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的問詢出口,我爸和村長都望向甄慕白。
甄慕白狼吞虎嚥吃着早餐,含混不清說事情出現點小意外,不過那意外對我們來說是有利的。
事情還沒能徹底解決,他會在吃完早餐後再去施工地走一趟。
甄慕白的回答出口,飯桌上沒誰再開口講什麼,都沉默着用餐。
在正房裡用餐,我坐的位置剛好能看到我家雞圈位置,看着雞圈裡滿是被撕裂的雞的屍體,我一點食慾都沒有。
我爸媽和村長看起來也是食慾不振,整個餐桌上,就甄慕白吃的毫無壓力。
我勉強吃上兩口也就不再動筷,拿點饅頭餵食一開始吃飯就從我房間裡跑出來臥在我腳步的黑子。
等早餐結束,我麻溜去洗碗,再就是在甄慕白和我爸以及村長離開家時候,也跟着一起出門。
我爸媽和村長都說我該安分待在家裡,甄慕白瞟我一眼,笑着說讓我跟着練膽挺好,左右現在是青天白日的,應該不會出現什麼狀況。
甄慕白此言一出,我爸媽和村長也就任由我跟着出門。
村裡這個時候還很是靜寂,不過已經有村民從家裡出來,他們看到村長,都滿臉恐慌快步圍攏過來。
村長不等圍攏過來的村民講話,就擺擺手讓他們都先去他家門口,再向甄慕白說,看來瞞是瞞不住什麼的,他準備先回家取鑼召集村民講清楚實際情況。
甄慕白點頭說好後,村長叮囑我爸,讓我爸好好照顧着甄慕白,一旦甄慕白有什麼吩咐,我爸要及時跟他講。
村長叮囑完我爸也就快步離開,我跟着我爸和甄慕白一起去往施工地。
在路上,我終於有機會問甄慕白昨天晚上他都遭遇了什麼。
甄慕白告訴我,他和我爸與村長匯合後,先去施工地疏散了還待在施工地的人們,再就是直接到東邊村口找地方躲了起來。
他後來看到有鬼魂陸續從施工地地下出來,再就是看到鬼魂排隊進入村子。
接下來,他看到回返施工地的鬼魂都帶着滿頭盔的鮮血,且那些鮮血盡數被潑灑入工地塌陷處,他開始覺得很不對勁。
趁着沒有鬼魂從他們藏身處經過的短暫時間,他速度佈陣,想將沒有回返施工地的鬼魂困入陣法,籍以阻止其餘鬼魂進入施工地。
還不等他的陣法湊效,突然有一素白古裝打扮的男鬼現身,那男鬼帶來不少新的陰兵,新的陰兵一出現就在那男鬼的指揮下,開始和又回返過來的鬼魂開始廝殺。
於是混戰開始,於是他和我爸以及村長看熱鬧一直看到天亮。
甄慕白講到這裡咂舌兩聲,再開口是說,據他仔細觀察,對陣雙方旗鼓相當,誰都沒有撈到便宜。
甄慕白的話語讓我心底嘔血,說到底,甄慕白在昨天晚上算是什麼都沒做。
我沒有去追問甄慕白藉助了什麼能夠活見鬼這樣低級問題,沉默着跟着甄慕白和我爸去往施工地,心中訝然楚懷仁手下居然也有陰兵。
“了了,這黑貓是你養的麼。”甄慕白瞟一眼黑子問詢我。
“不是,沒主。”回答着甄慕白的問題,我也瞟一眼黑子。
我知道,鬼魂附體人身後,人會出現哪些症狀,我不知道如何鑑定貓是否被鬼魂附體了。
楚懷仁之前有過附體黑子的前科,我不清楚楚懷仁此刻有沒有附體黑子。
“喜歡貓的話回頭我送你一隻,這隻就別留了。”甄慕白再瞟一眼黑子,微皺了額心。
黑子一路跟着我,並沒有多餘反應。
當我們一行走到村子東頭時候,我看到村子東頭地面上,散落着不少頭盔,到處都是乾涸的血。
經過村子東頭進入施工地,我看到,施工地沒有人影,施工地塌陷處並沒有血跡。
甄慕白圍着那塌陷處走上一圈,從他帶來的包裡取出一巴掌大的羅盤。
甄慕白邊唸叨着天道左旋地道右旋,邊調整着羅盤上的指針,再就是掌心託着羅盤遠離塌陷地,不住的變換着方位。
我看到,隨着甄慕白的不斷變化方位,他的表情是越來越嚴肅。
沒明白甄慕白窺破了什麼,我等他收了羅盤後,問他到底窺破了什麼。
甄慕白沉聲對我和我爸說,那地下還有個殭屍,單憑羅盤他還窺不破殭屍的等級。
甄慕白的回答出口,我爸臉色很是難看,我也心頭猛跳。
到目前爲止,我所知道的鬼道知識都是從虞子蘇那裡得來的,虞子蘇還不曾向我普及有關殭屍知識,我追問甄慕白接下來該怎麼辦。
甄慕白說,地下殭屍必然不是普通低階殭屍。
根據之前鬼魂從村裡回返後會把頭盔裡的鮮血潑灑到塌陷處判斷,殭屍到現在還沒現身,應該是鬼魂帶回來的鮮血的數量不足。
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阻止住鬼魂再帶回鮮血供給殭屍。
甄慕白講到這裡,讓我爸再去帶來儘可能多的麻繩和長釘。
我說我去,甄慕白讓我留下給他打下手。
我爸匆忙離開後,甄慕白從他包裡取出來不少紅繩,讓我把紅繩每四根並在一起,按照四股麻花辮的編法把紅繩都編在一起。
我依言而行,甄慕白又從包裡取出來一些內外均爲黑色的三足小銅鈴,交代我,在另結新的四根紅繩到我現在正編的四根紅繩後面時候,要在每一根紅繩的相結處,串上一枚銅鈴。
我點頭說好,專心按照甄慕白的吩咐去結繩串鈴。
在我忙活時候,甄慕白靜靜坐在我身邊,盯着我手中動作,眼底滿是若有所思情緒。
手中動作不停,我心中感慨,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果然是無限的,我現在坐在施工地塌陷處附近,已然沒有過多的驚悚情緒。
沒過多久,我爸就帶着五六個村民小跑着過來,他們扛來成包的麻繩。
甄慕白指揮着我爸和村民,把麻繩首尾相連一起,把整個塌陷處靠近我們村裡的一側都擋起來。
如此一來,塌陷處和竹子林,算是被麻繩和東面大山環繞其中。
甄慕白在麻繩擋好後,利用我爸和村民口袋裡的繁多長釘,每隔五步就用長釘把麻繩釘入地面。
當我把紅繩都編好後,甄慕白割破手指用鮮血把整個紅繩塗抹一遍,再把紅繩環在塌陷地的一處,用釘子釘住紅繩的首尾,並從包裡取出五面黑色三角小旗,把其中一面小旗豎在那處正中央位置。
甄慕白做完這些,又用剩餘四面小旗,豎在麻繩的不同位置。
統觀麻繩整體形態,我看出,麻繩是被甄慕白釘成了
半個八卦圖案,那剩餘四面小旗,分別豎在半個八卦圖案的角上。
甄慕白從包裡取出一個裝滿硃砂的瓶子,把硃砂傾倒在五面小旗與地面相連處。
忙完這些,甄慕白長舒一口氣,苦皺着臉色把他那割破的手指伸到我面前,說很痛說非一般的疼。
我們一行回返村裡後,我爸帶着那五六個村民去往村長家,我和甄慕白一起回家。
到家後,我看到我媽已然把雞圈裡收拾的乾乾淨淨,她正在廚房忙碌。
我和我媽打聲招呼後,也就帶甄慕白進入正房,用高度白酒替甄慕白擦拭他手指割破處。
在我爲甄慕白擦拭傷口時候,黑子臥在我身邊一直都盯着甄慕白。
“你吃醋了麼。”甄慕白在我爲他擦拭完傷口後,蹲在黑子面前,和黑子對視着。
“別鬧,它只是一隻貓。”甄慕白的反應讓我差點打翻手中還沒來得及擰好蓋子的白酒瓶。
我只感,極有可能楚懷仁已然又附體了黑子。
如果真的是這樣,現在局勢下內訌必須是要不得。
我的話語出口,甄慕白沒有再繼續和黑子鬥雞一樣互視,從地面上起身後去往我弟房間補眠。
看甄慕白去往我弟房間後,我帶黑子進入我房間。
“是你麼。”我把黑子放在我房間的桌子上面,盯着它的雙眸。
“他只是我的老同學,他是來幫忙的,現在要一致對外。”看黑子點點頭,我只能感慨一聲傷不起。
講出那些話,我訝然我此刻面對被楚懷仁附體的黑子,竟是沒有丁點驚懼情緒。
黑子再點點頭,擡起前爪指一下我的牀。
我認命把黑子抱到牀上,看黑子慵懶模樣臥在我的枕頭上,我搖搖頭去往廚房幫忙。
村長沒多久就和我爸來到我家找甄慕白,聽到我說甄慕白正在休息後,村長坐在我家等待甄慕白醒轉。
我說我去叫醒甄慕白,村長連聲說不用,說他沒有什麼要緊事情只是想問問甄慕白有幾成把握。
我問村長村裡的家禽死了多少,村長說死了大半。
中午準備開飯時候,甄慕白纔出來房間,他對村長說具體能有幾成把握他說不準,他絕對會盡力而爲,因爲他現在已經出不去村子只能和村民一起同生共死。
聽到甄慕白的話我保持沉默,等到用過午飯後我悄悄問甄慕白,他是否真的出不去村子了。
甄慕白說不是,說他那樣講也只是想讓村長心裡踏實些而已,其實他可以出去村子但再也進不來村子。
村子外面那樣的鬼打牆,對鬼魂無效,但每人無論藉助什麼都只能有一次進和出的機會。
甄慕白的話讓我心生感激,我對他說,他現在離開沒誰會怪罪他,他本來就和這村子沒有關係。
甄慕白來上一句路見不平要一聲吼,該出手時不縮手,再就是再回到我弟房間裡閉門不出。
下午剩餘時間,我都是在院子裡的小馬紮上渡過的。
雖然明知道楚懷仁附體了黑子我也已然沒有驚懼情緒,但我一想到要和那樣的黑子共處一室休息還是覺得心中膈應。
天近黃昏吃過晚飯,甄慕白讓村長通知村民晚上儘量待在屋裡別出門後,只帶着我和黑子去往施工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