅的人影給踢翻在地。
三國之人驚慌地一擡頭,就看到宮暮雲那張微微帶着冷笑的臉,“來了?”
磁性的話語,帶着一絲淡淡的譏諷。三國之人,這臉色瞬間就如土灰一般。
“早知道你們會來。”宮暮雲挑了挑薄肆的脣角,面容更爲冷厲,“東華帝國風水很好,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吧!”
宮暮雲這話一落下,手起刀落,瞬時間,這幾個人就像是被砍瓜切菜一般,身首異處。
而另一邊,右安和左安帶着侍衛們潛伏進了三國的營帳,燭火一打,剛要將這些帳篷都給點了,四周忽然便是喊殺聲震天。
三國的將士如同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涌出來,頃刻間,就是火光沖天。
右安和左安心裡頓時就是一個咯噔。
看來,對方是早就有所防備啊!
雖然是被別人給團團圍住,但是右安與左安卻是沒有露出任何慌亂的神色。
這麼多年,他們早就學會了臨危不亂。
燭火將黑夜點亮,於勝勇和程子陽站在將士們的最前面,目光陰沉之中帶着一絲絲喜悅。對右安與左安,他們顯然並不陌生,就在前不久,虎峽峪的那場戰役中,這兩個人可是沒少斬殺三國的將士。
既然現在殺不死宮暮雲,那就先殺死這兩個宮暮雲的左膀右臂,以告慰三國將士的在天之靈!
於勝勇和程子陽眼中的殺機,右安與左安全部都看在了眼裡。他們緊緊地握住了手裡的兵器,渾身的肌肉繃緊,脣角幽幽向上勾起,勾勒出了一個森冷的弧度,“呵呵,看來,這三國之人,也並不全都是庸才!”
焦玉明臉上露出了一絲得色,“那是!現在,你們就等着束手待斃吧!”
“別跟他們說廢話!”程子陽瞪了焦玉明一眼,然後朝着三國的將士一揮手,“上,把他們統統留下!”
場面瞬間就亂了起來,無數的人朝着這邊蜂擁而至。
混亂之中,右安與左安背靠背,互成對方的後盾。
刀起刀落,鮮血揮灑在這個漫長的黑夜之中。
三國將士人多勢衆,而右安與左安只是帶了一支小部隊,人數上的懸殊差距,讓他們的壓力很大。很多東華帝國的將士,在混戰中,命喪於此。
右安與左安身手利落,在衆將士中間來回穿梭,迴護,眼神不時地朝着三國的帳篷瞥兩眼。
他們的任務是火燒三國的營帳,如果能夠將人一起燒死最好,如果人燒不死,那麼燒燬了三國的糧草,也是可以的。
心裡打着這樣的主意,在對陣的時候,兩個人就很刻意地去接近那些手捧火把的三國將士,一旦將那些將士斬殺,他們手中的火把就會被他們兩個丟向三國的營帳!
程子陽、於勝勇和焦玉明的臉色有些難看,在短時間的交鋒之後,自家的營帳,已經有好多個開始着起了火!
這次征戰東華帝國,他們隱藏行跡而來,所帶來的糧草本來就不多,如果被東華帝國的人將糧草給燒燬了,那麼,他們這仗也就不用打了,糧草上的匱乏就能夠將他們逼死!
“殺!趕快把這些人殺死!”程子陽的聲音帶着幾絲氣急敗壞,一邊叫嚷着,一邊將那些畏畏縮縮不敢上前的三國將士朝着右安與左安丟。
這些將士雖然被程子陽給丟了過去,可是心裡卻是忐忑不安。上一次,虎峽峪崖頂上的一幕,他們還記憶猶新,這兩個人的殘酷與冷血,比起宮暮雲來都是不遑多讓!
因爲心裡本身就含着忌憚與恐懼,這些被丟到右安與左安跟前的將士大多也都成了炮灰。
濃煙肆虐,很快就席捲了整個營地。程子陽、於勝勇、焦玉明的臉色齊齊一邊,狠狠地咬着牙,一跺腳,“救火!”
隨着三人這一聲救火令下,三國的將士很快就分出了一部分開始去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