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無趣。"
一個十分不協調的聲音傳來,神使猛然轉過頭,卻是看見了在神光柱下苦苦咬牙掙扎的赤身青年:
"什麼意思,依未申?"
"字面意思。"
"切,你這個傢伙,還是那麼讓人火大!"
神使面色完全陰沉下來,手中的水晶在他的手上直接化爲了齏粉,語氣不善地說道:
"死人就要學會閉嘴,明白嗎?"
死?
呵,無知卻又如此天真。
"呵,誰跟你說我要死的。"
依未申擡起頭邪魅一笑,原本虛弱得如同風中殘燭般的氣息瞬間鼓盪起來,一股巨龍般驚人的威壓降在所有人的身上,甚至連神使也面色大變!
這小子,根本就沒受重傷!
難道,是爲了把自己吸引出來,才故意中埋伏的嗎?!
"不好,神威壓不住⋯⋯"
一旁的宗教面色一變,自己如同汪洋般的力量竟然一瞬間被抽離,剛想出聲提醒,卻見眼前血芒一閃,一具無頭之軀展現在自己面前,那速度之快連他也沒反應過來!
"可惡!"
眼前那具無頭屍體脖子處飆出的鮮血濺了宗教一臉,他惡狠狠地瞪着面前淡然的依未申,剛想出手反擊,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不對,好像沒有感覺了!
難道⋯⋯
"咕咚!"
宗教的腦袋落地,傷口處濺出的鮮血詭異的在空中匯聚成了一把劍,手中寒冰之力化爲一掌拍去,神使面色一變,將自己懷中那名少女拉到自己的面前。
"啊!"
少女慘叫一聲,全身的血液被凍住了,化作了一個冰雕,她只是一個凡人,怎麼可能擋得住這凍徹靈魂的攻擊。
"哼!"
"啪!"
神使冷哼一聲,一掌將冰雕擊得粉碎,抽出了自己的佩劍,與半空中的依未申斬在了一起,一道光芒從䄂口中射出,依未申彷彿是早已知曉,騰空翻身落地,手中的武器變成了兩把刀,寒冰之力在刀刃中凝聚:
"雙刀流·十字交叉。"
"滾開!"
神使一劍斬開了十字交叉,另一手中所有的光芒凝聚成一柄光槍朝依未申擲去,面目猙獰地咆哮道:
"死人就該有個死人的樣子!"
所以,給我乖乖地去死吧!
"褻瀆者的接觸。"
依未申手中一股黑色的力量展開,一把抓住了空中的光槍,一掌捏碎,然後右手手心對準着神使,口中深吸一口氣:
"血魂·骨槍!"
那隻手猛然炸開,一時間無數的碎骨頭帶着絲絲血跡向神使激射而去,那威力不下於一柄現代化的霰·彈槍,逼得神使生生停住了腳步,面色陰沉地吐出了四字真言:
"二重加速!"
"啪!"
幾聲空爆聲自依未申耳邊響起,神使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依未申的眼中,那帶着殺意的狂風呼嘯,帶動了依未申的黑髮:
"比速度嗎?呵,別傻了。"
"別說你了,真正的神使都不可能在我這一擊下無傷!
"血液召來!"
"該死的血神教!"
神使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只不過右腿上一道道傷口向外不斷噴涌着鮮血,神使手中光芒一閃,一條右腿直接被他硬生生切了下來,那條腿剛切下來,便被無數血肉構成的觸手吞噬,化爲了血液融入依未申體內。
但也正是因爲如此,依未申在他身上的下的血神印也消失不見了,切斷一條腿對神使也不是什麼重傷,只要有時間,他的腿還可以再長出來。
但依未申不會給他那個機會的!
神使用神力將自己的身體懸浮在空中,陰沉着臉在胸前結起了印,以他的氣息,明顯是要放大招了:
"別以爲你羸了,召喚術--四神柱。"
太慢了!
"封印術·血骨之架。"
四條脊柱一樣的骨鞭從地面突刺而出,分別刺入神使的四肢之中,將他的身體倒吊在半空中,無數咒印自傷口中蔓延了他全身,將他洶涌的力量強行用咒印封印在體內。
封印術?!
該死,這個傢伙是什麼時候準備好的!
"然後,讓我們好好聊一聊吧。"
依未申緩緩走上前,漆黑的雙眼中閃爍着冷酷的的目光,淡淡地開口問道:
"真正的神使,到底在哪?"
僞神使憤怒地盯着他:
"我纔是神使,你這是大不敬,凡人!"
"呵⋯⋯"
依未申笑了,區區一個普通僞神,到現在爲止都還在騙自己,沒想到還真的騙到了自己。
"你笑什麼!"
僞神憤怒地朝着他咆哮道,他現在巴不得將他抽筋扒骨。
只是可惜,他已經沒有那個機會了。
"罷了,也沒必要一定要從你口中盤出神使。"
依未申將手貼在僞神的胸口,一個龐大的血神印浮現在他的胸口,僞神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因爲這個印記沸騰起來,腦中升起一種不好的想法:
"你⋯⋯你要幹什麼?!"
依未申依舊施展着自己的神通,冷冷地說道:
"你就這麼看着,自己被活生生地吃掉吧。"
"啊不,混蛋快放手啊!"
"不要,不要殺了我啊!"
"我還不想死啊⋯⋯"
"⋯⋯"
依未申緩緩收回了手,僞神早已失去了蹤影,那幾根脊柱也化爲了飛灰,彷彿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不過一邊被嚇得不敢發聲的人羣知道,這才人是個真正的魔鬼!
想要在黑暗中綻放,首先要化身黑暗。
過程並不重要,依末申只注重結果。
罷了,消息已經到手了,那麼自己也應該⋯⋯
"殺⋯⋯殺了我⋯⋯"
一隻纖細的小手拉住了依未申的褲角,他冷冷地瞥了一眼。
原來是亞里娜,由於施術者的死亡,她身上的法術早已消失,只不過那些不堪的經歷和回憶還是存在的,現在的亞里娜萬念俱灰,一心求死。
不過,這又與他何干?
不,指不定⋯⋯
"你,倒是一個好材料啊!"
這種怨念,可以來試一下那個禁術了,呵⋯⋯
依未申冷笑一聲,手中白光一閃,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柄漆黑大劍,只是看着光滑的漆黑劍身,就不知爲何給人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彷彿是什麼污穢物一般:
"污染秘術·死忠者軍隊的鑰匙(The Key to the Army of the Dead Loyalty)。"
"謝⋯⋯謝⋯⋯"
那柄漆黑的大劍插·入了她的胸膛,亞里娜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雙目流下了兩行血淚,倒在了地上再無生機。
"失敗了嗎?難道怨念還是不夠?"
依未申皺了皺眉,不過他很快就釋懷了,畢竟是第一次施展這個禁術,失敗也很正常,於是拍了拍手朝遠處走去:
"罷了,辦正事要緊。"
莫約走了兩三步的樣子,依未依身後傳來了奇怪的聲音,就好似有一條蛇在草叢裡蠕動一般。
"沙沙沙⋯⋯"
他停下了腳步,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看來,成功了啊⋯⋯
本來應該已經死亡的亞里娜抖動了一下,僵硬而又緩慢地站起身,邁着詭異的步伐緩緩地走到了人羣不遠處,然後一動不動地杵在那裡,宛如一根沒有生命的木頭。
不過事實上,她確實沒有生命了。
"咕嘟⋯⋯"
衣服上滲出了一些不明的黑色液體,慢慢將整件已經被撕碎的衣服染透,然後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無神的雙眼張開卻是失去了神采,整個人就彷佛一個詭異的木偶一般。
"哈⋯⋯哈⋯⋯"
人羣中每一人都不敢動,人與人之間都能聽到彼此粗重的喘息聲,他們在害怕,害怕被依未申這個大魔頭所殺死。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也早以時日不長了。
因爲依未申也沒打算放過他們。
呵⋯⋯
現在到我出場了。
"到怨恨佔領頭腦,到死亡無力迴天,我願用生命爲吾主鋪平血之路,以吾生,以吾命,以吾靈,以吾魂起誓,爲吾主成就神位!"
"以汝之血肉築就吾之氣力,以吾之怨恨成就汝之大成,綻放吧,悽美的血之花!"
"咕嚕嚕⋯⋯"
亞里娜傳來更加奇怪的聲音,好似是直接從身體內部傳出的,她的身體開始如同不斷充氣的氣球快速膨脹起來,七竅中不斷冒出漆黑色的惡臭液體。
"啊!"
看到這一幕,一名小貴族再也忍不住,撒開腿就朝房屋跑去。
但依未申,又怎麼會放過他?
"咔!"
依未申緩緩地擡起手,一根骨刺從手心裡冐了出來,"嗖"地一聲飛出,扎進了那名貴族的後腦勺,在他的身體內部瞬間刺出了無數骨頭,瞬間將所有的器官全部摧毀!
"呃⋯⋯"
貴族張着嘴好像要說什麼,無數根骨刺從他的嘴中突出,死相恐怖無比,掙扎了好一會兒,這才完全斷氣。
魔鬼!
四周的人看一幕哪還敢逃,就連動也不敢動一下,生怕惹怒了這個殺神。
"砰"
幾乎膨脹到了一個球型,亞里娜的屍體就這麼炸裂了開來,她身體器官飛出體外,原來站立的地方只留下半截身子,猝不及防間許多人身上染上了黑色的鮮血。
"什麼東西?"
"好惡心"
"嘔⋯⋯"
不過更加讓他們意想不到也更加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我的身體怎麼了?"
"你怎麼在融化!"
"你也是!"
"誰來救救我啊!"
"不要啊!"
依未申看着慌亂的人羣,冷冷一笑,污染秘術·死忠者軍隊的鑰匙(The Key to the Army of the Dead Loyalty)這個秘術不光需要一個充滿怨恨的載體,還需要大量的祭品來完成,現在兩者都有了,只要等着法術的完成就行了。
這些人,罪有應得!
人羣的慘叫聲漸漸小了下來,一個完美的女性閉着眼睛立於人羣原來的位置,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上撒滿了橘色的餘暉,渾身上下的皮膚如羊脂白玉一般,盈盈一握的玉手中捏着一柄太刀正閃爍着耀眼的血芒。
樣貌跟原來亞里娜的六七分相似,只不過更加的完美,要不是親眼看到他的誕生,就連依未申也會認爲她是一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不過現在,她是自己的了!
她緩緩地張開了湛藍色的眼睛,同時一套黑色的武士甲浮現在了玉體之上,將自己的完美身材完全擋住,一個瞬身來到了依未申的身邊,在他面前半跪下:
"死忠者拜見吾主,請吾主下令。"
半神的實力嗎?
倒是還有點用,不費我一翻苦心來創造出你。
依未申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死忠者,是什麼命令都聽命的存在嗎?
他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死忠者面露痛苦之色,不自覺地不斷地在半空中掙扎,不過連一絲反抗之意也沒有。
"沒有反抗之意?那麼這樣呢?"
他的手指慢慢握緊,死忠者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到最後,當她以爲自己馬上就要死去的時候,依未申鬆開了手,死忠者從他的手中摔到了地上,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氣。
"不錯,是個好部下。"
可他沒想到的是,黑髮少女不顧依未申剛纔對自己的粗暴行爲,一把抱住了他的腿,能感受到嬌軀在瑟瑟發抖。
"主人不要離開我,求求您了,我什麼都願意做,不要扔掉我!"
看來剛剛的行爲被認爲是嫌棄她了呢。
"站起來。"
依未申冷冷地發聲。
"是,主人。"
死忠者乖乖地站了起來,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一樣低垂着腦袋,依未申鉤起了她的下巴,只見她的眼中充滿了傷心之意,幾顆晶瑩的淚掛在她那張長得完美的秀臉上,他的心中竟然有那麼一絲絲愧疚之意,伸出手擦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我從未嫌棄過你⋯⋯"
"主人,你太好了,能原諒我的笨拙。"
死忠者興奮地抱住了依豐申,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面無表情依未申冷冷地看着這個戰爭兵器。沒想到這麼簡單就滿足了,真是⋯⋯
"真是方便啊⋯⋯不,現在還不能這麼認爲,畢竟還只是開發中的禁術。"
依豐申搖了搖頭,推開了她,正色道:
"從現在開始,你的名字就叫霞,明白了嗎?"
"謝主人賜名。"
"現在我們要去神之塔,明白了嗎。"
"是,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