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一天,他也會這樣對待我們吧……”路遙嘆氣道。
王謙看了路遙一眼,他總覺得太子雖然絕情,可是對路遙卻一直不大一樣。
這種感覺也越來越強烈了。
這件事,還真不能叫璋兒知道,不然這小子,不曉得會不會發瘋。萬一真的帶兵打到洛陽來,以晉陽現在的實力,真的是以卵擊石。
哎,愁人啊……王謙心裡苦,但是說不出來。
晉陽若有一抗之力,至少還需要三五年的實力積攢。
北廷,南廷畢竟有一國之力,而晉陽一城雖可以與洛陽,金陵匹敵,但終究只是一城之力,與一國之力相比,差別還是太大了。
“你回去吧,”王謙道:“躲在東宮,現在還是安全的。至於那個親王,你也示個好,送點藥過去,也給路顯榮一個臺階下,別總仗着他現在不敢殺你,就這樣胡作非爲,不然總有一天算總賬,有你受的。”
“知道了,我大不了給路顯榮一個臺階下,再躲兩天就去認錯。”路遙道:“負荊請罪就是了,估計他也就不會怎麼定我的罪了……”
王謙與他聊了幾句,道:“有人來了,你快走吧……”
路遙躲了起來,見是來巡夜的差人,便忙趁他不注意溜走了。
她現在在宮裡走動,如入無人之境,有小鬼們辦差,其實真的很方便。
“最近路顯榮的氣運真的變差了嗎?!”路遙道:“我倒沒覺得他的金光少了啊……”
“可能多一點少一點,你看的區別不大吧,”小鬼道:“不過我們感覺最近能離他稍微近一點了,雖然還不敢靠的太近,但是遠遠的能聽到說話了,”小鬼道。
路遙心微微沉了沉,她知道,這一天若是來的越快,她與王謙便要快點準備脫身。
而到那時,太子一定會使盡辦法,留住他們。她可不認爲太子真的仁慈和善。
她回到東宮時,卻見太子背對着燈光,在廊下等她。見她來了,對她一笑。
路遙站在那裡沒有動,此時此刻,不知爲何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散步呢?!”路遙沒有停留,直接走過去了。
“嗯。”太子淡淡的,帶着點笑意,眼眸在燈籠下,似乎帶着點光亮,還有莫名的期待。
然而,路遙什麼也沒給他。連一個眼神也沒有。
路遙走着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嘆息,彷彿只是一個幻覺,再回頭看時,太子已經不在廊下了。
真的,在等她?!
“……嘿嘿,戀上童了嗎?!太子殿下的口味真怪啊……”小鬼們在她耳邊起鬨。
路遙渾身發麻,白了他們一眼,徑自回自己的廂房了。
回到屋中,更是渾身都不對勁。
一應用物,竟然都是太子的級別,明黃色的織物,被子,牀帳都是……
路遙心中塞塞的,有點怪異的感覺。
她掏出龍佩來,這是她當初進宮時,路顯榮給她的,所有的公主都是鳳形的玉佩,只有她的與太子一樣,當時王公公還特意提點過一句。
現在想起來,真的是怪怪的。
太子爲了招攬她,連尊卑也不分了嗎?!她又不是蓋世神才,真的很沒有必要。
她也懶得想了,乾脆將龍佩往袖中一塞,將那塊白玉給掏了出來。
在夜晚的時候,白玉上的形狀依舊還是飄緲的。
路遙倒是有心想將那座金山給搬出來。
不過卻是那條龍的私產,她若真動了,那條龍估計能吃了她。況且,多想無益,她又進不去。
她將功德值翻了出來,看了看系統,發現又漲了七十多萬個點,她心中卻沒有多少歡喜的感覺。
這種感覺,有點奇怪。
彷彿沒有以前那麼興奮了,但是,回現代,依舊是她的執念,也會成爲她努力的,奮鬥的唯一執念。
“不想了,睡覺。”路遙蒙上被子,睡下了。
晉陽城,也是深夜。
馮璋在圖紙上苦苦思索,然而最關鍵的地方,依舊還沒有完全參透理論。他可能需要更多的時間。
小狗子知道他一心能幾用,便道:“王先生來信說了寶藏的事,雖此事可離間路顯榮父子,但是真假不知,而且此事,也讓遙兒的處境變得很危險。隱隱的,遙兒成了所有事的關鍵了,現在太子盯的遙兒很緊。路顯榮也對她很寬容,然而越是寬容,也越是危險。”
馮璋聽他說起路遙,便放下了筆。
“事涉寶藏,如貴妃當年生的真假皇子,還有晉陽……這三件大事,都與她有關,秘密繫於她一身,那對父子自然會緊抓住她不放。”馮璋眼眸很密,露出擔憂神色,幾乎是無法掩飾的,還有濃濃的思念。
“如果,我能再強大一些就好了……”馮璋道。
“可是擔憂有萬一,接不回來?!”小狗子道:“準備充分,定有把握,我們盡人力,而遙兒和王先生也有神力,彼此用盡全力,全力一搏,未必沒有機會。璋兒,你莫要太擔心,都會好起來的,遙兒一定會回來的。”
馮璋沒有說什麼,他一向是內秀的,外露出來的情緒都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火熱的內心,都只是像火山下的熔岩,平時裡是看不出來的。
“成王與寧王走到哪兒了?!”馮璋道。
“他們往西北繞行,估計是要去青州,看方向,應不會來晉陽,大約是想避開戰略要地。”小狗子道。
“再加派些人手,半路秘密攔住,請他們來晉陽做客,務必不能起衝突,一定要好好請過來,”馮璋道。
“是。”小狗子應了,卻還是道:“不過璋兒請他們來,可有何用意?!”
“留他們在晉陽,若能用便用之,不能用,便留下來好好招待。”馮璋道:“遙兒很少能看得上人,那成王定有過人之處,倘若可用,便定是可用之材。”
“可他是路家的宗室啊,”小狗子道。
“不必忌諱如此,晉陽之大,可包括萬姓,國中之國,自然是萬姓之國,不問出身,有才必用,”馮璋道,“有志士必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