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下次可別做傻事啦,不就是牽個手麼?吾答應你,呼...”
露熙輕輕一笑,順着手心的接觸感受着雲櫻小手間的溫暖.
這等大的反差與意料中的截然不同,讓雲櫻幾乎也失去了自己所能思考的能力,只是滿臉詫異之色.
原本她以爲這將會是一件很難,甚至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命運居然直接和她開了一場玩笑,見到朱雀神不說,原本她以爲自己已經足夠幸運的了.
但此刻露熙赤紅色的瞳仁同樣也在細細的打量着她,心裡頓時有種砰砰的,小鹿亂撞,說不出的異樣感.
這或許是她連做夢也不曾想象過的事情!
“噗嗤...”
尹紫欣一臉苦澀的笑意,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興許是好事吧!
這可能是她們在外漂泊,頭一次見到雲櫻有那麼開心的時候了.
當她瞥過頭去,發現鳳九天也在朝她這個方向看的時候,雖然人古怪的一些,但既然是朱雀神最早的追隨者,興許會比她們知道的更多吧!
看鳳九天的時候,她忽然遲疑了一會,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去問.
畢竟這種關係多少是有些尷尬的,先前若不是雲櫻及時攔住她的話...害,她不想再想下去.
有些東西,還是忘掉比較好,儘管心中還是有些放不下來的感覺,所以她看鳳九天的時候,似乎在有意迴避些什麼.
“呃,你沒事吧?”
鳳九天臉上閃過一道古怪之色,雖然他對於聖主新的追隨者可能沒什麼想法.
只是看尹紫欣似乎從一開始狀態就不怎麼對勁,是一種內心彷徨到無法確定方向的樣子.
見鳳九天忽然開口,尹紫欣也是直接被嚇了一跳,連忙轉過頭去,露出一臉警惕的樣子.
身子靈動的一躍,瞬間拉開數米的距離.
哪怕她在自己內心一次次的告訴自己,沒事的,不要緊的..
卻還是出於本能的,周圍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太過於陌生了,即便她試着想要接受,多少還是不怎麼適應.
甚至有時候她自己也會覺得奇怪,明明是自己一直以來所期盼的,爲何在真正得到以後,心裡反倒會有一種不知所措和不安的感覺?
前方的路,她一直期望着,掌心泛起微微的餘溫.
這次她什麼也沒有說,只不過眼眸有所觸動,恰似一種朦朧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心,股出勇氣站出來.
如今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離開聖羅娜王國的路並不算長.
因爲地理特殊的緣故,聖羅娜王國的王都被設置在了邊緣的地帶,但這並不影響這片地域人們的生活,甚至比起周圍的其他王國更加繁榮.
“沒..沒事!”
尹紫欣輕輕一笑,玲瓏的落在雲櫻身前,在一抹餘暉的映照下,臉上的笑容甜甜的.
久久的凝望着遠處此起彼伏的山脈,停留在她的瞳孔之間,充滿了嚮往的色彩.
...同一時刻,在聖羅娜王國的宮廷之中.
與以往不同的是,今日的宮廷異常的清靜,唯獨只能聽見鐘擺的嗒嗒聲.
在陰暗的籠罩下,鮮紅的地毯上躺着堆積起來的屍體.
從這些屍體的裝扮上來看,差不多都是些在王室中比較有身份的人.
一道黑色的身影坐在宴席的首座上,透過微弱的燭光,這才模糊的看清他的一線側容,正是當朝丞相,洛北月!
“嘖,真是無趣...沒想到那個老傢伙居然還留了一手!”
那陰沉的眸子宛如惡狼一般,而今宴席上盛擺的,已經不再是鮮美的佳餚,而是各種人體的內臟組織.
尤其是齊王的頭顱被極其殘忍的刺穿了,似乎在因此來表現自己內心的不滿.
換成一般人,望着這樣恐怖的場面或許早就已經嘔吐不止,但洛北月除了一臉漠然之色以外,抓起一枚鮮紅的內臟便往嘴裡塞進去,還嚼的津津有味.
有着血色和暗夜的詛咒,顯然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他第一次做的了.
唯獨不同的是,在這些內臟血腥的充溢下,只有宴席中央空蕩蕩的,是散發出一股陰森森氣息的黑色盒子.
原本這樣的秘密,只有歷代君主纔會知道的,傳聞這是一個被詛咒的盒子,它只會帶來災禍和不幸.
一但盒子裡面的怪物跑出來,或將給聖羅娜王國帶來毀滅性的打擊,甚至波及整個北域!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爲什麼,但似乎每一代君王都受到這種邪惡力量困擾着,從接過王位的那一刻,便已經意味着接受這一種使命.
一開始還會有教會的人過來看場子,有聖光術的庇護,多少歷代君王不必真的被邪氣侵入他們的體內,影響他們的神智.
但是,也是不尋常的一年,教會並不曾像以往一樣派遣聖潔者來施展聖光術.
也不知爲什麼,齊王總感覺自己的腦海中有着什麼東西在呼喚他一樣.
而且這種異樣的感覺,隨着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強烈.
他總幻想着,那黑色盒子中的怪物有這麼一天,從禁制中爬出來,毀掉他的一切!
當他開始暴躁,試着擺脫那黑色盒子的時候,發現已經有一團黑色的邪氣侵入他的體內,竟凝出一道如同嬰兒般的詭異面孔.
“不!”
畫面中的齊王眼角佈滿血絲,他能感受到這些黑色觸手正在一點一點的支配它的意識.
這樣怪異的狀況在整個王室的記載中都不曾出現過,他不清楚到底該怎麼做,只是順着莫名的恐慌,下意識的直接將黑色盒子扔出數米遠的距離.
隨着“哐當”一聲巨響,黑色盒子的表面上不曾留下任何痕跡,反倒是齊王大口的吐出鮮血.
在剛纔那一刻,他感受到心口連續受到的強烈衝擊,幾乎就要直接破裂,若不是憑藉頑強的意識支撐住,或許早就已經昏迷過去.
“陛下?”
那一刻的洛北月還根本無法理解眼前到底是什麼狀況,只是試探性的喊了一下.
在剛纔那一瞬間,他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從齊王身子鑽進去了,但因爲速度太快的緣故,以肉眼並不能清楚的感受到.
可上一秒意識還算清醒的齊王,眸子忽然變成了妖豔的血紅色,身上的氣息也已經與正常人截然不同.
稍微走幾步,身體便會劇烈的顫抖幾下,皮膚的表面出現細微龜裂的痕跡,像是得了什麼怪病一般.
因爲此刻正是深夜,皇家騎士皆被調到宮外的區域鎮守,至少是在短時間內趕不回來了.
洛北月冥冥間能看到齊王身後似乎有一道黑色的鬼影,正衝着他一個勁的怪笑,令人情不自禁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旋即便看見齊王猛的抽搐了一下,惡狠狠的將另一隻臂膀連肉帶骨的撕扯下來!
也許是因爲鮮血,讓他原本就不怎麼清楚的神智更加癲狂了,像是野獸低沉的吼叫聲.
望着洛北月,終於按耐不住自己的血性,瞬間咬破自己的嘴脣,五指化作利爪型.
因爲齊王本身便已經是出竅境初階強者,在鬼物的瘋狂催動下,已經無限接近出竅境中階.
這突如其來的危機,讓洛北月額心冒出絲絲冷汗,縱使是及時避開了,但如果是第二次,第三次呢?
他明白,自己是不能有任何一處失誤的機會的,但如果“齊王”要想將他拿下來的話,同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樣吧,我想,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洛北月輕盈的與“齊王”拉開數米的距離,黑色的長髮隱過他的眉毛,但那深邃的眸光卻始終盯着齊王的方向,一臉平靜,沒有絲毫懼色.
“呵,有意思,你還是第一個膽敢和吾談條件的人族,看來真不該讓你好好活着了呢!”
“齊王”邪魅一笑,瞬間變得面色扭曲起來,血紋覆蓋在他身體的每一處.
但因爲前宿主神魂的強烈反抗,使他還未完全掌控和熟悉肉身的緣故,始終無法將真正的實力施展出來.
看洛北月的眼神也充滿了厭煩之色,伸起一隻血手便直接往洛北月的脖頸抓過去.
這一次,洛北月並沒有任何要躲的意思,望着“齊王”那副如死水般空洞的眸子,發出苦澀的笑意:
“閣下不是想要一具合適的身軀麼?我的身軀可以給你,只要你放過陛下就好了!”
洛北月絲毫不去顧及脖頸上被掐出的幾道血痕,艱難的喘着粗氣.
和怪物做交易,是他想都無法想象到的事情,只是,如果他們兩個人中間必有一個人要死的話,或許他早就已經想好了..
當初齊王曾經救了他一條命,現在便是償還的機會了吧!
“是麼....此話當真?”
“齊王”身後驟然浮現出一對猩紅的眸子,實際上一直隱匿在黑暗之中,和齊王只不過是半融合的狀態.
其次,這幅軀體原本就是個老不死的傢伙了,靠着無數天材地寶才勉強將修爲堆在出竅境初階.
相比之下,似乎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洛北月的身軀更具有吸引力!
但..人族不都是些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傢伙麼?
雖然不知道他居心何在,但除了實力比較強以外,和別的人族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只是那一臉坦然地模樣,總給她帶來一種不怎麼舒服的感覺,想要立即將洛北月的頭顱打爆.
但她終究還是忍下來了,畢竟短時間內想要找到更合適的身軀,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自然不可能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那是自然,只是希望閣下能信守承諾!”
洛北月沉悶的喘了一口氣,當他一臉認真的朝着那血色瞳孔看的同時,卻發現那道虛影也漸漸殷實起來,很快遮掩了他大半邊的視角.
隨着零零散散的血色花瓣落下,終於露出真容,但是對洛北月的方向卻是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嘖,人類,吾真是越來越對你感興趣了呢!”
在那充滿魔性的笑聲中,以及呆稚的面龐,和當初附身在齊王身上的時候總聯繫不到一塊去.
但是在對齊王的操控停止以後,後者的靈力也同樣被抽之一空,很快昏死過去.
“放心,他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吾乃鬼王夜幕垂,也就是你們人族眼中,被封印在那個破盒子裡面的“怪物”吧!既然你願意將身軀獻給吾,吾自然不會再爲難你們人族的,畢竟當年的事情,也許也不完全錯在你們人族身上吧!”
夜幕垂說到一半,一隻小手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臉龐,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殊不知這其實就是一種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感覺.
她認識的第一個人類,曾經也是這個王國,很早已經的君主,陸天憐.
只不過那時候的他,尚且還是太子,不曾稱王的時候.
最初相遇的時候,是看着傻小子明明已經被逼迫到角落,命懸一線了,卻還是一次一次的拖着傷痕累累的身軀,想要爬起來.
這樣做,本來是一件愚蠢,甚至毫無意義的事情.
“真可悲呢,雖然是皇子,但以你的實力,根本沒有資格參與進王室的紛爭中!現在只不過是一枚沒有意義的落子罷了!”
對他下手的幾名黑袍人直接用腳往陸天憐身上踢去,看着後者的身軀縮成一團,幾人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
因爲他們皆是從一開始便被捲入這場命運漩渦中的不幸之人罷了,但是在手上沾染過鮮血以後,人心也是會變的..
昔日王室對他們的不公,如今皆將痛苦和憤怒發泄在陸天憐一人身上.
正是這種從陸天憐身上傳來的,強烈不公感和求生欲,這才激起了夜幕垂的好奇心.
儘管人鬼殊途,但她只是順着自己的意願,當然,這也不過是多管閒事罷了.
因爲正常情況下,凡人的肉眼根本無法感受到她的存在.
在這一刻,她有一種心裡癢癢的感覺,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噴嚏,這就讓她更加納悶.
在成爲鬼王之後,她便沒有明顯的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了,難不成也是因爲那個人族的緣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