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死了?!
如果是別人對企鵝說這樣的話,企鵝一定會嗤之以鼻,然後用他的催眠術讓對方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但這句話卻是刀鋒說的,那味道就完全不一樣了。
企鵝心底一緊,瞬間變了臉色。
嗡!只見一道無形的斬擊橫掃而至,就在快要讓企鵝身首異處之時,乳白色的光暈瞬間將企鵝籠罩,形成透明的薄膜橫欄在兩者之間。
嗯?!
刀鋒的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他將目光從企鵝身上移開,看向出手的沈默。
“你的能力有些意思,怪不得企鵝膽敢帶你來殺我。”
刀鋒收斂心神,擺出一刀斬的架勢,猶如傲視蒼穹的王者,俯視着沈默與企鵝。
“像企鵝這種卑鄙小人,根本就不配稱之爲六指,事到如今,我就代格瑞爾家族斬斷這一指。”
刀鋒周身微微震顫,彷彿空氣都開始變得凝重,形成震動地波紋。
嗡!波紋輻射,再次與乳白色薄膜撞擊在一起,後者就像崩潰的氣泡分崩離析,化作虛無。
刀鋒手中的鬼泣發出低沉的呻吟,像是無數鬼物冤魂在刀刃中吶喊咆哮,又是一道斬擊砍出,直奔企鵝而來。
“主人,救我!”
企鵝不敢直面刀鋒的攻擊,他在乳白色薄膜破碎的瞬間向沈默發出求救信號。
刀鋒眉頭微皺,爆喝一聲。
“擋我者,死!”
轟!只見刀鋒瞬間消失在原地,等他再次出現時,已經在距離企鵝一米範圍,鬼泣沒有割破企鵝的喉嚨,卻是與災厄·八岐大蛇·戰斧交擊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
刀鋒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神色,他手腕微抖,巧妙的藉助災厄戰斧的強大沖擊力,令自己與沈默拉開距離。
“好斧!這把戰斧並非無名之物,他的名字是?”
“災厄·八岐大蛇·戰斧!”
刀鋒讚歎道,“霸氣的名字,他配得上這樣的名字。”
嗡!刀鋒手中的鬼泣嗡鳴,躍躍欲試,極度渴望着與災厄戰斧一較高下。
“我手中的刀名爲鬼泣,她喜歡跟名刀名器交鋒,你手中的戰斧,有資格跟她一較高下。”
沈默嘴角揚起,刀鋒不愧是一名刀癡,他對於手中武器的癡戀程度,甚至超過男人對女人的癡戀程度。
不,確切地來說。鬼泣就是刀鋒的女人。他一生的摯愛。
持摯愛之手,斬盡天下。
這便是刀鋒的執念。
雖然刀鋒是沈默的敵人,但沈默尊敬這樣的人,他會讓這樣的人走的安詳一些。
“來吧!就讓我們暢快的戰一場吧!”
沈默戰意盎然,手中災厄戰斧也是蓄勢待發,相比於刀鋒的銳不可當,鋒芒畢露,沈默顯得寶光暗含,底蘊深藏。
劍道館內,沈默與刀鋒遙遙相對,衆人皆是退避三舍,注視着這一場即將爆發的曠世之戰。
在企鵝等人看來,刀鋒便是六指,乃至曼哈頓最強的能力者,沈默又膽量與膽識敢直面刀鋒,就已經在勇氣上勝過同齡人百倍千倍。
在加上沈默那臨危不亂的氣場,以及難以理解的自信心,令衆人越發好奇沈默的真正實力,到底有沒有能力打敗刀鋒,成爲曼哈頓新的至強者。
一切的答案就在衆人眼前。
戰鬥一觸即發!
呼吸!
只見刀鋒凝神斂氣,擺出拔刀斬的蓄力架勢,隨着氣勢的醞釀,周身居然形成肉眼可見的震盪波紋。
刀鋒已經將自己的震盪能力與刀技完美的結合在一起,他即將斬出的這一刀,將蘊含他所有的刀意理解,以及畢生所學。
“一招定勝負,也決生死!”
這是這場戰鬥開始前刀鋒所說的原話,所以,他所醞釀地這一刀,絕對非同凡響。
反觀沈默,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看似穩的一比,實則更是穩如老狗。
爲什麼?難道刀鋒不夠強麼?
不!刀鋒很強,在沈默所遇到的人中,刀鋒不論是刀技,還是能力都是極強者。
但對於沈默來說,他的強大就顯得不那麼不可打敗了。
沈默可是見識過阿甘左這類強大劍士的人,他的眼界與見識豈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存在。
刀鋒雖強,但跟來自阿拉德大陸的阿甘左相比,刀鋒簡直就是一個弟弟,還是那種弟中弟。
他的刀意與能力在阿甘左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而沈默之所以如此穩健,也是有着對付刀鋒的方法。
嗡!災厄戰斧瞬間加持上淨化之力,萬金油般的淨化之力,令刀鋒身上溢散出來的震盪波紋轟然一滯,他的能力是引起物質震盪,這對於物質本身來說,屬於一種另類的狀態,所以淨化之力能夠將這種狀態恢復。
這正是沈默能夠直面刀鋒的原因之一。
刀鋒眉頭緊皺,他察覺到了災厄戰斧上的乳白色光暈有着抑制他能力的作用。
所以,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他必須趁着沈默沒有將乳白色光暈發揮到極致,瞬間將沈默斬殺當場。
他的優勢就在於他的鬼泣足夠快,足夠鋒利···只要斬中沈默,後者必定身首異處。
嗡!瞬息間,仿若天地爲之變色,刀鋒的手終於動了。
鬼泣的嗡鳴聲如奔雷炸響般響徹整個劍道館。
沈默只感覺眼前的刀鋒變得虛幻起來,好似一道殘影浮現眼前,下一刻,鋒利的斬擊直達他的脖頸,陰寒之力自背脊猶如螞蟻攀爬而上,令人頭皮發麻,腦海空白,思維戛然而止。
“你已經死了!”
刀鋒收刀而立,背對着沈默,臉色揚起極度自信的冷笑。
他這一刀斬地實在是太完美了,極致的快,極致的殺傷力,極致的技巧···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與極致。
在刀鋒看來,沈默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死在他的刀下。
甚至於沈默的腦海還沒有反應過來,它已經與他的身體分離開來。
沈默敗了麼?
貝優妮塔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驚慌失措的奔向刀鋒,臉色寫滿了慌亂與不安,她極力的施展自己的能力,讓刀鋒四周的時間流速變得更慢一些。
但即便貝優妮塔如何努力,都無法阻止刀鋒的脖頸處噴涌而出的鮮血。
後者只感覺自己脖頸一熱,驚愕地眼眸居然看到了自己的身體···那雙佈滿老繭的手掌正緊握着鬼泣的刀柄,鬼泣似乎在那裡顫慄,似乎在那裡悲鳴···
他敗了?!他刀鋒居然敗了?!
刀鋒用最後的一絲意志不斷重複着這句話,他根本不知道沈默做了什麼,居然能夠將他的頭顱斬斷。
沈默明明連戰斧都沒有揚起,甚至於他壓根就沒有動,爲什麼敗的是刀鋒,而不是沈默。
“爲什麼!?”
刀鋒想要一個答案,一個令自己瞑目的答案。
沈默緩緩轉過身去,他的脖頸處僅有一絲血線,並且這絲血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看情況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能恢復如初。
“你想要知道自己爲什麼失敗麼?”
沈默沒有等待刀鋒的回答,因爲後者的時間真的已經不多了。
“脆皮在近戰方面是永遠打不過戰士的。”
刀鋒:“???”
他是一名刀癡,他從沒有玩過任何遊戲,所以,他根本不解何爲脆皮,但他能夠理解近戰與戰士的定義。
他盯着沈默的脖頸,似乎終於明白了自己爲什麼會說。
其實,他並沒有輸,他只是死在了自己的刀下。
那斬斷脖頸的一刀,不就是他醞釀許久的一刀斬麼?
沈默似乎擁有者反彈傷害的能力,他將自己的致命一擊反彈給自己。
刀鋒有些釋然了,他並沒有敗,因爲他敗給了自己。
被自己打敗或者就是他最合適的歸宿,只是刀鋒遠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貝優妮塔,這一戰是我輸了,今後的你自由了。”
沈默看着刀鋒緩緩閉上的眼眸,向着對方的屍體深深的鞠上一躬,這樣的對手值得尊敬。
這一戰,沈默確實有些勝之不武,他利用龍神逆鱗甲的反傷之鱗,再加上滿級緩慢癒合的強大自愈能力,未動一斧,令刀鋒死在他自己的鬼泣下。
沈默在看到刀鋒斬殺企鵝的第一刀,就看出了刀鋒的致命弱點。
刀鋒有着極爲強大的殺傷力,但他弱就弱在他只是一個凡人,他的肉身不夠強大,他的防禦遠不及他的攻擊。
正巧沈默有着龍神逆鱗甲如此神器,只要站着讓刀鋒砍,最後死的絕對會是刀鋒,而不是沈默。
因爲沈默能抗下刀鋒的攻擊,而刀鋒卻是抗不下自己的攻擊。
所以沈默纔會說出脆皮在近戰方面永遠都打不過戰士。
你不夠肉啊!
“刀鋒···你就這麼死了麼?你應該死在我的手上,爲什麼就這麼死了!”貝優妮塔情緒崩潰地抱着刀鋒的頭顱,她哭泣地樣子與她所說的話形成鮮明的對比。
沈默眉頭微蹙,瞬間知曉刀鋒與貝優妮塔之間有故事,而且還是一段極爲曲折的故事。
要不要了解一下?!畢竟,能夠操控時間的能力者實在是太稀有了,說不定還能收爲手下,像刀鋒一樣,借用貝優妮塔的能力呢?
貝優妮塔抱着刀鋒的頭顱緩緩走向後者的屍身,將刀鋒的頭顱歸於原位後,貝優妮塔轟然轉身,抽出別在腰間的猩紅手槍,黑洞洞地槍口直指沈默的眉心。
“刀鋒是我這輩子最大的仇人,你爲什麼要殺了他?他應該死在我的手上。”
沈默嘿嘿一笑,“我幫你殺了仇人,難道還有錯了麼?”
一旁知曉實情的企鵝站了出來,連聲解釋道。
“主人,您有所不知,貝優妮塔的家人全部被刀鋒所殺,僅有她一人活下來,成爲刀鋒的養女。他們之間的恩怨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所以,您殺了刀鋒,雖然是幫她報了仇,卻也是殺了她的養父,斬斷了她這輩子活下去的意義。”
所以,然後呢?
這纔是沈默關心的問題,貝優妮塔接下來會怎麼做呢?
“我要殺了你。”貝優妮塔殺氣逼人地喝道。
“你應該知道,你殺不死我。”
沈默直視着貝優妮塔的眼睛,他並沒有躲閃對方的目光。
貝優妮塔看着手中的猩紅手槍,她知道自己這把槍打不死沈默,因爲這把槍的威力比不上刀鋒的攻擊,沈默連刀鋒的斬擊都能抵擋,這把手槍在他面前就像小孩子玩的玩具。
但她並沒有因此放下手槍,反而握的更緊,好似這是她最後的依託一般。
嘭!
猩紅色的手槍噴吐出熾熱地火舌,灼熱地子彈劃破虛空,卻是沒有射向沈默的眉心,而是衝向貝優妮塔的太陽穴。
她要自殺!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快的沈默都沒有反應過來,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貝優妮塔已經倒在血泊當中。
沈默默然無語,眉頭緊蹙。
企鵝眉宇間露出一絲敬佩,但也僅僅是一閃而過。
瑟琳娜不忍再看下去,她將目光躲避,裝作什麼也不入心扉。
貝優妮塔就這麼死了?!她就這麼隨便的選擇死亡?
不,確切地來說,真正的貝優妮塔早就死了,活在沈默眼前的是徘徊在復仇與親情之間的可憐女孩,在沈默擊敗刀鋒之後,女孩活在世上的唯一寄託也因此崩潰。
死,對她來說或許是最合適的歸宿。
沈默疾步來到貝優妮塔的身邊,看着血泊中抽搐的女孩,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他蹲下身子,並沒有什麼趁熱之類的齷齪想法。
而是將手襲向貝優妮塔,輕輕地放在她的胸口。
生命源泉!發動!
生之可貴,命之本源。
生命如此可貴,豈有輕生之理。
沈默利用生命源泉的能力,激活貝優妮塔體內的生命源泉效果,在她生命即將終結的最後一刻,讓她重獲新生。
貝優妮塔錯愕地盯着沈默,她並不在意沈默的手爲什麼會出現在她的胸口,她在意的是她爲什麼還活着?
“我應該死了,可我爲什麼還活着。”
“你確實已經死了,只不過,我將你救活了。”
貝優妮塔:“····”
你到底想怎麼樣?你這是在羞辱我麼?
沈默靠近貝優妮塔的耳邊,細語道,“你現在的命是我給你的,不如我們玩一場遊戲吧!”
“遊戲?”
“是啊!一場以殺死我爲目標的遊戲,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