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完第一處大秘藏之後,楚天和同伴們奔赴下一處秘藏之地。
秘藏的探索,並非那麼容易,看似近在眼前,實際上趕去都需要一定的時間。
何況,當他們抵達之時,說不定就是一座設再其中的秘藏早就被人搬空,如此就白忙活了一趟。
而要感應高峰內是否有秘藏,也要相當接近才行,就算接近,面對的可能本來就是一座沒有秘藏存留的空山,又浪費了時間。
是以,除了與孫菲、木榮等人瓜分的第一處秘藏外,首日楚天他們只是在傍晚時分,才又找到一處秘藏。
因有楚天這個超強戰力的存在,戰火沒波及到盧蘇等人身上,便取得了不菲的收穫,楚天讓其他人看情況分。
第二階段和第一階段一樣,夜晚不會開啓新的秘藏,連未被人探索過的山峰也暫時封禁,這一點所有對此間感知敏銳的參與者都心知肚明,因此大家就在這高峰之上找地方住宿下來。
大秘藏山脈深處某地,夜幕之下,一位臉龐冷硬,輪廓猶如刀劈斧砍般的青年靜靜盤坐在一顆古樹向外延展的樹梢之上。
他雙目微閉,周身邪氣隱隱,天地間元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在他頭頂的高空上匯聚成滾滾雲彩,猶如灌頂一般垂天降落,匯聚成一絲絲肉眼可見的氣流,沿着他的口鼻進入。
修煉時,他的修爲自是毫無遮掩地暴露出來。
九轉凝丹。
如此修爲,修煉起來本該驚天動地,盤坐的古樹不管再怎麼堅固,也要在頃刻間盡化齏粉纔對,但事實上,他下面的樹梢只是微微顫抖,連斷裂都沒有,更沒有表現出應有的盡化齏粉的跡象。
由此可見,他對自身氣息的控制,已經達到了相當恐怖的程度。
控制氣息,說難也不難,說易也不易。
有一點什麼情況都不可忽視,那就是想完美控制氣息,修爲不同,難度是決然不同的。
要做到眼下這位青年的程度,在練體境毫無難度,只要修過幾年武的高手都能做到這種地步。
在蘊氣境就比較難了,非其中的佼佼者不可做到。
化罡境難度亦是倍增。
凝丹境難度更不用說。
像這位青年一樣,修爲達到九轉凝丹,氣息控制的只是讓下面的樹梢輕微震顫,這其中的難度絕對超乎想象。
就算排除修煉法門的特殊性,要做到這一步,起碼他就不可能是那種剛晉級的九轉凝丹,必須是在這個階段穩固下來,磨平了棱角,更加鋒芒內斂的人才可做到。
青年在樹梢上盤坐修煉,而他身後的披風在夜風中獵獵作響,猶如一面猩紅的旗幟。
他突然注意到什麼,睜開眼來,神光在雙目中漸漸收斂,最終便得深邃起來。
看他面目,正是天邪老人的大弟子,已死谷天羽的師兄莊賢。
莊賢原本一臉淡然,但他聽到風聲,轉身時臉上淡然盡褪,取而代之的是關切和焦急摻雜的神色。
呼。
一道纖細身影落在青年身畔,落足極輕,沒有破壞樹梢原本擺動的幅度絲毫,雖然有夜色的遮掩,也能看出其身形極窈窕,宛如一道美麗的風景。
她在月光照耀下側過臉來,是一張桃腮嫣紅自帶魅惑的嬌豔臉龐。
竟是那位曾用骰子占卜過楚天的邪劍宗天才呂嫣。
“莊師兄。”呂嫣見了莊賢,螓首微垂。
“不必多禮。怎麼樣,找到殘殺吾弟的兇手沒?”莊賢急道。
“師兄請看。”
呂嫣玉手一握,取出三個骰子,而後使其滯留在空中,桃花眼微閉,眉心光點閃爍,一股奇特的精神波動傳遞出來,並以詭秘的規律變換起來,三個骰子也隨之變化,六面的演變迅疾絕倫,令人目眩神馳,目不暇接。
約莫半分鐘,骰子停止變換,各自固定在不同的數字上,而莊賢察覺到有一道精神波動傳來,連閉上雙目接受,並用內心去看。
內心的窺探下,沒費多大功夫,剛接受的精神波動蠕動幾下,化作一副動態畫面在他腦海中展開,亦或者說一段影像在他腦海中播放。
地址是一處密林之間。
一道身影疾掠過空中,速度之快,猶如鬼魅一般。
正是天邪長老概不外傳的獨門身法。
而這道身影也是谷天羽,他精緻如女子般的白皙臉上沒有了平素的淡然,佈滿了怨恨和驚慌焦急之色。
雖然他撤得很快,但莊賢乃是從內心讀取呂嫣的占卜結果,自然看得十分清晰。
這時一道流光以更迅猛之勢掠過,自谷天羽後背傳入,前胸鑽出。
谷天羽眼中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身子有若斷了線的風箏般緩緩跌落。
看到師弟眼中的難以置信,白皙如女子般的臉上的恐懼,莊賢心裡竟升起一股快感。
如果有機會,他也不介意讓師弟這樣的,只是其師天邪長老一向護着師弟,他纔沒將其付之行動。
又有一道年輕的身影掠來,面目模糊,完全看不清楚,猶如一團霧氣一般,但又很奇特的能準確判斷其年紀,就在十八九上下。
氤氳的霧氣圍繞的中央,是一對冷漠無情,彷彿天神俯瞰衆生般的銀色眼眸。
而少年的頭髮是璀璨的銀色,隨風飄揚間,一絲絲令人心儀的英氣難以掩飾地散發開來。
然後,銀眸中冷色一閃,隨手發出一道極其剛猛霸道的元氣,將師弟正在倒下的挺拔身軀炸得粉碎。
再然後畫面消失。
“好,下手狠辣,既出手便不流情,好樣的,頗有我宗風範,莊大哥很欣賞你。”
眼見一向看不慣的師弟粉身碎骨,莊賢心裡着實對楚天欣賞得很,不過當他睜開眼時,深邃眼眸裡卻是有着一滴滴淚水流淌出來。
“師弟啊師弟,你死得好慘哪,師兄這就調查兇手,將其碎屍萬段,爲你報仇。”莊賢捶胸頓足,淚流如傾。
然後,莊賢當着呂嫣的面,換來葛大葛二等諸多同伴,讓大家一齊查探兇手。
他的同伴們,可非孤家寡人,在邪劍宗內都有不小的能量,就算在這異空間,也可以通過邪劍宗通訊工具號召其他朋友找人。
呂嫣本想說只要再給她今天時間,待探查範圍再度縮小,她就能準確追蹤到兇手,無須這麼費事的。
何況,莊師兄和諸位師兄能量雖大,但此時正是大家探索寶藏,如火如荼的時間,沒人願意爲了谷天羽一個已經死去的天才,去大費周章地調查兇手的。
不過,看到莊師兄一臉悲慟的樣子,這番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莊師兄心疼自己師弟,爲了自己師弟大費周章,就算不合時宜,也是可以理解,並予以支持的。
接下來的調查果不出呂嫣所料,頭半天還有人裝模作樣地敷衍一下,後來就各幹各的事了,就連那些裝模作樣敷衍的人,後來也懊悔不易,並在心裡把已經死去的谷天羽暗罵好幾遍。
死了還做怪,還要浪費他們彌足珍貴的半天的探索時間,真是死不足惜。
剛見過楚天的木榮等人,因爲和莊師兄等不一個派系,他們沒收到請求,自然無從泄露楚天的情況。
至於羣,邪劍宗衆弟子一向自私自利,發現什麼好處,也不肯輕易共享,久而久之,羣便形同虛設,以至莊賢等人發佈消息都沒在羣裡發,只是將消息發給以往有交情的朋黨們。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們做這種事,只習慣讓和自己交情好的人做,交情差的,不壞你的事就不錯了,難道還指望幫忙。
因此,兩天下來,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訊息,所有人便順利成章的偃旗息鼓。
這就是不肯輕易相信同門的代價。
然而,情況不會一直好下去,已是到了楚天該深入大秘藏山脈,即將被呂嫣佔出行蹤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