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過往(三改重製)

"呼呼⋯⋯呼呼⋯⋯"啊~今夜的風,稍微有點喧囂啊⋯⋯

也許是造化弄人,不知不覺中,那萬里無雲的天空早已經被不知從何而來的墨雲所籠罩,高處不勝寒,喧囂的風捲起她們烏黑的秀髮,肅殺的氣氛在這片狹小的空間裡傳遞着極其危險的信號。

這就是內戰,屬於精靈與黑暗精靈之間的、殘酷的戰鬥。

夕日欣欣向榮的庭院早已經失去了原先的色彩,凌亂的石磚、折斷的枯枝、打碎的香爐⋯⋯讓這一切顯得如此的沉重。到處都是破壞的痕跡,到處都遍佈着被製造出來的怪物們令人作嘔的屍體。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以及這個庭院的主人對此都顯得漫不經心,因爲比起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她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怎麼?還不打算出手嗎?時間可不早了噢~"

出於時間觀念,在庭院中央那棵最大的觀景樹上,一直都注視着這一切的冰子嬌如同純真的孩子般玩鬧,坐在最長的枝丫上晃盪着自己完美的雙腿,然後歪過脖子轉向樹下平靜的紫荊提醒道。

"⋯⋯"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紫荊並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被晾在一旁的冰子嬌不由得眉頭緊鎖,心中便有了一絲小小的芥蒂。

怎麼?這麼快就把自己當女王了?連你的主人也翻臉不認了?

"⋯⋯不,還沒到那個時候。"

所幸紫荊最後還是開口了,否則冰子嬌真的會懷疑她這麼快就有反抗之心了。聽到了她的回答,冰子嬌心中那小小芥蒂這才煙消雲散,不過心中還是不悅,不由得冷哼一聲,從樹上輕盈落下:

"也罷,畢竟這是你的家務事,我也摻合不進去,也不適合摻合進去,所以,這兩個棘手的問題就先交給你了。"

"不過在此之前我先提醒一句,控制好你的力量,可別再次爆走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要特別留意那邊的黑暗精靈,我對她非常感興趣,不過我不會傷害她的,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呵~這還需要明白?這完全就是把任務擺在眼前了嘛!不就是生擒姐姐嘛!不過就算冰子嬌不說,紫荊也會這麼做的。

更何況生擒姐姐什麼的⋯⋯這聽起來就非常刺·激嘛!

"好了好了,把你那齷齪的想法收一收了,真是的⋯⋯你就不能稍微正常點嗎?保持你正常的理智可以嗎?"

從觀景樹的高處落下的冰子嬌撣去了身上的塵土,最後背對着紫荊輕描淡寫地提醒道,頓時把她驚得面色漲紅。自己是第一次知道這世界上居然有讀心術這東西,不過憋了半天,纔開口詢問道:

"那個⋯⋯母親大人,您要去哪裡?"

我去哪裡?呵~紫荊,你管的事情是不是有點太寬了呢?

"不用在意我去做什麼事情,你只要按我說得去做就夠了。"

冰子嬌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用最直接的語言拒絕了她的問題,隨後在紫荊充滿幽怨的目光下,如同閒雲野鶴般的邁開步伐踏進聖女居,然後被陰影所籠罩的黑暗中徹底消失了蹤影。

"什麼?母親大人⋯⋯她是怎麼突然消失不見的?!"

沒錯,就是消失了,很突然的那種,就連完成進化的紫荊在剎那間也失去了目標!這種玄之又玄的操作把她看得一愣一愣的。

果然,以母親大人的實力,她並非池中之魚啊⋯⋯

嘛~算了,看來母親大人並不打算告訴自己,紫荊癟了癟嘴,那自己也沒必要自討沒趣了,而且比起向來神出鬼沒的母親大人,自己還有更感興趣的東西呢!呶,她們不就擺在自己的眼前麼?

呵~不用想了,除了金魚蓮與精靈姐姐之外,這個傢伙的腦子裡還能裝些什麼呢?

"錚!鐺!"

耳邊傳來金戈相交時的金屬碰撞聲,看着不遠處那兩道傷痕累累的矜影,紫荊的嘴角卻是流露出卑鄙的笑意。是的,自己就是要等她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動手!好讓她們也嚐嚐付諸東流的滋味!

沒錯,就跟過去的紫荊一樣!否則就只有自己一個人體驗這種感覺的話,那是不是太不公平點了?

"那麼,就讓我好好看看,你們還能堅持多久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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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局面⋯⋯其實局面從精靈姐姐爆出身份的剎那間就已經非要明確了。黑暗精靈作爲站在精靈神系對立面的敵人,她們的實力自然不容小覷,而金魚蓮只是普通的聖者而已,實力差一目瞭然。

果然,在精靈姐姐有如洪水般滔滔不絕的攻勢下,金魚蓮的反攻完全被壓制住了,而她要輸,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

"錚!叱!叱!"

終於,金魚蓮手中的漣漪劍再次脫手而出,狠狠地砸在地上,而精靈姐姐也趁此機會在她身上留下了兩道傷痕。創上加創,本來就虛弱的金魚蓮再也堅持不下去了,重重地跪倒在地喘息着。

啊哈,啊哈⋯⋯這個混蛋!體力是用不光的嗎?她怨恨的目光望向了精靈姐姐,她的自尊心在她的劍下一次次被摧殘着。

"已經是第四次機會了,我給了你三次機會。"

用素䄂揩去刀鋒上的血跡,手持木刀的精靈姐姐平靜地看着金魚蓮,沒錯,這也是爲什麼金魚蓮還能戰到現在的原因,若是放在真正的戰鬥中,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你⋯⋯"

金魚蓮剛想說些什麼,自己的脖間就被鋒利的木刀抵住了,從白皙的脖頸上切開了一切狹長的傷口,被精靈姐姐冷冷地威脅道:

"要麼拾起你的劍繼續戰鬥,要麼⋯⋯死!"

呵~死?你覺的現在的我,還會怕嗎?

"嘁!士可殺不可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聽到這熟悉的話語,以及金魚蓮那倔強的表情,精靈姐姐神色一陣恍惚,內心中的某根弦被猛得觸動了一下,在自己記憶深處,那段已經被時間所塵封了的記憶,再次浮現在自己的眼前⋯⋯

"士可殺,不可辱!有本事殺了我!"

精靈姐姐還清楚地記得,當初的自己還只是一名單純的自然精靈,只是一名身不由已的精靈族戰士,可命運弄人,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遇上她們整支小隊竭盡全力,卻依舊無法戰勝的對手。

戰鬥從開始就註定了結果,整支小隊死的死,傷的傷,最後在戰敗之時自己也是這麼說的,可她的結局,卻是淪落到般田地!

那冰冷且邪魅的話語,至今縈繞在自己的耳邊,揮之不去⋯⋯

"殺了你?那豈不是太浪費了?不如今後就爲我所用吧!"那個狡猾的黑衣男子露出貪婪的笑容,沒人知道那個笑意味着什麼,但總有人要遭殃了。這是幾近瀕死的精靈姐姐的第三感。

【噩夢】

沒錯,講到這裡大家也應該明白了,實際上精靈姐姐並非天生就是黑暗精靈,而是墮落的自然精靈,還是被外力強制性的那種!

不由得說,精靈姐姐的生命力與意志確實很倔強,可正是她這份倔強,卻構成了她的絕望與苦難!

催眠、藥物、刺激、手術⋯⋯其中的過程是怎麼樣的,都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精靈姐姐也已經記不清了,但她知道那些混蛋成功了!自己變成了他們最忠實的打手、殺手,簡稱--殺戮機器!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變成了"機器人",她沒有任何感情,眼裡只有任務,任何妨礙自己的人,最終都化作她的劍下亡魂!

【沒人記得她,沒人會想起她】

這麼多年過去,精靈姐姐已經記不清失去理智的自己到底幹過多少髒活累活,總之該做的自己已經全部完成了,不該做的她也全都做了,甚至就連身體都成爲貶值貨物,被無數種族的人玷污過!

呵~一定很丟人,很噁心吧?不僅是你,她也那麼認爲。

這就是爲什麼精靈姐姐說自己罪孽深重的原因,因爲像她這樣手上沾滿鮮血與鐵鏽的墮落精靈,又怎麼可能上得了天堂?

至於她爲什麼會清醒過來呢?契機是因爲某次到孤兒院執行任務,就當全副武裝的她來到目標房間外的時候,那名路過的、純潔的精靈幼女看着自己,卻說出自己至今都無法忘記的話語:

"姐姐,你看起來很孤單啊⋯⋯爲什麼不多笑笑呢?"

"姐姐!既然你加入我們了,那我們沒有什麼好怕的!因爲無論今後會發生什麼事,你都是我們的姐姐!嘻嘻!"

那是她在催眠後第一次違抗命令,她將手中的匕首收了回去,因爲自己只要完全刺殺任務就行了,沒必要去殺這些無辜的精靈。

而這份多餘的感情也就意味着,任務的時間被延遲了。

有一就會有二,有二就會有三,一次次地放過這些精靈幼女,直至總部的人不耐煩親自下達命令,她有意識,但她什麼都控制不了,直至記憶的最後,整座孤兒院在自己染血的手中化作火海!

聽着幼女們在被自己的鎖上的房間裡哭喊、死去,她壞掉了。徹底壞掉了!連返廠都已經做不到了!

那是精神與思想同時崩潰,這也是爲什麼她在過去,在那棟被點燃的房間裡鬥不過金魚蓮的重要原因之一,她又聽到了孩子們被燒死的聲音,其次就是她真不想再殺人了!因爲那樣真的很痛苦!

不過現在,姐姐終於意識到了一個道理:人善,終被人欺啊!

啊⋯⋯是你毀了我世界的唯一,那我便毀了你唯一的世界!以一換一,這樣難道不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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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

面若寒霜的精靈姐姐冷冷地注視着咬牙切齒的金魚蓮,看着她那幅毫無悔意的樣子,不由得由心地爲她感到悲哀。口中輕吐一字真言,無形的風之力匯聚在木刀上,形成了無所不利的風之刃!

這就是爲什麼這柄木刀在漣漪劍的摧殘下,還能堅持這麼久的原因,而且就算她拿的是正常武器,也會在那柄劍的神性下分裂!

能與魔劍相提並論的,也就只有魔劍了,除非用經驗碾壓。不過論經驗,別說是整個【至上之劍】了,包括長老團在內整棵精靈母樹都沒幾名精靈的閱歷能與精靈姐姐相提並論的!

她很強,而且基礎紮實到離譜。而這就是殺人機器的基礎。

"沙啦啦⋯⋯"

雨,又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紛紛將二人單薄的衣服與頭髮打溼,但是這又能改變什麼呢?這一切已經結束了。

"終究放棄了嗎?看來這裡就是你的終點了,金魚蓮。"

看着自己頭頂那柄向下滴落雨水的木刀,以及縈繞在自己耳邊那冰冷的話語,此時此刻的金魚蓮就連站起來的勇氣也沒有了,更別提拿起不遠處的漣漪劍努力掙扎了,再者說,這有用嗎?

在絕對的技巧面前,任何作弊的手段都如同鏡花水月般無力!

"我會直接了結你的性命,這是我對你最後的仁慈了⋯⋯"

就當精靈姐姐高高舉起手中木刀,隨時準備斬下那顆罪惡的頭顱的時候,明明只剩下悔恨的殺人機器,卻在最後關頭卻猶豫了。

都這個時候了,她到底在顧忌什麼?呵~除了紫荊還能有誰?

自己這麼做,紫荊她⋯⋯真的會開心嗎?

"欸?我還沒死嗎?怎麼回事⋯⋯"

不知爲不知都沒麼久過去了,自己被斬下腦袋的疼痛感還是沒有傳來,這是故意在吊自己的味口嗎?金魚蓮心中自然疑惑不已,勉強睜開一隻眼睛,試探性地瞟向了自己面前的精靈姐姐。

她沉默了,她停下了。

"嗯?這樣子⋯⋯看來是個好機會啊!"

彷彿是看出精靈姐姐無意間流露出來的猶豫,金魚蓮的嘴角露出了詭異的笑容,身體不自然地朝漣漪劍那邊的方向挪去,畢竟如果真是那種能活下來的情況的話,那誰還願意死啊?

此時金魚蓮已經打定主意了,只要自己觸碰起劍的瞬間,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殺掉精靈姐姐,這樣自己就能活下來了!

一步⋯⋯兩步⋯⋯七步⋯⋯已經快要到了!

她的手緩緩摸撫上了劍柄,到現在那個女人居然還沒發現啊!

哈哈!大意了吧?那麼是時候該⋯⋯動手了!

"叱!啷!"

她的右手緊握住劍柄,身形突然暴起,可就在那剎那間,她彷彿是看到了精靈姐姐嘴角那抹狡猾的弧度,隨後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貫穿了自己的大腦,染上鮮血的漣漪劍重新砸落在地!

欸?怎麼回事⋯⋯這個計劃不是應該萬無一失的嗎?!

而且爲什麼⋯⋯爲什麼我的手臂,怎麼會那麼疼?

"呲!"

當膽戰心驚的金魚蓮將目光投向自己疼痛不已的手臂時,她的面色順間就變得慘白,只見自己的右臂不知何時已經脫離了原本的位置,死死地捏着地上那把漣漪劍,地上全是從傷口飆出來的血!

欸?那是⋯⋯我的手?斷了?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金魚蓮痛苦地跪倒在地不斷哀嚎着,她的血混合着雨水已經匯聚成血泊,看到這一幕,精靈姐姐卻是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啊啦啊啦,沒想到砍偏了啊⋯⋯不過不要緊,下次就可以把你的腦袋摘下來了!"

呵~可笑!自己已經是死掉的人了,那她還在意這麼多幹嘛?至於紫荊⋯⋯她始終相信那個孩子比自己聰明多了,所以自己這麼做纔是做好的!絕對不能讓這種毫無保留意義的人靠近自己紫荊!

所以今天,你必須死!

"啊啊~真是聒噪呢⋯⋯"

聽着耳邊迴盪着金魚蓮的哀嚎聲,精靈姐姐不由得皺起了好看的眉頭,不過隨後便露出了殘忍的笑容。這種事情現在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她都已經要死了,這最後的關頭讓她再叫幾聲,又如何?

來吧!繼續啊!再讓我聽聽這美妙的哀嚎聲!

"啊!手⋯⋯咳咳!"

呵~真是天不助你,才喊了多久就不行了?自己還沒聽夠呢!不過,時間應該也已經差不多了吧?

既然如此,那麼就讓我們在地獄裡相見吧,金魚蓮!

"你確實是個好對手,不過這一次⋯⋯換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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