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呂楊的精舍前已經懸掛上一個匾額,匾額上書寫“純陽居”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這是呂楊爲自己的精舍取的名字,經過一番打理,現在純陽居已經成爲呂楊的作息之所。
燭臺全部點亮,整個書房一片通明,光線照亮了窗外的小溪,潺潺流水聲更增添了夜晚的寧靜,更遠處的黑暗之中,山林清逸,偶爾傳來貓頭鷹的叫喚聲。
呂楊坐在案前,一沓白紙陳在案上,一旁的硯臺中,混合了雋永之氣的黑色墨汁通透光亮,呂楊提筆一點白紙,雋永之氣散逸開,在白紙上凝結成數百豆大一樣的印刷體字。
“終於好了,一夜奮鬥,寫完了一個話本!”呂楊將最後一頁拾起來,歸攏到一旁的一沓草稿上,將草稿按照順序整理完畢,只見稿子首頁只有正正規規三個字:“天仙配”。
這是一個以七仙女和董永的天仙配爲藍本寫成的話本,洋洋灑灑一共八萬七千字,在市面上,這也算是大部頭了,爲了區別現在的話本,呂楊將它們稱爲章回體小說。
天仙配就是一本章回體小說。
虧得呂楊現在踏入了聖道,修出雋永之氣,智慧也逐漸被開發出來,否則還真不能一夜書寫八萬言的小說。
以如今的修爲創作小說,呂楊簡直得心應手,特別是在書寫方面,呂楊幾乎能夠一次寫滿一頁,大概能有四五百字,這已經是呂楊現在修爲的極限,再多,呂楊就有些力不從心。
一個人的神識念力畢竟有限,呂楊暫時只能控制四五百字範圍的文字,若是讓陸蒼來,估計以他的修爲,能夠一筆演化十萬言,當然了,還要對方心有萬言才行。
呂楊略有疲憊,將《天仙配》的書稿放好,這才返回臥房休息。
翌日一早,呂楊帶着打扮成書童的呂蒹葭前往書堂。
“來了,來了,那個人就是咱們秣陵府的少年天才呂楊,人稱小詩聖……”書堂外,所有儒生都看着呂楊議論紛紛,大多數人的眼眸透露出滿是羨慕的神光。
李明月、顧風和俞明也站在書堂的走廊外,和一干同窗在一起,等到呂楊出現,顧風有些失落道:“哎呀,兄長真是一朝成名天下知了,鳳儀樓詩篇已經傳遍咱們秣陵府,聽說有人已經傳到了神都玉京城,我爹還有我妹妹這些天拿着那些詩篇的手抄本茶飯不思,現在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
俞明也深有同感:“誰說不是?告訴你一個絕密的消息,昨天中午,我爹已經得到公主殿下的批准,連夜刊印兄長的詩集,說是要刊行天下呢!”
顧風和李明月大吃一驚,李明月皺眉道:“看來呂兄臺攀上了公主殿下則一棵大樹!往後有個進身之階了!”
“呵呵,說對了,虧得我們哥倆有先見之明,早早就和兄長攀上了關係,日後兄長名揚天下,有了大出息之後,一定不會忘了我們的!”顧風和俞明得意地笑起來。
“哼,小人得志!”李明月看了顧風和俞明,冷哼一聲。
這麼多人指指點點,呂楊感到了萬衆矚目的壓力,他不禁搖搖頭,呂蒹葭早就嚇壞了,她緊緊跟在呂楊的身後,臉色煞白道:“二哥,這是怎麼回事,這些人是在議論二哥嗎?”
“那是當然的,我也沒有想到現在我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呵呵,這些儒生,都是羨慕我呢,大概想要和我結識一番吧!”呂楊笑着,有些患得患失。
“兄長,身體可好些了?”顧風和俞明已經殷勤地迎上來,能夠和呂楊說上話,這讓不少儒生極爲羨慕,顧風和俞明也感覺到不少儒生的目光,心中豪氣大生。
“兄長,大概兄長還不知道吧,大家現在都想看一看兄長玉樹臨風的丰姿呢!兄長最好能夠和大家說一說話!”俞明笑道。
“低調,低調……”呂楊一揮手,也不顧所有人的目光,徑直進入書堂,找到位置坐好。
書案旁的位置上,李明月和書童觀硯已經在做上早課的準備了,呂蒹葭十分機靈,也跟着觀硯有模有樣的準備起來,首先是準備筆墨紙硯。
呂楊笑道:“明月兄,幾日不見可好?”
“不太好!”李明月淡淡道,還是那個不喜和人交談的樣子。
顧風和俞明已經圍了上來,笑着:“兄長,聽說公主賜了你很多的東西,你現在已經是家資豐厚了吧?”
“呵呵,是有一些餘錢了!”呂楊將腰間的劍放在書案旁,將之擺放好,心情十分愜意。
俞明湊上來,小聲道:“兄長,聽說昨天你去見了公主殿下?嘿嘿,我爹跟我說了,他已經開始刊印你在鳳儀樓上所作的詩篇,出詩集了,不止是詩集,還有一個話本哦,名字我已經不記得了,是有這回事吧?”
“呵呵,公主殿下倒是雷厲風行!”呂楊詫異,真是沒想到公主殿下動作這麼快,估計今天之內就會有人來和自己商量分成的事宜了。
“有這回事就好,呵呵,這一次可是兄長幫了我家大忙了,要知道兄長現在的名聲在秣陵府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看看秣陵府街上的酒肆,就沒有不談論兄長和公主殿下的,鳳儀樓的事情已經被當做了一段佳話,甚至府城的說書先生都把兄長的事蹟弄成話本四處討生活呢!”俞明非常得意。
“那是大家擡愛了,我是走了狗屎運,借了公主殿下的影響力揚了薄名!”呂楊呵呵笑起來。
“那可不對,兄長是有真才的,至少在詩才上,咱們秣陵府兄長是第一號,就是一些大儒、宗師作詩都不及兄長呢,所以有人才送了兄長一個稱號,叫做小詩聖,嘿嘿,這可是對兄長的肯定,可見兄長寫的詩篇人們多麼喜歡!”
這個時候,年紀比較大的花美男郭成帶着書童進來了,他看到呂楊已經來書堂了,立刻笑呵呵的小跑上來:“我說呂賢弟,沒有想到你今天可來了,聽說你在鳳儀樓作詩傷了精神,現在可好了?”
“多謝郭兄關心了,我現在已經好了,嘿嘿,你可能不知道,我那天可是拼了老命的,過後關閉了五識睡了整整四天四夜,要不我也不能今天一早就來書堂!”呂楊說起當日的情形,不禁有些後怕,同時又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硬氣。
“那就好,賢弟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喏……你看看,我這書童手上抱着的手抄詩篇都是你寫的,呂賢弟的大作愚兄都看了,嘿嘿,賢弟大才吶,那詩篇遲早是要傳揚九州的,到時候咱們秣陵府也要跟着出名了!”郭成笑道。
郭成的書童在呂楊面前激動的滿臉通紅,他把懷中的東西都放下來,遞上來幾張白紙,白紙上寫了好些詩篇,果然都是呂楊作的詩篇。
“呂公子,這幾天秣陵府都在傳抄你的詩文,咱們秣陵府還有書院的白紙價格已經漲了兩成,那些製作白紙的書坊和書齋真是高興壞了!”
“嘿嘿,哥還有這麼一天,竟然能夠讓秣陵紙貴?”呂楊微微詫異,心中不無得意,能夠讓秣陵紙貴,真是不易。
“噹噹噹……”
早課的鐘聲響了,書童們快速走出書堂,呂蒹葭跟着其他書童到了書堂外走廊,她貓着身子往書堂了偷瞧,她也要停一停儒師們講課。
早課依然和以前一樣,先是養氣,呂楊一如既往,只寫四個字,正大光明!這是培養自己正大光明的心氣。
然後就是存神冥思,再下來就是禮課,到了中午,呂楊帶了呂蒹葭和顧風、俞明前去吃飯。
下午時,一箇中年儒師走進書堂,手執一柄君子劍。
“要上什麼課?”呂楊詫異,轉頭詢問李明月,心想這位儒師上課還要拿着一把劍,不會是讓學生們學劍吧?
“自己看!”李明月遞了一張課程表過來,呂楊接過仔細看了一下,原來今天下午上的是劍術課。
禮樂射御書數之中,射藝是殺伐凌厲的技藝,包括弓術、劍術、扇術、琴術和尺術,能夠殺敵制勝。
“學劍不應該到戶外嗎,在書堂裡邊怎麼練劍?”呂楊小聲對李明月道。
“迂腐,你以爲我們是那些五大三粗的武人嗎?我們是讀書人,初品劍術只需要洗劍和凝劍氣,不需要活蹦亂跳、手舞足蹈地習些武功招式!”李明月翻了一下白眼,爲呂楊的無知感到汗顏。
“原來如此!”呂楊呵呵一笑,也怪自己平時沒有打聽清楚,而且自己是“插班生”,相比別的同窗都已經修習過一輪六藝了,唯獨自己還是兩眼一抹黑。
“今天是劍術課,依然按照流程來,先洗劍吧!”堂上儒師悠悠道。
“是,先生……”儒生們整齊答應一聲,乖乖取出各自隨身的劍器,開始進行洗劍。呂楊轉頭觀察,李明月取出一柄女用君子劍,這種劍一般比較細短,適合女子使用。
李明月將劍持在手中,持中,將劍豎着立在胸前,劍和鼻尖、眉心一線平行,然後將自身的雋永之氣緩緩注入劍中,等到整柄劍發出白濛濛的靈光,又將雋永之氣抽出,重新納入體內。
如此將雋永之氣灌注、收回,一次又一次繁複循環,就像在一遍又一遍的用氣在洗刷劍器。
“你怎麼不洗劍?”儒師走了過來,注視呂楊。
“學生……學生未知洗劍之法,而且學生的劍器還不是君子劍,不知該如何入手!”呂楊連忙起身揖禮。
“嗯?洗劍之法我已經教了……上一堂課你沒有學得洗劍之法嗎?”
“學生未習得,還請先生指點!”
“你叫什麼,是不是上一堂課沒到?”儒師整張臉拉長下來。
“學生呂楊,剛入學不久,前幾天傷了精神,修養了四天……”呂楊汗顏啊,他硬着頭皮說着這些話來,感覺自己真是太不夠虔誠了。
自己入學晚些就罷了,現在還曠課,一連缺了好幾堂課,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學生應有的作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