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北晨看見張小馨緊張的模樣，有些欣慰“看來老人家沒白疼你！”
“小叔，爺爺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大哥想讓你回去，被他老人大罵一通，他老人家讓我告訴你，只要你的選擇，他都會支持！”
聽到這裡，張小馨眼眶有些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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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馨！小叔本不想勸你，但我知道，老人家內心非常希望你能繼承他的衣鉢，將張家的醫術發揚光大，你知道他的身體..,....”
“我知道的，有一天我會回去！”
張小馨打斷了張北晨的話。
“小叔，你爲什麼要來這裡當老師？”
“我？”張北晨搖了搖頭。
“爺爺說，你本可以是一個很好地醫生！”
張北晨沉默了，過了許久擡起頭，認真的看着張小馨“當初我來這裡，老人家也是像支持你一樣，支持我的！”
說到這裡張北晨有些落寞“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他內心是希望我從醫的，只是他想讓我自己選擇！”
張小馨也沉默了，過了些許。
“小叔，能告訴我，你爲什麼選擇了教書嗎？”
“因爲我救了一個不該救的人！”張北晨痛苦的說道。
“不該救的人？”
“對！不該救的人。沒有我，他就不會活下來，因爲我的出現，他活了下來，而他康復後的一年，他殺了十幾個少女，十幾個少女啊？小馨你知道嗎？那是十幾個少女啊.....”
張北晨激動地說着，眼角泛着淚花。張小馨不忍小叔如此痛苦。
“小叔，後來呢？”
張北晨漸漸平靜了下來，只是那落寞的神情卻遮蓋不住他的痛苦。
“後來他被判了死刑，立即執行！”張北晨說自嘲道“如果早知道結果，我當初就不該救他！”
張小馨愣了一下，她記得爺爺給自己說過這件事，問自己會怎麼選擇！小叔，你說的是那個殺人狂魔？”
“殺人狂魔？”張北晨苦笑“他執行死刑的那年二十五歲！我救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被人稱之國之棟樑，從國外留學回來的高材生。”
“那他爲什麼要殺人呢？”張小馨有些不解。
“她女朋友欺騙了他，和別人結了婚！他自己想不開就跳樓了。而是我救了他！可當他康復後，卻殺了十幾個花季少女！”
張北晨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着張小馨“小馨如果是你會怎麼選擇？”
張小馨看着眼前的小叔，一種莫名的悲情！“小叔，其實爺爺問過我同樣的問題！”
張北晨有些錯愕“老人家告訴過你？”
張小馨搖了搖頭“爺爺沒有說，救人的是你！”
“那你怎麼回答的.....”張北晨有些期待的看着張小馨。
“救死扶傷是醫生的職責！”
張北晨閉上了眼“是啊，過了很多年我才從那個死衚衕走出來。”
等他再次睜眼，張北晨已經恢復了平靜。
“爺爺還說，我們作爲醫生，救的了疾苦，救不了罪惡！”
“是啊，救得了疾苦，救不了罪惡！”張北晨笑了，笑的有些苦“可從那以後，我再也拿不了手術刀，再也施展不了鍼灸之術了。每次行醫，彷彿那十幾個少女就在我身邊吶喊！吶喊......說我是殺人兇手！”
張小馨看着自己的小叔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小叔，爺爺說你本該是他的衣鉢繼承人！”
張北晨沒有接話。
“從那天起，我就遠離了家族！然後來到這裡，我要去看看到底是什麼，讓一個那麼優秀的少年墜入了深淵！所以我當了老師。”張北晨說到這裡笑了。
“小馨，你知道嗎？每當我看到這些少年，我就覺得那是希望！我重生的希望，我們國家的希望，我不能讓他們墜入深淵！我不能！我要讓那些孩子健康的成長，我要教給他們知識，也要教他們做人的根本！”
張北晨說到這裡很是自信“我教的孩子，我不能保證都成爲國家的棟樑！但我肯定，他們步入社會，不會再墜入深淵，因爲我在他們心裡，種下的是光明！每當那些孩子回來看我，我很感恩！直到那刻，我找到了我的方向。”
張小馨忽然懂了！懂了爲什麼小叔沒有繼承爺爺的衣鉢，爺爺卻對他非常看重。
爲什麼爺爺知道他來找小叔，沒有阻攔！因爲爺爺想讓自己看清楚自己的內心，找到自己的方向。
小叔是要救罪惡不讓那些希望墜入深淵！而我？張小馨閉上了眼睛，他想救的是疾苦！因爲她從小就看不得病人痛苦的樣子。
記得小時候，爺爺給病人鍼灸的時，他就總會跟在爺爺身邊，給那些痛苦的病人拿糖吃，當他們露出笑容時，他就很開心。直到自己成了醫生，每當從死亡線上拯救了一名生命時，她沒有激動沒有興奮，有的只是寧靜，那種寧靜她說不上來，彷彿是一種靈魂的清醒。
有那麼一瞬間，我們懂得了！懂得了生命的真諦。
從此，紅塵再苦，有了方向！
清醒的看着這個世界，彷彿連那風，都笑了！
時光穿過我們的歲月，帶走了人生，甚至生命！
卻再也奪不走靈魂刻畫的殿堂，因爲那裡的樂章，輪迴一方！
“小叔我知道了！”張小馨明白了小叔說這些的含義。
張北晨笑了“小馨，我知道你一定會成爲最好的醫生！”
張小馨笑了“小叔，在我眼裡你就是最好的老師！”
“哈哈哈......我啥時候還要我侄女誇我了？”
張北晨笑了“那你啥時候回......”
“小叔，我會回去，但不是現在！”
張北晨搖搖頭“這些年家裡人對你期望太高了，換了心情平靜一段時間也好！”
張小馨笑了“小叔，我先走了！”
“嗯，如果若知一有什麼想法，讓他來找我！”
“我知道！”張小馨此時卻很是興奮，因爲那個少年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還沒下課，所有人的數學作業全部交齊了，這可要歸功於王紅博。
剛下課知一就抱着作業去了張小馨辦公室。
知一敲了敲門，沒有聽到裡面動靜，推了一下門開了。裡面卻沒有人。
知一有些遺憾，又有些慶幸。
遺憾的是張老師不在，他估計得下次才能道歉。而慶幸是因爲他從來沒有氣哭過老師，能晚一點面，便晚一點面對吧。
知一放下作業，便往外走！
只是此刻，辦公室門開了。
“若知一？”
“張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