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喬奕諶進了電梯,唐雨琦跟了進去。我走在唐雨琦後面,電梯門馬上就要合上時,喬奕諶按了下開門鍵。
我連忙走進去,衝喬奕諶頷首:“謝謝喬總。”
喬奕諶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現在看起來超級像面癱。會議室在10樓,一走出電梯就遇到了從另一架電梯出來的幾個人,爲首的是陸子航,他身後的幾個人從衣着來看,應該是高管。
我昨天睡不着的時候研究了一下盈嘉的人事,才知道盈嘉是做百貨起家的,現在涉獵的其他領域基本都是併購而來。所以董事局的幾個大股東,基本都是併購公司的老總。盈嘉最近開始做地產,就是因爲併購了陸氏地產。陸子航是陸氏地產的少東,在盈嘉掛了個副總的名,主要還是負責地產這一塊。
“景小姐真是好興致,不好好賣你的酒,怎麼跑到公司來做起白領了?”陸子航開口就帶刺兒:“盈嘉做的是正經生意,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勝任的。”
盈嘉是正經生意,弦外之音就是霜林醉不正經唄?地方都不正經了,我這個老闆也正經不到哪兒去。我淡然一笑:“四少就當我是來考察學習吧。”
“哼,盈嘉是公司又不是學校。”陸子航冷笑一聲。
“四少有所不知,我是慕尼黑大學企業經濟學院畢業,進公司算是專業對口。”我懶得去看陸子航身後幾位高管瞬息萬變的表情。
會議開始後我拿到了會議提要,才知道今天的主要議程是盈嘉旗下地產公司新樓盤設計宣傳活動。樓盤還請的形象代言,正是星耀傳媒現在的當家花旦——莎莉。難得的是今天是白思承親自帶莎莉過來談合約,他們本來就來遲了,一進門就開始談正事。不過白思承時不時地盯我一眼,我估計以白思承不肯吃虧的性格,既然見到我,怎麼也不可能忍氣吞聲的。
會議中間休息的時候,終於找到了機會。林麗本來是通知我做會議記錄的,可會議前喬奕諶點名讓唐雨琦做記錄。不用我幹活,我樂得清閒。不過這個間隙端茶遞水的活自然得有我來做了。公關部的人夠機靈,早早就準備好了飲料和水果,還有簡單的點心。
除了出去吸菸上廁所的人,我端着托盤給大家送飲料,不想這個時候被陸子航調侃,所以選了星耀傳媒一邊。先給白思承倒了一杯咖啡,然後轉到莎莉跟前,莎莉倨傲地坐在那裡像只昂首挺胸的孔雀。看到她旁邊的經紀人,我嘴角抽動了一下——男經紀人十有**是娘炮這簡直是個鐵律。
“哎呀,只有咖啡和綠茶嗎?”對方翹着蘭花指:“我們莎莉不喝含糖的飲料,茶水的話只喝花草茶。”
“不好意思,這裡只有咖啡和綠茶。”我繼續說:“如果需要的話,可以給莎莉小姐準備礦泉水。”
“哎呀,這種天氣喝礦泉水?你腦子沒病吧?”莎莉挑起一雙鳳眼瞪着我。
我無意中瞟了一眼喬奕諶,以我這段時間對他的瞭解,三少估計要發飆。
我真不需要他在這種時候爲我出頭,以前比莎莉難搞的藝人我見多了,這只是小case我完全能搞定。
我想着讓人出去給莎莉買一杯花草茶就完了,卻聽到白思承開口:“如果你還想在娛樂圈討飯吃,對景總就要客氣點兒,《vogue》的封面不想上了?”
噗,我就知道白思承得跟我掰扯封面這回事兒,但是沒想到他竟扯到這裡了。
莎莉吃驚地看看白思承又看看我,最終將目光投向了經紀人。那位翹着蘭花指的經紀人仔細地看了我半天,然後用手掩口在莎莉耳邊說着什麼。他聲音雖然小,但是我離他們近,還是零星地聽到——艾蓮娜、被封殺之類的詞語。
關於我與艾蓮娜之間那點兒往事,幾乎成了娛樂圈不能隨便得罪人的範本。傳言因爲艾蓮娜對我不禮貌,慘遭各路媒體封殺,從一線超模淪落到接不到任何工作,最後走三流服裝秀督導都不要。其實我根本沒那麼無聊,她確實的罪過我,不過事實是艾蓮娜****黎洺,下藥被黎洺發現了。黎洺有多驕傲,只有他算計別人,哪能容忍被算計?可整人總有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剛好我與艾蓮娜有些不愉快,黎洺就用了他最擅長的——借刀殺人。我這把刀真是沒白借,之後無論跟多傲嬌的藝人打交道,只要聽說來談事情的是我,一個個都乖巧得不要不要的。
“對不起,景總。”莎莉馬上站起來,垂着頭看着腳尖:“剛纔是我冒犯了您,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果然是個好演員呀,莎莉來了這麼一出。白思承都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了,我還得自己下來:“莎莉小姐請坐吧。”
莎莉坐下來怯怯地低着頭,我輕咳一聲:“咳咳,莎莉小姐要喝點兒什麼?”
“什麼都可以……”莎莉的聲音細如蚊蠅,偏頭衝經紀人使了個眼色。
經紀人倒是比莎莉鎮定一些:“那……就要礦泉水吧。”
我頭上頓時飛過一羣烏鴉,剛纔我要說硫酸他現在是不是也要給莎莉灌下去一杯呢。“那您呢?”
“我……我也要礦泉水。”
“好,請稍等。”我打開門,讓人去茶水間拿了兩瓶水。
烏龍事件告一段落,會議室裡的氣氛說不出的詭異,大家看我的眼神帶着太多的探究,包括喬奕諶。
儘管如此白思承卻仍舊不消停,他看看一副受氣小媳婦模樣的莎莉,然後接着說:“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了景總,我剛好問一問,封面和專訪我們星耀旗下的藝人還有可能麼?”
白思承絕對是小人中的小人,他故意不提莎莉只是說他們公司的藝人,明顯表明莎莉已經把我給得罪了,上封面已經沒戲了,那位莎莉小姐還不知要怎麼恨我呢。
我淡然一笑:“我在《vogue》只是藝術顧問,關於合作的事情白總還是要跟黎總談,我做不了主。”
“聖誕專版我倒是跟黎總認認真真地談了幾個月,還不是景總一句話就換人了。早知道我一開始就跟景總談,說不定就妥妥的了。”白思承勾勾嘴角。
“一個專版而已,難爲白總記了這麼久,我也是在其位謀其事,沒有針對誰的意思。”不就是打太極麼,這個我拿手着呢。
“話可不是這麼說,早就聽說在景總這裡跟葉熙搶專版無異於虎口拔牙,當時我還不信,現在也不得不信了。”白思承用手指扣着桌子:“最近葉熙是不是一直有宣傳,有的話我也就別白費力氣了……”
我真想一巴掌拍死白思承,他這言論一出,我在盈嘉以後就難做人了——依照白思承的意思我在《vogue》是一言九鼎,巴巴地到盈嘉做個小助理,這種事情是個人都會好奇吧。
“這麼說的話,白總就別惦記了,葉熙的全球巡演纔剛開始。”這大概是結束這個話題最直接的方式。
可我低估了白思承的腹黑指數:“請景小姐當助理年薪怎麼算?我覺得景小姐咖啡煮的不錯。”
我差點兒一口血噴出來,他是瞎子嗎,這咖啡不是我煮的。
“原來白總今天不是來談合約,是挖角來的。”一直沉默不語的喬奕諶忽然開口,將所有人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在《vogue》景小姐橫着走黎洺都要給她讓道的,我只是好奇喬總開出了什麼條件,景小姐才肯屈居私人助理一職。”白思承眼角眉梢都是玩味。
“誠如白總所說,我自然是給了別人給不起的條件。”喬奕諶將手中的馬克杯放下:“既然白總是來挖人的,合約也就不必談了,大家都挺忙的。”
喬奕諶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徑直走出了會議室。唐雨琦愣了一下,將攤在桌上的文件理了一下馬上跟了上去。留下會議室的幾位高管面面相覷,白思承看起來都有些蒙圈。大boss走了,我這個私人助理待着也沒什麼意思。白思承看着我,我聳聳肩表示自己也很困惑。
我剛回到16樓,白思承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這是唱得哪一齣?”
“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
“你跟喬奕諶是什麼關係?”白思承忽然換了個話題。
“涉及**,我拒絕回答。”我一邊往辦公區走一邊講電話。
“已經涉及**了?”白思承沉吟一聲:“原來如此……”
“嗯?”白思承似乎明白了什麼,可是我還沒懂啊:“你說什麼?”
“沒什麼……”白思承語氣有些無奈:“捧紅一個小明星也挺費勁的,還沒給我賺多少錢又得從頭再來……咱倆估計八字犯衝,以後儘量少碰面……”
“你乾脆到潭柘寺外面擺個卦攤得了。”我一陣無語。
“上次是艾蓮娜這次是莎莉,景昕,不管你認不認,這賬都我都算你頭上了。”白思承開始耍無賴。
“要怪就怪你手下的藝人素質差……”這種人情賬我可不領。
“對,全世界只有葉熙素質高,滿意了?”白思承果然長了一張夠毒舌的嘴。
“嗯,滿意了。”我直接掛了電話,纔不想繼續聽白思承的磨叨。
“景助理回來了。”唐雨琦站在辦公區正中,顯然是在等人。
“唐秘書找我有事兒?”我把手機揣進口袋裡,看着唐雨琦。
“既然景助理是喬總高薪請回來的,那雋池的案子就由景助理跟進吧。”唐雨琦微微一笑:“以景助理的能力,一定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