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先驅

步家小姐,名爲步練師。

步練師到蔡文姬這裡,兩人平時並沒太多交流,歸根結底,她們就是在躲避尷尬,就是在抱團取暖,因爲沒什麼共同語言,也沒什麼共同愛好,唯一打發時間的方式,就是看書。

蔡文姬這裡的書,加一起有上萬本,哪怕一天看一本,也足以讓一般人看一輩子了(古代的書並不厚,如果不細讀的話,一天能看好多本)。對這些書裡的內容,蔡文姬完全不感興趣,不過,步練師卻是每天都看得津津有味,認認真真。每個人的興趣愛好不同,蔡文姬不能因爲自己喜歡音律,就去質疑別人的喜好,所以,對此也從來沒說過什麼。

但這一天,蔡文姬卻是忍不住開了口。因爲步練師終於第一次拿到了“有料”的書籍。世家子弟,家學淵源,必然多少接觸過武學,蔡文姬可不相信步練師會看不懂當中的端倪。

“步妹妹,你覺得這些書籍,有趣嗎?”蔡文姬出聲,打斷了步練師的觀摩。

步練師有些奇怪的看向蔡文姬,大概不解蔡文姬今天居然主動跟她搭話,不過出於禮貌,步練師還是暫時放下書,回答蔡文姬的問題,

“怎麼可能會有趣,這裡可全部都是一些相當枯燥無味的書。”

“那你每天怎麼看得進去?”蔡文姬愕然,她還一直以爲步練師就是個異類,偏偏就喜歡這類的東西呢。

“反正也是打發時間,看什麼不是看?既然已經看了,爲什麼不認真去看?”步練師理所當然的說道。

一時間,蔡文姬心情複雜難明,她覺得步練師是極端的悲觀,卻又極端的樂觀,但不得不說,這樣的步練師偏偏有種特殊的魅力,這大概是一種矛盾之美?

“那你認真看了這些日子,可從中有所體悟?”蔡文姬問道。

“各類思想,千奇百怪,互相碰撞,有些甚至還是完全對立的,單從這點看,着實有些讓人眼花繚亂,一開始看得我頭昏腦漲。但我發現,其中總是會穿插一些調和的東西,頗有點刻意的痕跡。就好像兩牛相鬥,有人卻偷偷把它們頭上的角給磨平了一樣。”步練師說道。

蔡文姬瞳孔一縮,不可置信的看着步練師,她爹的設計,竟然就被這小姑娘簡簡單單給看穿了?難道真有那麼明顯嗎?不!不會的!蔡文姬非常相信蔡邕的才華,所以,不是蔡邕的設計太粗淺,而是步練師太聰明,太敏銳。

“你真的很聰明。”蔡文姬不禁感嘆。

“是嗎。”步練師反應平淡,她不是在裝逼,也不是在謙虛,而是步練師真正不覺得聰明能有什麼用。或者人傻一點,可能也更快樂一點,也說不一定。

“既然你已經發現了這背後的秘密,爲什麼還要堅持讀下去?你是認爲,以你的聰明,絕對不會被影響到嗎?”蔡文姬好奇問道,天才嘛,都是驕傲的,越是有挑戰的事,就越想試試看。

結果,步練師卻是搖頭,

“我只是想打發時間罷了,至於裡面的內容,能不能影響我,又能怎麼樣呢?”

“萬一你真的因此而改變了,這樣被人算計,你不會覺得不甘?”蔡文姬忍不住說道。

步練師表情淡然,回道,

“至少目前來看,這樣的改變不會是壞事,不是嗎?”

聽完步練師的話,蔡文姬突然一笑,

“既然如此,那你就繼續看下去吧。我很期待,你未來到底會變成什麼樣。”

說穿了,蔡文姬始終還是堅信他父親,她認爲,這樣潛移默化的影響,是哪怕你事先知曉,也都無法阻止的。正好,在孫權看這些書之前,蔡文姬也想在步練師身上先驗證一下。步練師是因爲無聊,所以堅持看下去;孫權是因爲武功的吸引,所以會堅持看下去。兩者之間,實際沒太大區別。

步練師看着蔡文姬,頭微微一偏,舉起手中的書道,

“這本,或者還有其他之前我沒看到的書,有什麼不一樣嗎?”

蔡文姬沒有掩飾,直接點頭承認,

“沒錯,你很聰明,至於如何不同,你看下去自然會知道。說真的,我從來沒有想過,世上居然還有這麼聰明的小孩,而且,特別還是個女孩兒,哈哈,真有意思呢!”蔡文姬笑道。

步練師心中一動,脫口道,

“還有?那另一個,是孫權嗎?”

“噫?你跟孫權認識?”蔡文姬道。

步練師搖頭,

“只是聽過這個名字罷了,聽說是個少年天才。”

“也對。”蔡文姬沒有多想,“在孫家沒有聽過孫權纔會怪了,他那些弟弟妹妹師長叔伯們,整天不知道多愛誇那小子。”

蔡文姬以爲步練師只是耳濡目染,卻不知以步練師漠不關心的淡漠,如果沒有特殊原因,她還真不容易把一個從來沒見過的陌生人放心上。

“不過,那小傢伙確實不簡單,人聰明就不說了,他做的詩,當今世上還真沒幾個人能比得過!”蔡文姬誇讚道,蔡文姬可能還沒發現,她顯然也屬於她口中孫權那些弟弟妹妹師長叔伯那一類。

“詩?”

步練師有些意外,之前周瑜可沒說過孫權的這個才華。每個人的關注點不同嗎?那個孫權竟然能讓各式的人物對他讚歎有佳,莫非真的是個全才?

“對啊,步妹妹你大概不知道。。。。。。。”

蔡文姬巴拉巴拉的把在洛陽城孫權的故事給步練師講了一遍,她還是第一次打開話匣子,找到了跟步練師難得的共同語言。

······

另一邊,南陽城,

孫權機關算盡,從容逃命,只顧着自己有驚無險,逃出生天,卻忘記了一個相當嚴重的事情——那就是對張仲景張家的處置。

原本,孫權是打算在張家陷入絕境之時,伸以援助之手的。可現在,沒有孫權的吩咐,誰還會去做這種事?誰還敢去輕易接近張家?

當然,等孫權抵達了魯陽,想起了這件事,他還能“遙控指揮”,但孫權忽略了,他逃出南陽城的這個時機實在是太巧妙了點。白天才剛爆出張家瘟疫之時,晚上孫權就跑了,南陽城的士族,南陽城的百姓們會怎麼想?

孫權如果明知道張家鬧瘟疫,還安然呆在城中,至少能起到穩定民心的作用。重要人物都不怕,他們小老百姓還怕什麼?結果現在,孫權跑了!領導先跑了!這南陽城,還能呆嗎!

或許也是孫權的幸運,第二天,慈航靜齋抹黑孫權包庇魔門妖女的說辭,直接被當地人嗤之以鼻,他們認爲,這不過是孫權找的藉口,孫權實際上就是躲避瘟疫去了!

趕死趕活,還是趕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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